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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陆:恶作剧

一片纯白的世界,一切都如同雾气,朦朦胧胧的漂浮在四处。我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映入眼帘的是那条毫无遮蔽物地手臂。我低下头,看向自己。看到的还是那个身无寸缕的躯体。我毫不在意的继续去触碰,至于我为什么不在意,我却依旧不知道。

手里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我仿佛触到了那片白,又仿佛没碰到。它就像轻纱在我指尖溜走,却又好像比那轻纱还要不可捉摸。

后背的触感和掌心的触感很像,划过身体的感觉清凉且细微。它在我的背后翻滚,消散。似是想要将我托起,却又无能为力。

我这时才发现,我的身体如同羽毛般轻盈,正慢慢地向下飘落。这种感觉很舒适,我贪念这种感觉,不想让它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又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又像是只有一瞬。在我的正上方,有什么正在急速下降,四周的雾气因为她的下降带起的风四散开来,露出了她的样子。

一个俯身掉下来的人。

一个女子

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

她的脸在我面前迅速放大,也越来越清晰。我呆呆的望着她,惊讶于她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和她身上高贵忧郁的气质。

她也看向我,脸上悲伤的表情忽然一变。他微微一笑,似是开心于我的出现。那一笑如同昙花一现,凄美灿烂的如天上烟火,炫目的耀亮了我的眼。让我莫名的因为她而感到骄傲:看!我让她笑了!

当我从她的笑中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从我面前不见,只独留我,和她穿过我时,四散到空中的点点光斑。

我看着我一点点重新凝结出的右手,神色淡然。

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何依旧淡然。

知道我听到那一声叫喊……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仿佛失去了生命之重。

绝望——

悲怆——

“容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脏开始剧烈的疼痛,含着苦涩,透出和那声音里相同的绝望。疼得我抱紧自己****的身体,紧闭双眼,祈祷痛苦能够停止。

在我闭上眼的前一秒,我看到我的正上方终于出现了那个叫喊之人。他像是一团火,又像是一片灿烈的红云。炙的我眼睛发疼。

但我有不甘心看不见他的脸,忍着痛苦想在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抹满了海藻泥面膜的黑糊糊的脸。

“啊!”

“啊!”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磕到了来床边叫我起床的傅尔的大黑脸上。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完了完了,全让你毁了,我得重抹,真是的。”

我没有理会傅尔的念叨,顾自回忆着刚才的梦,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独留又一次令人心悸的痛苦。我放下按在心脏上的手,有些挫败。

哎,算了,执着那些虚幻干什么,反正梦都是反的。何况今天还有一场年度大戏要看呢,傅尔的整人功力实在太令人期待了。嘿嘿嘿……一定很“惊”彩。

……

上了一天课虽然很累,但这仍旧无法消减我看申屠千骑被整的热情。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高涨,我甚至在心里狠狠地YY了一遍表哥给我看过的所有刑具。后来觉得太狠了,才忍痛放弃了这一想法。算了,抽个小皮鞭,点个小蜡烛就够了,我不贪心。

嘿嘿,我好坏。

“耳朵,耳朵,你想好怎么整他了么!”

我异常激动,抓着刚进宿舍门的傅尔追问不停。

“我办事,你放心。哼哼,好欺负我姐们儿,申屠千骑你死定了!”

傅尔阴森地笑令我毛骨悚然,但不得不说,骨子里埋藏的恶劣分子使我更期待了。

傅尔拿起手机,按了一个没有标明名称的陌生号码打了过去。我奇怪,不是说要报仇吗,怎么打上电话了。

“喂~是宁浩同学吗,我是傅尔~你不是以前给我寄过情书吗,还记得我吗?”

傅尔刻意软化的嗓音麻的我浑身酥软,可想而知电话那头那位了。

听她说起以前收到的那份邮件情书我就忍不住想笑。大概是计算机系多奇葩,脑回路总和别人不一样,那位宁浩同学也是个牛人。送情书前没有把傅尔的性格了解透,别出心裁的在打开文件里设计了一个小游戏。

屏幕左边是一个Q版的傅尔,顶着一头亚麻色大波浪卷发,手里拿着一捧开的绚烂的花。屏幕右边是一颗用数不清的玫瑰花拼凑出的大桃心儿。说是要让Q版的傅尔把手中的捧花砸中红心才能打开文件。

他是不知道啊,傅尔平生最烦的就是数学,他还非去踩那个痛脚让她求一条抛物线的方程。

傅尔开始的时候看见有人给她寄情书,本来挺高兴,一看一看这种讽刺她智商的打开方式,登时心情不爽了。连求都没求,点了几下就翻着白眼走人了。最后还是我出于好心不忍看对方做个软件怪不容易的就帮她解了那个方程。

不过里面的场景设置的确是不错。圣洁的礼堂,优美的音乐,飘舞而下的羽毛,红地毯尽头盒子里高克拉的钻戒。一切的一切都抓住了每个女孩儿对完美婚礼的憧憬。

想起那次看到的屏幕上飘舞在空中的羽毛,我不由得有些恍惚。似乎在我不曾忆起的什么时候,我也曾如羽毛一样飘舞而下。但这种感觉依旧只是一闪而过,让我无迹可寻。

在我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傅尔已经挂掉了电话。眼冒红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异常精彩的整人方式,兴奋的不得了。

“快,已经说好了。一会儿宁浩就带着申屠千骑过来,我们快点准备。”

说着,就跑去冰柜前,从里面拿了几盒牛奶。

“需要我做什么。”

“你,嗯……你去泡个脚吧。”

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跑去厕所拿出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物什。

泡脚?这又是要干什么。再看看她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我登时就明白了。

已经过期好几个月的牛奶;用来涮墩布的水;洗了衣服后还没来得及倒的废水;还有……洁厕灵?

要不要这么狠。

我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背脊发凉。以后不论如何,绝对不能惹傅尔,否则……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话说,干嘛还要让我泡脚,我的洗脚水已经沦落到这些散发着臭气的液体的行列中了?心好塞。

……

我泡了脚,将洗脚水递给她。捏着鼻子看着她把一整罐过期牛奶倒了进去,然后是各种五花八门的废水,混合成一种臭不可闻的不明液体。

就当我们望着这盆东西无法忍受时,可爱的宁浩同学终于带着申屠千骑出现在了女生宿舍背面的楼下。

宁浩尽量随和的和申屠千骑向前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这么僵硬。一收到傅尔给他的信号,掉头就跑。与此同时,凡事慢三秒的申屠千骑被从天而降的污水“哗啦”的浇了一个透心凉。

一秒

两秒

三秒

申屠千骑停了三秒,似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象征性的把头发向后撩了几下,就继续往前走。

“噗!”

“哈哈……哈哈哈……”

我和傅尔在楼上看着他,笑的花枝乱颤。还没等我把气儿喘匀,只听下面。

“咚!——”

“哗啦——”

我连忙向下望去,只见满脸污水看不清东西的申屠千骑就这么直愣愣的撞在了面前的一棵无花果树上。树上零星的几颗无花果噼里啪啦的砸了他一身。

我看着他那傻乎乎揉着额头的样子实在没忍住。

“噗,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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