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些缘分在不知不觉中就早已种下,有些爱来了,就再逃不开。而此刻,喝下这杯酒,笑敬过往。]
皓月当空,凉风习习,已是深秋时节的天气,夜里的风已经没了春日里的温柔,也不再有夏日里解暑的清凉惬意,留下的只有无情的摧残,好似把把锋利的匕首,想要把人们脸上厚厚的面具撕扯下来,不肯罢休。
在这座D城毫不起眼的小饭店里,几个穿着校服样子的姑娘坐在一起豪饮。
“双双,到你了,怎么又到你了,快快快,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一姑娘嘴里口齿不清地大声嚷嚷着。
店家对三个姑娘也是无可奈何。夜已深,本该10关门打烊的小店,已经磨蹭到了11点还没有把这四个姑娘请走。眼看快到夜里11点半了,店家最终还是再次不厌其烦的站出来“轰人”。
“行了行了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在学校待着,搁这儿学什么大人喝酒,赶紧的清醒点快回家……”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
“不打烊的酒馆不回家的人~不打烊的酒馆不回家的人~不打烊的酒馆不回……”她是唯一一个看似醉了实则清醒的人。她缓缓地从桌子旁边起身去柜台找老板结账。
“154,收你150吧。现在这孩子……”
“谢谢老板。”付完账姑娘转身回桌上一个一个拍醒昏睡过去的人儿们。本还想再叨叨几句的老板悻悻地转身进了里屋。
大城市里的夜晚是繁华喧闹的吧,小城市里的夜晚,街上的行人却是寥寥无几。夜里的寒风像一个巨大的冷气筒,专挑衣服薄的地方下手,袖口、领口、裤腿……撒开了欢似的往衣服里面灌,这也并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最起码这刺骨的冷风让喝的酩酊大醉的玉双和晶媛清醒了不少。晶媛在左玉双在右,晶媛两个胳膊吃力的揽着怀里的人儿,不让她们摔倒在地上。月光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此情此景,竟有一种形影相吊的错觉。
“安初,你说我才这么小,为什么却活的这么累?为什么……”晶媛半醉半醒地呓语着。安初歪头看醉在怀里晶媛没有说话,就这样站在路边等待刚叫的滴滴的到来。
玉双许是喝高了,此时已经不省人事。除了重重地呼吸声,再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这让安初省了不少心。两个醉鬼靠安初一个人带回学校,怕是安初心有余而力不足。
车子来的很快,安初想,还好来的快,赶紧解救我吧。赶明儿给你五颗星好评!
安初吃力地把两个醉鬼服上车,关好后车门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香气,厚重而不腻人,似是有一种安神的功效。安初想,这如果不是名牌香水,真是可惜了如此特别的味道,竟然就这样被埋没了。
安初没有抬头开司机的模样,太阳穴突突地难受,安初摇了摇头,企图清醒一点。她选了附近最近的宾馆开的房间,此时三人这副模样,学校是肯定回不去的了。
本以为到了宾馆她俩就可以安安静静睡觉了,可谁知到了宾馆才是噩梦的开始……
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只有安初最清楚。当第二天深秋暖暖的阳光打在三人脸上时,三人才大梦初醒。
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玉双和晶媛看到睡在地板上蜷缩的人儿,不自觉吐了吐舌头。不问安初怎么了她们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看着地板上满是污秽的呕吐物,凌乱四散的衣服,被踢到床下的被子……场面不堪入目。
俩人蹑手蹑脚地搜罗完随地散落的衣服忙不迭的穿在身上,虽然动静不大,可安初还是被声音吵醒。
“初,我们吵醒你了吗?”晶媛满脸歉意得问。安初挠了挠头“没事,我也是刚回来没多久……
“你又出去了?”
“嗯,又出去了。”
“自己?去哪儿了?”玉双凑过来也想问个清楚。
“嗯……就是去溜达了一圈。我喝的不多,也没醉。”安初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最后被长长的头发掩盖。
昨晚……
她只记得昨晚滴车的司机想跟她喝一杯,许是那香水味道起了些作用,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和一个陌生男人喝酒到天明。而自己竟然被灌醉断片了……怎么回来的,你问怎么回来的,鬼知道。
安初觉得自己也没出什么危险的事,也就没把这事放心上。当前问题是赶紧想办法回学校,做好迎接“狂风暴雨”准备。
三人被记大过,作为高三应届毕业生不遵校规校纪,全校通报批评,留校察看,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卷铺盖走人。并被罚在乒乓球台上站一天,校方称:以儆效尤。
安初三人并排站在球台上,在学生里引起了一片哗然。面对不断有凑过来看热闹的同学,玉双觉得老脸丢到家了,急的想落泪,安初知道她在担心这事要是被爸爸妈妈知道了该怎么办;而一旁的晶媛,则是一脸的风轻云淡,无所谓,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怎么评价她,无论好坏,她都不在乎。安初想,这样的她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思及此,竟不由得笑出了声。楼上的教导主任把眼前的一幕幕尽收眼底,气愤之余觉得真是孺子不可教了。
安初、晶媛、王玉双,三个人性格各异,却像有某种力量将她们仅仅联系在了一起,互相吸引,慢慢靠近彼此。
晶媛姓孙,是当地地产千金,但为人低调热心肠,这也是安初喜欢她的原因。有谁愿意和自己的好朋友整天勾心斗角?
王玉双,一个普通到尘埃里的普通人。没有四通八达的人脉,没有晶媛那样显赫的家世。但是上帝就是这样,在摧残你的同时,又给你温暖,融化你冰冷的心。它会剥夺你,也会恩赐你。无双就是这样,即便是不学习,也是名列前茅,直教老师又爱又恨。
而安初,应该是连尘埃都算不上的吧。如你问起她的情况,那么你不难发现她会微笑着告诉你,“我啊,我是被捡来的啊。”她是真的在笑,好像在讲述一个陌生人的身世一样,如此平淡,如此波澜不惊。
学校里人声鼎沸。在小城不起眼的一辆滴车里,一男子头戴鸭舌帽,细细摩挲着手里的学生证,那是他昨晚特意拿走的。精致的侧脸应着车窗外悠悠的阳光,细细的阳光温柔地打在男子的耳钉上,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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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姑娘出来不安全。”男子说完拿起手里的酒一口喝了个干净。
“没关系,我都这么大了。再说了,要真出啥事,我也无所谓,我自己一个人…我自己一个人……”安初竟不由自主哭了出来。
男子神色一阵,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你说什么?”
“来,干了这杯酒!”安初猛地站起身。
干了这杯酒,笑敬过往,此后纵情豁达。
男子看着眼前昏睡过去的安初,小心翼翼地从她包里拿出学生证装在了自己的衣兜里。起身轻轻将她抱起,上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