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苦儿嘴巴里哼着小曲，在山间的小道上单脚来回交换地跳着，不时飞身一脚，将身边的石块踢飞得老远。
他脑海里不时想起贾贵儿，居然被自己一脚踢翻，那一双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好像全部发泄出来了，想想就感觉很爽。
不过也奇怪，什么时候自己的脚力会这么威猛呢？
这样一个火花在自己脑海里稍纵即逝。
“今天是自己最扬眉吐气的一天！”
绕过石阶小路，到了家门口：“阿爸！我回来了”
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脸上，让他一头栽在了桌角边，嘴角顿时流出血来了。
“阿爸！”贾苦儿抚着脸，惊恐地望着贾老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他的印象中，从来没有看到贾老头这么凶神恶煞的样子，更没有出手这么重地打过自己。
“你知道犯了什么错吗？”贾老头怒气未消，操起一个扫帚高高扬起，但想想后，又放了下来。
贾苦儿看着莫名其妙地被贾老头揍，内心一股倔强之气雄雄燃烧了起来。
“我又干了什么啊！”他抚着脸，恶狠狠地盯着贾老头。
“你，你这个畜生，你今天是不是踢伤了贾贵儿。”
一提到这个，贾苦儿顿时火了起来：“难道贾贵儿就可以打我，我就不可以打回来吗？难道我就天生矮人一等，需要忍声吞气吗？……”
“你，你这孩子？”看着一向乖巧的贾苦儿居然敢撞自己，让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顺手又拿起来扫帚。
“你打啊，打啊，打死我好了！”贾苦儿像一头蛮牛，把身体迎了上去，正面朝着贾老头，贾老头只需要将扫帚劈下就，就可以打在额头的正中间。
看着不知不觉个头跟自己差不多的贾苦儿这么一闹，贾老头反倒愣在那里。
“我受够了，从小骂我野孩子，动不动就欺负我，我早就想教训他了，以后他敢惹我，我还要狠狠地揍他！”他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颓废地指着一张椅子跟贾苦儿说：“坐下！”
贾苦儿不停地抽泣着，不肯挪动一下脚，更没有看贾老头一眼。
贾老头一脸愁容，巍巍颠颠地独自去了房间，把自己那个红油漆已斑驳的柜子打开，取出个小瓶，他打开盖子闻了闻。
“坐下，把头放在我腿上。”他将药水倒出一点在手心，棕黄色的药水像油一样的粘稠，他双手合上，使劲揉搓到手心发热，然后贴到贾苦儿的脸上。
一股暖暖的热流迅速传遍整个脸颊，刚才被煽了一巴掌的脸刺痛感明显好多了。
贾老头粗糙的手像一把锉刀一样来回在贾苦儿的脸上摩擦着，产生一种无比舒坦的感觉，也渐渐平息着贾苦儿的情绪。
“苦儿，不是我们低人一等。”他苍老的脸上，闪现着让人觉察不到的泪花：“你现在还这么小，很多事情你不会明白，阿爸也不想让你引来杀身之祸。”
“我只是踢了贾贵儿一脚而已。”
“以后少跟人家吵架，阿爸老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贾苦儿眼睛向上看了贾老头一眼，内心产生一种怜悯之感：“阿爸，我知道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内心却感觉贾老头太怕事了，芝麻大的事也整得像个西瓜那么大，内心暗暗地想，如果贾贵儿敢再来欺负自己，定让他吃点苦头。
“等会儿跟我一起去贾庄主家，一起去跟贾贵儿道个谦。”
“啊？为什么还要去道歉？”贾苦儿把头从贾老头的腿上抬了起来。
“你踢伤了人家，去看看人家吧！”
“他以前欺负我，也不见他来道歉啊，阿爸，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们……”
“唉，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让人省心，越来越学会顶嘴！”贾老头瞪着眼看着他，本来苍老的他显得更加的憔悴。
“好吧！”贾苦儿委屈地看了贾老头一眼，心一软，只好答应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