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道,水云间
宫殿内,云汐的出现,本是让云千象为之一惊,但当其见了女孩与凌阎亲昵暧昧的动作之后,惊讶,转而化为了愤懑。
少顷,云千象奋力将喷发的灵气收入了体内,再走前了些,而后,其眼望着半跪在凌阎身边的女孩,淡漠的说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差人看守住你嘛,难道是他们抗了命不成?”
听此,云汐斜过头,对视着他父亲眼中的凶光,回言道,“是我,以命相逼,下人们害怕,才把我放出来了”
“你……”女孩说话时,略带顶撞的语气,即时,便勾起了云千象的火爆脾气,但其又碍于前者过于刚烈的性子,所以,也就不敢出言叱骂,只能强忍下了心头的愤火。
守在一旁,云千象直眼看着云汐倍加温柔的抚着凌阎的额角,而少年则是卧在女孩怀里,用脸蹭着她的身子,两人亲亲我我个不停,让长者越看越气。
后处,眼见着云千象即要盛怒,故而,商鸠赶忙上前几步,其到了前者的身边,进言道,“千象,你且是莫要气恼,这次凌阎冒死前来,是要向你奏明一个消息的……”
“他?”云千象冷嘲的一笑,其翻眼瞥过少年,轻蔑的说道,“他能有什么有用的讯息,无非是来勾搭我的女儿罢了”
无须言语,这必是极其伤人的一句话,云汐听了,颇有怒容,而眼瞧着她就欲发火,凌阎恰在这时,拉了拉她的手,让她平复了些情绪。
身边,有了凌阎的安抚,云汐就止住了心火,前者见她已经释然,就撑着力气,站起了身来。
起身,按着胸口,凌阎踉跄着步子,一点一点靠近着,走到了云千象身旁。见过长者,少年单膝跪了地,继而,出言道,“云……云长尊,早前几日,青门行军在应燕山附近时,望到了有一片血光,凌空飞向了云梦泽,所想定是修罗道的道主亲临,怕是要对您不利……”
“对我不利?”云千象挪了身子,与凌阎接近些,其后,他就吐出了一声狂笑。
“哈哈哈……真是可笑……”
后方,云千象放肆的笑着,显然未把凌阎的话当真,而对于他的此般形态,云汐,最先急了面色。
提着衣裙跑来,女孩面如白雪,其眉宇间带着惊悸,对云千象耐心言道,“父君,这么紧急的事,小阎哥哥是不会说谎的,你要三思……”
“女儿,你就别再受这小子的骗了”挪步回身,云千象望向云汐,看着她如此的偏护凌阎,就忍不住急声说道,“这两个鬼头,摆明就是要害我水云间,你想想,修罗道的主尊降临,我岂会不知?”
“再有,我和修罗道无怨无仇,他们为何要相助云梦泽,并且加害于我?”两肩一耸,云千象固执己见的说道。
若此,三人皆不知该如何答复,而正当场内的气氛略显凝滞时,琼生挺着身,抬着头,对着云千象,问了一句,“云长尊,你可有听说过血奴?”
“什么?血奴?”明显的,云千象对于这一特殊的群种,并不陌生,而就要当他稍作思考之时,后侧的琼生,又开了口。
动了身形,琼生将脸埋在黑袍中,其仅是露了半张脸,眉眼下低着,对云千象言道,“自古而来,修罗道就一直以血奴的方式,提升着自方的道派实力,这也就致使了,他们道中,活口亏损的现象”
“而现今,在修罗道内,能够炼制血奴的原材已经不多,因此,以您的智慧,这殷邪的心计,也就不用我坦露了吧”两手一前一后,环绕在腰间,琼生一副老气横秋的样态,为云千象道出了此事的本相。
原本,这一番话下来,旁人都能豁然明朗,但是,那云千象,却仍是刚愎自用的说着,“不……不可能,我有荀玘大人庇佑着,他修罗道,怎敢动我?你休得胡说……”
“云长尊,琼生所言句句属实,当务之急,您要火速的撤离了此地”跪在地上的凌阎,仰起了头,对云千象奉劝道。
“对啊,爹,多提防一些,终归是好的”一侧,云汐也焦心的出了声。
“千象,你是该仔细斟酌一下,毕竟我们水云间有这么多的弟兄,你可要主持好大局啊”身后,商鸠也是紧着眉毛,对云千象苦劝道。
“……”
三个人,你一句他一言,皆是在云千象的耳边唠叨个不断,直吵得他,又再变了面色,从而,大声叫嚷道,“够了”
衣袍用力的朝上一扔,云千象阴下了脸,其分别向凌阎与琼生看过之后,怒声发言道,“两个小毛孩说的话,切不能全信,我们水云间与洪荒道,可是联了姻的,他修罗道真能有这么大的胆量?”
