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蓉白又要开启胡思乱想模式时,一个上了年纪驼背的老者急冲冲跑了过来,朝蓉白行了个礼,“让小的为太子妃带路吧。”
蓉白叹了口气,“你家太子真可怜。”
老者一边引路,一边问道,“太子妃此话何解?”
“你家太子一把年纪了,讨不到老婆不是他的错,可也不能逮到人便叫太子妃吧,这还不可怜吗?”
老者腿一颤,险些跌倒,末了,他摸了摸胡子,“想进太子家门的女子,可是能从越国排到凤国,可我家太子不知为什么,最后却挑了你,也委实可怜。”
蓉白有些无语,“说不定你家太子的真爱是个男子,故意抓本姑娘来当掩饰的。”
“……”
“说不定,那男子就是自己宫中的手下。”
“咳咳,求姑娘不黑我家太子,话说那是太子府的人,太子不会闲着没事干的。”
“嘿嘿,话说这里是哪里?”
“这是太子在凤国的私宅。”
“……”这都说了跟没说一样啊!
从他口中,压根套不出任何话,本姑娘索性也不再询问。不消片刻,那老者便把蓉白带到了后山,站在小山坡上,放眼望过去,本姑娘都恨不得戳瞎双目。
千陌影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什么狗屁名满天下,越国子民的神,简直是扯淡!如果是几只鸡鸭什么的也还好,但那分明是小鸡军团小鸭兵团!除了鸡鸭之外,还有兔子,还有羊,还有……当我提着饲料一出现,便被成千上百只小动物围攻,那感觉,简直是密集恐惧症,分分钟剖腹自尽的节奏!
这些都不算,你体会得到半夜三更给蔬菜瓜果施肥的感受么?即便我用布条将鼻子捆紧了,那味道依旧重口得难以言说,这些都不算,往往我一回头,便会被吓得吐血,漆黑一片最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好么?
想本姑娘活了十六年,何曾这般灰头土脸?
就连老天也欺负我,这厢我刚浇完一半的菜园,未料老天又忽然噼里啪啦下起了雨。秋雨微凉,雨水打在身上冷得鸡皮疙瘩都起了,蓉白搓了搓手臂,抱着脑袋朝庄子跑去。
蓉白跑得快,一个不小心,便被石块绊倒,摔得蓉白眼冒金星,膝盖痛得几乎爬不起来。
古人云,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算了,干脆躺一会淋场雨算了,人生天地间,不过一浮游,死不了就好。
像本姑娘这般看得这么开的人,世上已经太少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噼里啪啦的大雨都开始变小了,蓉白只觉身上一会冷一会热,脑袋越来越重,眼前反反复复重复得皆是和离夜辰相处的点点滴滴,好生折磨,“妈的,死离夜辰,都怪你,要不是你,本姑娘怎么会在这里受罪……”
“怪我什么?”
忽然出现的清冷声音,让蓉白微微一怔,雨水似乎停了,蓉白睁开眼,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了蓉白眼前。
蓉白仰起脑袋,但见来人撑着一把竹骨伞,那竹骨伞上用毛笔画着一树梨花。
他缓缓蹲下了身子,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他是千陌影?但是那双眼睛,我不会认错,冷漠中带着高贵,高贵中萦绕着一丝霸气,他分明就是离夜辰。
蓉白心头一动,喜上心头,“离夜辰,我是不是睡着了,在做梦?”
“做梦也不放过我,蓉白你对本王真是用心良苦。”他冷冷一句,而后一把将蓉白打横抱起。
身体轻飘飘的,我想,自己果然做梦了,大抵是因为对千陌影太过不满,才会连梦里都是离夜辰的身影,应该是图个安慰吧!
“你知道就好,可不是。”
“待会再慢慢和你聊。”
蓉白嗯了一声,到底脑袋太沉重,似乎发烧了,虽没有力气问他话,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睡过去,生怕只要一失去神智,他又会从蓉白的梦里消失。半晌,蓉白还是忍不住出声,“我知道我在做梦,你好不容易来了,就多陪我一会吧,不然等我醒来,千陌影又会欺负我了。”
“蓉白?”
“怎么了?”
“为什么,那么想见我?”
他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清冷,带着一分探寻,一分不确定,一分紧张,以及七分的温柔与怜惜。千年寒潭般遇见任何事都不会有一丝波澜的男子,突然温柔起来,大抵也只是蓉白在梦中的意淫。
“因为……你是我夫君啊。”
他微微迟疑,“只是夫君?”
“额,不然呢?你有特殊嗜好想让我当你是妻子?”
“我有特殊嗜好想把你塞菜园里当花肥。”
说完这一句,他眸间温柔瞬间消失,接着蓉白便觉得身体似乎在下坠,这种失重感很是难受。
蓉白挣扎着醒来,猛地起身,却发觉一片漆黑,雨依旧凄凄漓漓下着,打在身上冷得我发颤,四面八方好似孤魂野鬼不怀好意盯着蓉白一样,人在这种情况下总容易胡思乱想,蓉白刚抬步,目光却被那个画着一树梨花的竹骨伞吸引了。
刚才,是梦?还是当真有人来过?
难不成是千陌影?然后我错把他当成离夜辰?或者,这伞也是被鬼魂附了身的?如果不是小辰唱,那么这声音也太像了!
啧啧,蓉白嫌弃地把伞踢了老远,然后不顾膝盖的伤痕和脑袋的昏沉,咬着牙拼命往庄子里跑。
回到蓉白的房间后,他便赶紧去厨房烧了两桶热水泡澡。
直到身体浸入暖暖的热水时,蓉白才恍然有种重生的错觉。可是一冷一热之后,整个人更加疲惫不堪,尤其是膝盖,一阵一阵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谁将蓉白从木桶里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