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人欺负的事也不好向外说，就连自己的父母都难开口。
被追到镇里（实则就是人口多些的大村子），终于可以喘口气。草猛的家在村子西头，也就没再撵过来。
“谁欺负你了，满头大汗的”一个在街头坐着的亲戚问到。
“没人，我和同学赛跑着”小毛羞愧提及被别人追的事，找了个借口回到。内心里真想把这个坏蛋找豪猪那样的大哥教训一千遍。可除了姥姥家那面有个表兄，再也没有个哥能时常见到。这个表兄也常被人欺负，个头大，却性格懦弱。找了也许会一同被打，教训草猛就更别提了。
家里方面，毛强除了关心他的学习成绩之外，很少问其他的事情。马蓉儿也没怎么留心有什么异样。小毛除了特别讨厌草猛这个坏蛋，还有些稍稍讨厌自己的爸爸妈妈，讨厌他们不关心自己的生活，讨厌他们看着自己写作业写到晚上十点还不让睡觉，讨厌他们对自己几乎得了全部满分的图画本还没有对得了九十多分的数学试卷那样满意，更讨厌他们晚上的运动简直如同恶魔般折磨着自己。
小毛已经知道了晚上的那种运动。
那是一年级寒假将尽快上二年级的时候，村里最北面有条街，有一栋房子特别显眼，它有两层，第一层和自己家的平房差不多大，第二层只有第一层的一半，像个巨型的汽车头。房子的外面贴上了洁白的瓷砖，窗子上订满了一条条蓝色的钢筋。第二层剩余的空间用铁栅栏围了起来，这就是九十年代农村的小别墅。估计是村里的第一个暴发户，他家还有辆大卡车，真是让小毛羡慕死了。估计其他的孩子也非常羡慕，每天去他家的孩子就像是去快到春节的火车站。
小毛也不知道他家的孩子叫什么，中学生们多叫他万仔，可能那个时候有一万元都能称为富翁他家已不知多少万了，就叫他万仔了吧。他已经到镇子里北市场的中学上学啦，应该有十四、五岁，可是他的个子不高，比起他的同龄人矮了一头，也瘦瘦的，留个长分头。家里满是各种大型玩具枪，有狙击枪，步枪还有冲锋枪；院子里还扔满了锈迹斑斑的各种玩具车，有吊车，卡车和火车；还有弹弓，剑等等。所以很多孩子都愿意来他家玩，他也感到十分自豪。让谁玩哪个只要他一句话，不让谁玩就是哭死也没用。
今天到他家来的孩子里中学生居多，一个个都奇装异服，染着怪异的头发，兴奋地讨论着什么，就像这家人要给他们发钱一样。兴奋的同时还鬼鬼祟祟，他们急着向二楼走去。小毛也很好奇随着他们也跑到二楼去。逼仄的空间里挤满了人如同要召开什么秘密会议。阳光在这里好似夜晚的星星，在能挤进来的小缝隙中绽放点点光芒。小毛看看周围的人三三五五相互对视并露出一丝丝诡笑。只有小孩子们露出的是好奇的眼神。看见万仔拿着光碟塞进DVD里。这时有个中学生让是小孩子的都出去。
“我也要看电影啊?”不知哪个小孩不解地喊道。
“不适合你们看”那个中学生回到。
“又不是在你家那里的地方”有个孩子仗着自己就是柳镇的回到。那个中学生无奈地看了看万仔。
“那就让他们看吧，也涨点知识”，万仔说完这句话，所有的中学生都笑了。只有这帮小孩子一脸蒙圈。
“去你到门口守着，有大人来就说我爸妈不在家”万仔向一个小孩子吩咐到。
“不，我也要看“
“看个毛，看，要不然以后玩具没得玩了”
那个孩子乖乖地下了楼。
“小毛把门关上”，站在门口的小毛把门划上。
趴在炕上的万仔按了下遥控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以前小毛也看过光碟，可也没有这么多人爱看；也看过电影，可也没有这么神秘。他也想不通是什么样的电影就更加好奇地钻到个子高的中学生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睛紧盯着这个超大号的电视。
屏幕上出了像演员表的字幕，可是快上二年级小毛一个字也不认识，字还歪歪扭扭他似乎有点得意还没有自己写的好看不一会黑色的字幕播完了。
“哇，美女呦”有人激动地叫了一声。小毛看了下周围人他们的眼睛简直撑到了最大的状态，远胜于看到美食的样子。
“都小点声，往下看”万仔对这种杂声反感地呵斥到。
“哇勒细娃.....“一个中年男子向那个漂亮的女人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原来是岛国电影啊。并不是小毛以前看过此类电影，只是这种腔调和铁胆火车侠上的声音差不多。
这次眼界大开的电影让他从此就懂得了男女之事，也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给大妞衣服脱光后她妈愤怒地找上门来。可这种事懂得越早，越未见得起是件好事。更别说从这种渠道了解的。
越了解，小毛晚上就越睡不好觉。关灯之后，被放到一边的他，就在那种悄悄的怪异的声音中任那时看过影片中的种种画面一遍又一遍重复上演。假想自己就是那个主角，变换各种姿势，各种动作.......
“你怎么又尿炕了”马蓉儿早早就叫醒小毛，她感觉到小毛最近老是尿炕就打了他两次屁股，还告诉他少玩火，玩火晚上就会尿炕，但就是不管用。
“天太冷了，我不愿意下地去尿”小毛自信地解释到。
可是所有的折磨并没有因了解了真相就能减轻一点点，反而却让自己内心更加煎熬。
为了逃避，小毛跟他妈妈说去姥姥家玩一段时间。毛强以为自己在学习方面管得太紧了，可小毛一年级都是前两名就同意啦。
一年的时间足以让两个小孩子成为最好的朋友。
古月和他越来越熟悉，特别是古月从来不取笑自己。即便是老师也取笑小毛。原来学校从一年级就开始学算盘，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小毛每次上讲台上拨弄老师那个挂在黑板上的绿色大算盘子时，自己的双手就像被别人控制了一样不停地发抖。为此班里同学常像看小丑一样期待他去拨算盘，这样就可以看一场不花钱的喜剧表演。老师也说他的手就像是一堆虫子，一堆被冻得发抖的虫子。
为此，小毛也越来越讨厌同学，讨厌老师，为了报复他们，让他们这些傻瓜看看自己的名字就是叫他们低下头来。他努力学习，几乎每次考试都能在心理上通通将他们痛揍一遍。古月从来不嘲笑他的双手，并十分敬佩他能学得那么好，自己的成绩可总在班里垫底。虽然没有同学嘲笑他，可老师经常因此批评他。这两人也算是难兄难弟，所以有时古月不会做的题小毛都耐心跟他讲，甚至有一次考试，小毛给他抄写完的答案，竟然也考到班里前十名呢。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将成绩单和奖励的小楷本拿到家炫耀。
一想到可以去姥姥家玩，一颗心终于感到放松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