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的年纪,花样的他,带着一切神秘与诱惑,俘获着每一位少女的心。
正值临近高考的前三个月,他来了,像谜一样,我们猜测着他的身份,他的故事,一时间,校园流言四起,仿佛没了高考紧张的气氛,同学们八卦着无聊,他,显然成了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上课铃响起,没了交头接耳,没了学霸们激烈的讨论声,大家都端坐好,拿起了语文课本,等着班主任的造访。奇怪的是,小黄(我们对敬爱班主任的“昵称”)竟然没有提前到教室,反而带了一个插班生,笑脸盈盈的走进教室,这让我们好是惊奇。
我的同桌兼舍友,是个无敌八卦妹,从小黄进教室到讲台几步的距离,她就已经在我耳边炸开锅了,“小黄今天咋转性了,你快看小黄那一脸猥琐样,这么僵硬的笑容,恐怕只有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的小黄才会有吧,哇”,我仿佛听到了全班人的呼叫声,小黄身后的插班生,真是一位好炫酷的男生,齐齐的斜刘海,精致的五官,一八零的身高,标准身材,一身英伦风,英姿飒爽,怎么看都像一位闪着耀眼星光的明星。小黄见欢呼惊讶声久久不能停息,咳嗽几声,又恢复了钢筋混凝土的脸庞,教室瞬间鸦雀无声,只有女生捂嘴、心花怒放的表情和男生那说不出酸楚的眉头紧锁,当然,我是公认的淡定姐,脸上波澜不惊,可内心早已风起云涌,这么帅的小哥,想想每天都能养养眼,就算高考的乌云压的再低,也能够自由的呼吸新鲜空气,生命中总是晴朗多过阴霾。
面对全班的热情相迎,他微微怔了一下,但接着就恢复了平静,他是那样的不谙世事,让人仰望,就像高贵的伯爵之后,与生俱来的气质使整个教室都充满了他强大的气场。正当每个女生都在幻想公主和王子甜蜜的邂逅时,小黄那贱贱的声音可谓是打破了一切对爱的幻想。“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新同学”,顿时,教室掌声一片,就算对小黄再讨厌,帅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现在我们请新同学来自我介绍”,小黄的声音总是出现的这么不合时宜,不过,我们对他的身份可是充满了大大的好奇。
虽然不羁,可看的出,他还是极力表现的淡定从容,平易近人,“同学们好,我叫川流枫,请多多指教”,虽然简短几个字,可足以让我身旁这位沸腾了,“哇,好炫酷的名字啊,跟人一样,都帅爆了”,不过,姓川,话说,中国有这个姓氏吗,确定不是艺名或者笔名?好奇心能杀死猫的我下课一定要查查。小黄为了让课正常进行,就把川同学安排在了最后一排,碍于小黄严苛残忍的惩罚制度,可怜的妹子们只能时不时偷看一眼,或许这紧张而又刺激的偷看,恰好更能满足并激起这些“饥渴难耐”女生们的欲望吧。
终于,下课铃响了,蔡晓芬(我的同桌兼舍友)原本想拉着我跟川同学套套近乎,结果一转身,便看见他一溜烟跑了,她自然满满都是失望,我可是轻松多了,跟一个陌生人交谈,我还是很腼腆的。“走吧,我们去吃饭,说不定能在食堂碰见他呢”,其实我也就是安慰她一下,像他这么高贵的人,应该不会出现在食堂这种大众化的地方吧,况且,我也只是一介平民,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虽然我不仇富,但理智告诉我,为了免伤自尊,我还是退一步,乖乖上我的学,就是那个傻晓芬,整个没长大的孩子。
吃完晚饭,我本想带着晓芬去木棉花树下坐坐再去自习室,可这个贪吃鬼,经不住美食诱惑,果断抛弃我,跟隔壁舍友去追逐她的羊肉泡馍去了。
三月份,是木棉花开的时候,我最喜欢学校的地方,就是这盛情的凉亭一角,木棉花开,一树橙红。木棉花拥有强劲曲线的五片花瓣,她们包围一束绵密的黄色花蕊,收束于紧实的花托,迎着阳春自树顶向下蔓延。木棉花的坠落也分外豪气,从树上落下时,在空中仍保持原状,一路旋转而下,树下落英缤纷,花却不褪色,不萎靡,英雄的道别尘世,所以木棉花又叫做英雄花。而我尤爱木棉花的花语“珍惜身边的人,珍惜身边的幸福”。在木棉花下,我总能最安静的做自己,散散步,听听歌,享受微风的眷恋,沐浴初春的阳光,一切就像握在手中的暖阳。再加上周围点缀的橙红,漫步花海,聆听芬香,行至此处,抬头望天,空旷寂寥,脚下泥土,吐着春蕊,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若能再寻得一知半己,携手共进,执子之手,不需要海誓山盟,此刻的温馨浪漫足以弥留半生。
