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救父

“胡特派员，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朱石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瞪视着胡雪雯，“我不管什么文明存续、生死存亡之类的玩意儿，我只知道再不抓紧时间，我特么可能都见不上自己老爸最后一面！”“可……”胡雪雯还想再辩解一下，却不想朱石已失去了继续浪费时间的兴致。“少跟我整那些有的没的。你要是想跟着，那就一起去救我爸，之后刀山火海我也陪你闯一闯；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拦着你，毕竟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想去哪都是你的自由。我特么还就不信了，救个人的功夫还能让世界毁灭了？”胡雪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道：“手机借我拍几张照片。”她接过朱石递来的手机，冲着变异猫和黑子“咔嚓咔嚓”照了一通，接着果断地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甚至连句话都没留下。“娘个腿的，谁特么惯你大小姐脾气。”朱石转眼便将这事抛到脑后，现在他脑子里都是自己老爹，根本容不下别的，“黑子，老爷子在哪儿？赶紧带我去！”黑子毕竟还是只狗，弄不懂人类之间那些弯弯绕绕。它只是疑惑地抖了抖耳朵，扭头开始带路。仅仅走过了一个街区，三人一狗就来到了一处小巷口。“怎么了黑子？”朱石摸了摸大狗的脑袋，趴在它耳边低声问道。虽然不知道狗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它很明显变得比以前聪明许多，甚至可能听得懂人话了。“呜……”大狗低吟一声，谨慎地伏低了身子身子，扭头看了自己小主人一眼。毕竟朝夕相处了六七年，朱石当即便明白大狗动作中蕴含的意思。它这是在用警戒姿态告诉自己，目的地就在前面，而且十分危险。“黑子，看好雨涵。”朱石拍了大狗的脑袋，小心地和赵信一起探出了半截脑袋。入目所见让二人呼吸一滞，立刻就缩回了头，脸上尽是惨白之色。40米宽的双向车道上挤满了感染者，一眼都望不到尽头。这时候没人还有心思细数到底有多少怪物，总之那肯定不是他们两个进化者能解决的数量。“嘶……”赵信倒吸口冷气，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老朱，这……不好对付啊。”朱石心中一片冰凉。看这架势，自己老爹生还的概率恐怕已经无限趋近于零，可他仍旧不死心地问道：“黑子，老爷子他……还活着么？”朱石记得很清楚，被感染者包围的地方是间幼儿园。因为前段时间发生过小孩被偷走的恶性事件，园长不得不自掏腰包加高加固了围墙。这事在小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连向来不理窗外事的他都有所耳闻。如果老爷子进了这里，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大狗点了点头，低沉地呜咽一声，似是在回答他的问话。“娘个腿的，这个数量……”朱石又探头看了一眼，不甘心地缩回了头，“冲进去问题不大，可之后肯定一个都跑不了。艹，到底该怎么办！”茫茫一片感染者仍旧静静地蹲在路上，既不叫也不动。他们似乎认准了这里，对外界的一切声响都不闻不问。“老朱，老朱？”赵信拽了拽厨师的衣角，低声道，“要不咱们先去找辆推土机什么的？”“不行，这数量太多了，就算是开坦克过来也会被淹没。”朱石叹了口气，狠狠地抓了抓头发，“外面少说也有一千个感染者，咱们两个就算端着重机枪都杀不光。”“要不，我轮链子先冲进去？”朱石舔了舔嘴唇，有些难以忍受内心不断用涌现的焦躁感，“管他娘个腿的，至少先冲进去找到老爷子再说！”“老朱，千万别冲动。”赵信皱了皱眉，轻声劝阻道，“你就算不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也得为小姑娘想想对吧？”他顿了顿，微微眯起了眼睛。“其实，也不是没办法。胡特派员刚才说了吧？城里还有那么多变异的猫猫狗狗。你说，咱们要是来个驱虎吞狼，不就能趁乱救出老爷子了吗？”“你是说……咱们去吸引一批怪物，让它们和感染者拼个两败俱伤？”朱石眼前一亮，神清气爽地道，“好招啊赵哥，就这么整！你帮我看一下雨涵，我这就去引一波怪来！”“我身上有龙皮，防御力比你高得多。”赵信握了握钢筋，认真地道，“我去。”“赵哥，可这事儿……”“我去。”赵信拍了拍朱石的肩膀，潇洒一笑，“反正我无牵无挂，这事儿没人比我更合适。”说完，这个满身疤痕、看起来像恶鬼多过像人的男人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坚毅的背影。“唉……”朱石叹了口气，自嘲地笑道，“雨涵，你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不是没那么难？”“应该是患难之中见真情吧，姐夫？”何雨涵犹豫一下，轻声道，“一会儿我们怎么救叔叔？”“不是我们，是我。”朱石低着头，默默地检查装备，“你和黑子都留在这儿。”不锈钢桌板盾十分坚固，暂时还能再用一段时间。铁链子和锤子倒是十分粗糙，而且还是用电焊接起来的，恐怕没法应付强度太大的战斗。别的还好说，最怕甩“地狱风车”的时候锤子突然飞了。砸到人倒还是其次，毕竟周围全是怪物，打谁不是打，但前端没有重物之后铁链立刻威力骤降才是问题的关键。“……我知道了。”何雨涵神色黯然，低声应道。“打打杀杀的毕竟都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就别瞎掺和了。”朱石将铁链缠好，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好上课，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以后再嫁个好人家，这才是你该享受的人生。”不要学我，不要像我，混成了一副****的样子。“啧，赵哥怎么还没回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朱石侧耳聆听，担忧地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