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飞不敢有任何动作,他怕这一秒会因此过得太快,他怕只要轻轻一动那个身影就会如光如幻一般消失殆尽,他怕这一切不过是梦,而在下一秒他将会再次醒来,而眼前的一切则会化作泡影。
他不愿醒来,所以在下一秒!他仿佛突破了时间的禁锢,轻轻挪动视线,看到了她那双芊芊玉手,白皙修长。
那一刻他此生别无所求,只想握一下那犹如羊脂白玉般的小手。
他竭尽全力转动僵直的脖颈,就像生锈的机械齿轮般,咯哒咯哒微微转动。
映入方俞飞眼帘的是她那一头乌黑靓丽的柔顺青丝以及衬衫下外露的半条犹如刚刚剔去泥垢外衣的莲藕玉臂。
方俞飞缓缓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平静下心情欲继续填写表格。
他不敢去直视她,怕被她惊为天人的美貌再一次摄魂;又怕她长相无法匹配,将他从那一刻的方华中拉回现实。
在方俞飞的内心,已经将她与金庸笔下出尘的小龙女相重叠。
当他还沉浸在幻想之中,整个人大脑犹如硬化一般不再运转时。
一个优美轻柔,犹如飘渺来自仙境的声音再一次震撼了他的心灵。
“你是左撇子呀?”
方俞飞的感官在这一刻似乎放大了几十倍,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转头带起的一阵微风以及跃入耳间的轻语。
砰的一下方俞飞感觉自己的脸涨红成了一个猴屁股般,他从未庆幸过自己生来就是一个左撇子,更有时因为左手写字速度过慢而感到困扰。
方俞飞呼出刚刚屏住的一口气,微笑着转过头去。
对方的面容并没有让方俞飞失望,如果这是动画剧情,此刻的方俞飞应该眼犯桃花,并且因为鼻血喷射的推力飞到几百米开外。
深陷的眼窝里含着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两道飞扬的柳叶眉挂在眼眶上,小巧而笔挺的鼻子下卧着两瓣红樱。修长的脸颊与尖尖的下巴宛如天作之合,过于白皙的皮肤透着一丝病态的美。
世间怎么会有人可以将西施的柔弱之美与小龙女的出尘之美融合的如此自然之人?
方俞飞不敢相信,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将这一刻深深烙印入脑中,今生有此追忆,死亦足惜。
由于方俞飞眼睛很小,闭与不闭区别并不大。
美女并没有注意到他那朝圣般的神情,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我妈妈说左撇子聪明。”
这?这是搭讪吗?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被搭讪,就是被美女,还是因为自己是左撇子。那一瞬间,方俞飞想入非非了。
不对,有可能人家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自己也太自作多情了吧!方俞飞又好像明镜般清醒了过来,在心中理智的告诫着自己。
交完表格,魂不守舍的方俞飞走进了大堂,正好听到美女和一中年妇女说到什么京。
难道她们也是BJ的?方俞飞脑中冒出了一个念头,然后就傻头傻脑的追上去,有点傻呵呵地说道。
“你们也是BJ人吗?”
前人没有搭理他,似乎没有听到。
方俞飞又一次鼓起勇气大声说道。
“好巧啊,我也是BJ的!”
“我们是NJ的。”阿姨微微回头答道。
然后两人走开,晒下方俞飞一人尴尬的戳在那里,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强撩灰飞烟灭吧?
方俞飞茫然四顾,应该是在找地洞。
但是又一想,嘿嘿~男女混宿~公共澡堂~
憧憬着对未来美好宿舍生活的幻想,填完表格的一行四人登上了电梯,李一舟在三层,唐宋在四层,方俞飞和黎明都在五层。
中年人带着二人来到五层后,眼前的景象让方俞飞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出了电梯左右两侧是两道铁门,铁门上镶嵌着一块双层玻璃,玻璃夹层间是一面交错的铁丝网。
看起来就像关押犯人的闸门,中年人向二人介绍。
这间宿舍门禁11点,12点之后闸门也会上锁直到第二天早上5点才会开启。
厕所和浴室都在走廊的尽头,三层和六层是女生宿舍,严禁男生进入。
男女混宿...原来是这样的男女混宿,方俞飞的梦再一次破灭了...就说怎么可能,还是想的太美了...
方俞飞和黎明要求住在一间房,虽然二人早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房间内的情况惊呆了。
这...这就是一间监狱啊~绿色的墙漆涂在红砖之上。左右各一张床和一个书桌,中间的过道只够一人通行。
行李箱一拉进屋,整个屋子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随着梦境一丝丝的破碎,方俞飞怀揣着抑郁的心情沉沉睡下。
第二天一早,方俞飞跟着前来叫早的中年人到大堂集合。
环视了一周,其中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原来上飞机前看到的那个关公眼小新眉也在其中。
他居然也是高中生?果然人不可貌相。方俞飞这样想着。
昨晚坐在方俞飞身旁的那个长发飘飘独自站在角落里,此时她的妈妈已经不在,自己一人站在那里看起来有一些无助,方俞飞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保护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台湾腔用后鼻音说道。
“学校为了让大家更快的融入新生活,交到新朋友,会在开学前组织新生统一活动,所有人都要参加啊~尤其明天!学校要对所有学生进行分班考核!具体的一会儿会有负责人跟你们详说。”
话毕,中年人让在场的学生排成两列跟着他往宿舍外走去。
说是两列,出了宿舍,细长的队伍就变成了一个臃肿的椭圆,相识的人三三两两凑到了一起,落单的人不是走在前面跟着中年人就是被甩在了队伍的末尾。方俞飞所在的宿舍距离学校很近,向右拐过了一个路口就到了。
方俞飞随意打量了一下学校外侧。
从正面看,没有宽阔的运动场,没有竖立的教学楼,没有优美的庭院。
只有两层楼高,像一块拍在地上的年糕,毫无设计感可言。前院就像酒店正门,就差一个拉车门的服务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