这处温情之所,也早已成了情侣们约会的地方,不过,在管制体系下,情侣只是一小部分,大多数人还只是心里暗藏着情愫,或许等待高考完后表白,或许永远将这份最单纯的心意留在心底,不再翻阅,也无人问晓。岁月这东西,我想是最难读懂,同时也是最耐人寻味的,它留给我们青春无限的可能,无限的遐想,不管人生路上收获多少或失去多少,都是青春的养料,岁月的恩赐。青春或许就是一首写不完感觉、写不完意境的诗吧。
走在盛放木棉花的小路上,我的心总是说不尽的喜悦与安静,这种感觉或许只有在这才能生存了吧。
我想,我不是眼花了吧,虽然我近视,可目测前方距离我五米且此刻正坐在长椅上对着远处发呆的人,分明就是川流枫,他怎么会一个人坐在这,虽然我也对他的身份充满了好奇,但也不至于像晓芬那样满脸都写满渴望,话说,晓芬要知道因为她的贪吃而错过川流枫,估计她又要在我耳边咋咋呼呼、没完没了了,为了我能过几天清闲日子,我决定还是不告诉她我遇见川同学的事。而对于此刻的我,也并没有要过去打招呼的欲望,他那么耀眼般的存在,我平凡如一棵小草,我想可能会有价值观、人生观的差距吧。
当我走过他身后,我像磁铁一样定住了,“夏阳同学,我们能聊聊吗?”他叫住了我,充满磁性的声音,我一下怔住了,好在我心里挺强大,慢慢恢复笑容,转身,“恩,你好,川同学”,他挪了挪地方,示意要我坐下,当然,出于礼貌,我还是坐下了。虽然周围充满了低气压,不过我还是好奇,他怎么会叫住我,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我的脑海,他貌似看出了我的疑惑,开始了我们第一次交谈。“我是在班主任的点名册中看到的夏阳,而且很偶然,风吹过你的书页,我又确认了你的名字。”“哦,原来是这样”,虽然我简单回了几句话,但他的回答却令我感到吃惊。点名册,里边有班里三十九个人,难道他一一记住了?通过掀翻的书页记住了我的名字,并能把我的样子一并记住,这再次让我验证了他的记忆力。不知道我微微向上扬起的嘴角有没有让他发现(他跟我讲话一直都目视前方,只是偶尔向我这边瞥几眼,跟陌生人说话我也会这样,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意识与安全距离吧),不过,我从小就对这种人十分敬佩,通过一个人物的某些特征,能够完全确认这个人的样貌,甚至能知晓这个人的性格身份,不管他被叫做心理学家,读心专家,侦探,还是推理家,我都会发自内心的尊敬他们,而他,显然已经入列了。
我想,他肯定发现的更多吧,不知道是不是我对他的看法发生了改变,似乎那些预设的不一样价值观、世界观,现在也已经不能成为阻碍我们交流的屏障,我对这种人的好奇,就像华生对福尔摩斯的好奇一样,他们的思想,他们的能力,就像永远探索不完的黑洞,而能够卷进黑洞,探索其中奥秘,那一定是能够让肾上腺素飙升的惊险与刺激。
我带着好奇心,尝试性的开始询问他,“那么你想跟我聊些什么呢?”此刻的我是既兴奋又紧张的,像福尔摩斯那样的人物,我只有在书中或电视中看见过,如果他的才能真的能与他们堪比,那么在身边有这样一位大人物,我该有多么的幸运。“我知道你也喜欢推理侦探,所以我想我们会谈得来,在这所学校,我希望可以有这么一个朋友。”他面带笑意的说。“额,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推理侦探?”虽然已经能够料想他的能力。不过当他真正解剖自己的时候,还是会激动、兴奋。“因为你的书桌上放着两本书,一本埃德加的《你就是凶手》,一本劳伦斯?布洛克的《八百万种死法》,在如此紧张的高考冲刺阶段,你还放这两本书,想必你是喜欢侦探推理的,而且刚才在我说完你的名字后,你微微扬起的嘴角,更加肯定了我对你的判断。”他竟然看到了,他的观察细微,我竟然都没有发现他向后瞥的眼神,我想他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夏阳,很高兴认识你。”我礼貌的伸出手,面带着我招牌式夏天阳光般灿烂的微笑。他也礼貌的伸出手,面带着略羞涩的笑意回应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川流枫。”我们简单的说了几句后就分开了,他不知道去了哪,我继续走在花幽处,我想,我们的友谊应该就确立了,虽然感觉到他的身份仍然是个谜,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他的身世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来我们这个小地方,一切的一切都猜不透,不过跟他交朋友在意的是兴趣,电视剧里的暗杀总不会出现在我们这个小小的现实生活中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