“云长尊,你果实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吗?”长吼一声,琼生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冷气,随后,其正眼见着云千象,愤声言道,“洪荒道为何与你水云间结缘,你真是想不通吗?”
“当初,你尚为一名将军,荀玘一手将你扶植,并暗中给予你资助,明面上说是要与你永结通家之好,实际上,不过是想借你的手,钳制住无尘道罢了”
“在外处,你能冠冕堂皇的说着自己是一方之主,实则,你也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而已……”琼生凑近了脸,其对着云千象一阵数落,终是说的他,大发雷霆。
“你……住口,大言不惭”伸着一根手指,直指了琼生,云千象上气不接下气,气恼着说道,“你……你们两个,惑乱我方军心,挑拨着我与各方主上的关系……”
“来人啊,把他们带下去”云千象撩起长袖,放声大吼,于此,就由殿外进了几个穿着兵甲的侍卫,持着短剑长枪,直接走向了凌阎与琼生。
旁侧,任由着云汐与商鸠怎么劝说,怎么求情,云千象始终无动于衷,不肯宽恕于二人,顽固不化,冥顽不灵。
无尘道,云梦泽
高殿内,七名身着红袍的男子围着一张金座守着,目不偏视,身不歪斜,颇有肃穆之风。在座椅上,殷邪半倒着,手指搓动衣角,其眼光望着下处恭顺有加的瑾仓,脸上,显着一种莫名的笑意。
回看,再见下方拱着手的瑾仓,其对于殷邪的一些不敬举动,也不敢稍有怨言,反之,他是更加低劣了,更加卑下了,谨言慎行,绝不敢越了界限。
立身在下处,数时,瑾仓才敢把头高抬了些,眼光四处游走,有所闪避的向两侧看着,又过了些时,他才低声对向上方的殷邪,请示道,“血尊大人,眼下的水云间,有着洪荒道撑腰,势力庞大了不少,倘若是在交战时,荀玘那个老家伙带人来的话,咱们这些人……”
“你认为我会怕了他?”眼角一斜,殷邪甩了个眼色,吓得瑾仓,连忙屈下了腰身。
“在下绝无此意,兄长您勿要曲解了我的意思”语气发急,瑾仓连声解释,这才使得殷邪的面容,和静了些许。
起眼,掸了掸血袍上落下的几点赃物,殷邪摆正了脸,再言道,“瑾仓兄,你把心放下就好,此次战役,我派出了我道中的三使四将,这中途就是有再大的变数,也能应付的了”
“既是这般,在下,就在此谢过兄长了”向前鞠了一躬,其后,瑾仓才直立了身形,站定。
居身下处,瑾仓沉吟片刻,再之,微声又问道,“兄长,当今,您已驾临了我方,那么我们,何时才可以动身?”
听问,殷邪一脚踏地,体形瞬刻飞出,其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后,准确的落在了瑾仓身边,并将头向他贴近了些,直声言道,“你现在就备齐军马,明日,我们率军出发”
“哦?这么快?”张嘴瞪眼,瑾仓略惊,故此,他就反问了殷邪一声,以作确认,而后者,亦是不失所望的,给了他一句肯定。
“当然”殷邪点头,转过身,其面向着高处的斜阳,再言道,“我们修罗道可用于冶炼血奴的材质,不多了,我可是要多抓些小卒回去,盛大我道”
话了,殷邪摊开了双臂,引着高空的夕阳,照在了他的身上。
翘首,张望。残阳,虽是如血,可却依旧是不及殷邪身上的红袍,闪亮的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