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收拾停当,扑扇着大眼睛嘀咕道,“小姐,奴婢有些怕......”
“庶母怪罪下来有我呢,你怕什么!”邀月以为绫罗惧怕庶母汪氏责罚安慰道。
在古代庶母的地位哪有嫡女重要,大不了就是背着她去林邦国那里打打小报告,能怎么着呀。
邀月拉住绫罗的手就要出门。
“奴婢不是怕这个,奴婢就是有点担心......”绫罗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快说,别卖关子了。”邀月故作生气的说。
“奴婢是想说,小姐您还真打算这样倾国倾城的出去吗?您最近外出都是穿男装的,女孩子抛头露面总归不好。”绫罗疑惑的瞧着性子和以前判若两人的邀月,发觉小姐说话行事跟往日不太一样,以前小姐沉静不爱说话,从没有过如此风风火火的样子。
邀月急着出门,美目一寒,“那还不赶快换衣服,有男装吗?”嘴上这么说,心里很有些期待,穿上明代闺阁女装的样子已经很让她开怀,不想出门还可以女扮男装,穿上男装的模样一定也帅的不要不要的吧。
不一会功夫,两人都是青色布衫,眉目之间灵动俊美,却是阳刚不足柔美有余。
邀月皱皱眉,“这怎么看怎么都是女扮男装,得把脸涂黑一点,这样子出去,保不准就被哪个大家闺秀抢去做暖床夫婿啦!”
绫罗已经忍不住扑哧一笑,大眼睛笑意流转,取来一些脂粉,把邀月和自己的小脸涂得蜡黄蜡黄。
天子脚下,皇城根儿,自是锦绣无匹,胜景无双。街上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其繁荣昌盛不可同日而语。
这种十里长街人流涌动的古代繁荣邀月只有在电视剧中才看到过,此刻身临其境,她立时就看呆了,蜡黄的脸上各种表情丰富的转换着,忽然就想,既然穿来了大明,何不好好游玩一番,等玩够了,再想办法回去也不错呀。
川流不息的人群涌动,两人随着人流向前走去。
走了一阵子,邀月看到街上的大官人都是威风八面,偶尔见到几个小女子,都是瑟瑟缩缩,低头蒙脸一股子卑微模样,心里就无端的郁闷起来。
万一穿不回去了,岂非要嫁给礼部左侍郎做续弦。从绫罗嘴里得知,侍郎已经有了四房小妾,还有一个九岁的儿子,嫁过去就得做现成的妈,她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儿。
想到这些,一张脸就没了表情。
绫罗看到邀月眉心不展心情烦闷,提议去东朝门赏菊。
“小姐,春有百花秋有菊,奴婢听说东朝门菊花开了,好多人都到那儿去赏菊,我们也去看看吧。”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邀月也想去看看五六百年前的菊花长什么样子,她极力抑制着好奇,寻思着还是先看看怎么才能穿回去,自己可不想嫁给有那么多女人的糟老头子,更不想做后妈,再说妈妈还去火车站接她呢,自己凭空就消失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担心呢。
“还是去千里池划船吧,菊花才开,看得日子还多,如今入了秋,怕是千里池的荷花再有几日就该凋零了,再不去看看就该等到明年了。”
两个人走出人群,雇了一辆去千里池的马车。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千里池就到了。
因为中秋将至,金菊初绽,京城的达官贵族都去赏菊,或是荷叶凄凉荷花凋零,或是天空飘着星星点点的雨丝,千里池的游人甚少,邀月放开眼瞧去,千里池边除了几只敞篷船,哪里还能寻到她曾乘坐游大明湖的古旧画舫。
找来找去,有一艘勉强能入眼的游船比较宽敞也比较古旧,停靠在水边等待游人,船家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相貌甚是清雅,一双眼睛格外黑亮有神,正坐在船头一边看书一边等候游客。
再没有比这艘船更加古旧的画舫游船了,有没有奇迹发生,姑且上船试试。
上了游船,每人十文钱即可游湖,但是得凑够十个人才行。黛青色的水面,稀稀落落的几片荷叶,除了她们二人,今日千里池哪还有游湖赏荷的人,凑够十个人显然不可能。
“船家,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怎么可能凑够十个人!你不会是想让我们两个人出十个人的钱吧?”邀月已经看出,船家是想让二人出一百文银钱。
到了游湖淡季经常是船上凑不够十位客人,船家也要坚持十个人才能开船,京城有的是不缺银子的游客,扔个几十文一百文的如同天下飘下的一个雨星点儿,船家屡屡都能只拉几个人也能收到十个人的船费。这一招船家屡试不爽。
船家的用心被邀月一语道破,不过他做多了这种买卖,脸皮子红都不红一下,“小哥不想游湖可以下船,却不能诬赖小的,靠体力活儿挣钱不容易,一趟湖游下来,小的可是累得只有出的气儿了。谁说凑不够十个人,小哥儿您看,那边不是来人了吗!”
一辆马车驶过来,停在堤岸的柳树下面。
小厮从车辕跳下来撩开帘子,车上下来一个男子,小厮从车里取出食盒和包袱。
主仆二人看到岸边的游船,朝着游船的方向走过来,看样子也是要游湖的。
船家却嘿嘿的笑起来。
加上过来的二人,这才四人,显然是凑不够十个人,要白白掏给船家几十文钱,难怪船家开心。
绫罗嘴巴掘得老高,没好气的说,“有什么好笑的?又不是跌倒捡着金子。”
“嘿嘿,你还别说,捡金子的营生来啦。”船家脸色不变,言语却透着喜色,“两位小哥想不用掏银子游湖,就到一边站一会儿,等下小的说什么,点个头就行。”
虽然绫罗也算是大户人家一等一的丫鬟,但是林府说白了就是个门缝里吹喇叭名声在外,像她这样小姐贴身丫鬟的月薪也就二两银子,汪氏平日里从不给奖赏,能免去几十文乘船费,她当然高兴啦,听了船家的言语,却也不敢做主,拿眼睛看着自己小姐。
邀月听了船家的话难免好奇,也想看看船家到底有何本事要做捡金子的营生,也不说话,拉起绫罗,站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