董雪的父亲并没有因母亲的死而迁怒于她,依然靠着自己一人务农,艰难的扶着一对儿女读书。今年她的哥哥刚上大学,靠父亲一人,实难支持两兄妹读书。
董雪看着父亲日益衰老的背影,不顾老夫的强烈反对,毅然辍学,准备出门打工,减轻家里的负担。
“啤酒香烟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一辆推着杂货的小车从过道经过,接着又是一辆推着盒饭的小车紧跟其后。
姜百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到饭点了,急忙叫住售卖盒饭的小车,掏钱买了份盒饭。打开饭盒,姜百扒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火车上的盒饭,闻着挺香,吃起来却实在难以下咽。
看到身旁的董雪并没有购买盒饭,也没有去冲泡方便面。姜百问道:“董雪,到饭点了,你不饿吗?”
董雪回道:“我不饿,一会再吃。”
姜百听完,也没在意,又扒拉了两口饭。然而这饭菜实在让人难以下咽,姜百把饭盒盖了起来,准备等一会售卖杂货的小车返回的时候,买盒泡面吃。
看到姜百把饭盒盖起,董雪疑惑的问道:“姜百哥哥,你怎么不吃了?”
姜百说道:“这饭菜实在太难吃了,一会等卖东西的回来,买盒泡面吃。”
董雪闻言,急忙起身,想要把放在行李架上的行李箱拿下来,可是她站在过道上垫了几次脚,两手都只能堪堪碰到行李箱,更别说将行李箱拿下来了。
姜百一看,急忙起身,帮忙把行李箱拿了下来。董雪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个老旧的,洗的发白的帆布背包。
董雪将背包放到座位上,然后把行李箱拉上,对着姜百哥说道:“姜百哥哥,麻烦你再帮我放上去吧。”
等姜百把行李箱放回行李架上,坐回座位后,董雪才把座位上的背包拿了起来,然后坐了下去。
她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袋大饼,递到姜百身前说道:“姜百大哥,你先吃点这个吧,这是我自己烙的,可好吃了。”
姜百闻言,从里面取出一个,然后尝了一口,干了一点,不过味道还不错。看着董雪袋子里装得满满的大饼,姜百想到,董雪在车上不会就只吃这个吧?
姜百问道:“董雪,你在车上就吃这个吗?”
董雪回道:“嗯,这个就可以了,火车上的东西又贵,又不好吃。”说着她也拿起一块大饼,咬了一口,嚼了一会后,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水。
从四洲到广安需要二十几个小时,至少也得吃三顿饭。手里的大饼味道虽然不错,可是要当成主食吃上三顿,姜百想想就感觉难受。
看到董雪身上的衣物,还有带的行李,姜百知道她要吗是不舍得花钱,要吗就是根本没钱了。姜百放下手中的大饼,站了起来说道:“董雪,这大饼太干了,我吃不下了,要不你陪我去餐车吃点东西吧?”
“姜百大哥,你自己去吃吧,我吃这就好了。”董雪闻言,摇了摇手中的大饼说道。
姜百说道:“我一个人去吃,我也吃不下,这车上我也就认识你一个人,你就当是陪我,一起去吃点吧,你总不忍心看着我饿着肚子吧。”
听到姜百如此说,董雪也不好再拒绝,只好起身和姜百一起向餐车走去。路上,董雪暗暗想到,一会一定要少吃一点,让姜百哥哥少花点钱。
餐车上的食物还是不错,不过这价格却不知是外面的几倍,姜百随便点了几个小炒,就花掉了几百大洋。饭菜端上来了,姜百端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后,姜百发现董雪基本上都在吃着白饭,只是偶尔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她才会夹上一点配菜。
姜百知道董雪是放不开,可是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吃好了,姜百大哥,你慢慢吃。”董雪吃完碗里的饭后,就放下了碗筷。
看到董雪放下碗筷,姜百也把碗筷放了下来,姜百笑着说道:“我也吃饱了,小雪,你要是不吃了,我可就把这些东西倒了?”
董雪看着盘子里面,还剩下大半的菜肴,咽了咽口水说道:“姜百哥哥,这会不会太浪费了。”
姜百闻言说道:“浪费也没办法,我实在吃不下了。小雪,要不你再吃点。”
董雪是农村出来的,看到这些饭菜就要这样被倒掉,心里很是可惜,加上自己确实又没吃饱,听到姜百的话后,董雪犹豫了一会,就端起饭碗又吃了起来。
两人吃完饭,过了一会,售卖杂货的小车又过来了。姜百急忙买了几桶方便面,到了晚上11点的时候,他起身去泡了两桶泡面。董雪看到后,以为姜百的胃口大,要吃两桶。
等到姜百回来后,才知道有一桶是给自己的,虽然不好意思,不过姜百已经泡起了,总不能浪费吧?为了不浪费,董雪只好厚着脸皮吃下了一桶。
夜深了,周围的旅客都渐渐进入了睡眠之中。董雪也抗不住困意的袭击,闭起双眼,靠在座位上睡了起来。
看到附近的人都睡了,姜百正准备起身,到两节车厢的过道之间去抽上根烟,董雪的脑袋一歪,靠到了姜百肩上。
赶走了杀马特青年,姜百并没有坐到靠窗的座位上,而是依然坐在靠近过道的座位,想的就是想抽烟的时候方便起身。可是那想,这烟瘾刚上来,董雪就靠了过来,姜百一看,只好抛掉了去抽烟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11点,火车准时到达了广安。
姜百帮董雪把行李从行李架上拿了下来,然后问道:“小雪,到广安了,有什么打算吗?”
董雪说道:“听说广安有很多工厂,不要什么技术,只要识字就可以进。我准备去找一间工厂,到时候挣了钱,就寄回家里,给哥哥当学费。”
广安的工厂的确多,招人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识字基本上就没问题。不过那也是指年满十八周岁的,董雪连十六岁都没满,想要进厂工作,怕是难度不小。
姜百说道:“小雪,你还没住的地方吧?要不你去我那里住吧。”
董雪一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顿时红了起来,低着头细细的说道:“姜百大哥,不用了,我自己能找到住的地方。”
姜百一看,顿时知道董雪误会了,急忙说道:“小雪,你别误会,我不是要和你睡……不……不,我是说你第一次来广安,人生地不熟的,去我哪里住,我可以帮你打听哪里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