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们都默不作声了,夜冥几个也都静静地听着。
老太猛地咳了好几声,破锣嗓连忙起身给她拍拍背,接着她的话说道:“说到这儿,俺也想起来了,那位大当家上位几个月后,便到牛角峰谷里修炼去了,此后一直都是和他同龄的牛盛那个混蛋在他的位置上。嗯……牛角峰谷,就是‘牛的额头’那里!”他绘声绘色地说。
夜冥思考了一会,说:“那就是说,这个小孩去修炼以后,牛盛接管了他的位置,然后你们就饱受欺压,然后我们就来了,然后我们就要去找那小孩说清楚,然后一起去把牛盛赶下来,然后……”“喂喂喂!冥,你说什么呢!”银锡的一半脸肿胀着,一听不会对劲,立刻把他的话打断了。
夜冥转头瞧了瞧他,说道:“怎么啦?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小孩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一个不配坐在那里的人!我不仅要找那个什么牛盛,还要把那小孩找来说个明白!”
“冥!别说大话了,你找不到人家的!先说那个牛盛,他那个山寨有几百人呢!还有,那大当家,他去修炼了!一般修炼的场所是很安静很封闭的!你去了也找不着他!”银锡赶忙劝阻道。
破锣嗓也跟着说道:“我同意这伙计的说法!”
“就是吧!”银锡一听,像有个靠山了似的,底气很足。就在这时,那破锣嗓却冷不丁来一句:
“谁跟你说!我是同意这个黑头发伙计!你个白头翁少在这瞎叨叨。”
顿时,银锡像受到了很大的创伤似的,趴在地上。银潋和银雪立刻跑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伤口感染了?”
“是……感染了……心里的伤……感染了……(被称作是白头翁了~)”
破锣嗓没理会他,对夜冥说:“那个混蛋接替了他的位置后,又有许多人因为不满他上来而都离开了牛魔山。那家伙大概是怕在这样下去,咱这个小镇的人都跑光了,就不允许大家出山了。他的寨里,也就剩下那四五十人的恶棍了。伙计,俺支持你,你快去把那群土匪给剿了吧!”
“好啊,交给我吧!”他起身把他们三个伤员一个一个扛到老太那小房子里,还拍打拍打手,说:“这仨就交给你们了。”他又跟剩下的三人说:“走吧,去见见那个牛盛和小孩。”夜冥说完,自己走到前头去了。
剩下的夜幽、银潋和银雪也都起身,慢慢跟上去。
“哦!对了!忘了和你们说,大当家的名字——牛魁!!”最后,还听见破锣嗓在那个渐渐远离得镇子里喊道。
“知道啦!牛魁!”夜冥回头对着他重复了一遍,转身兴奋地冲了出去。
银潋望着他的背影,说道:“现在咱们的状况,就我们四个人能上阵,即使如此还要去找什么土匪……真不知道冥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冥肯定是相信我们吧,同时也是在相信自己。”银雪笑了笑,回应道。
“对自己的相信过了头,就成了自大;希望他能清楚自己的实力。”银潋挠挠头,像个旁观者一样,“还有,除了他,我们三个都是女的耶,比起在这评论他的做法,我觉得还是担心一下,我们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夜幽忽然说道:“铲除一切该铲除的,杀掉所有阻挡他道路的人们。”
“幽,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银潋抖抖背后那个大包袱,似乎以为夜幽在开玩笑,“等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登上这座突兀森郁的山,还真要花不少力气。山坡上也是杂草丛生,到处都有可能窜出条蛇来。树木也都是随意生长,枝与枝之间都结上了蜘蛛网,如果不是天冷了,那些网上肯定会有很多毒蜘蛛到处窜。有许多地方一看就是很多年都没有人来过的样子了,如果再往上走,看起来就基本上是座荒山的样子了。
“喂喂!这里怎么没人收拾?那群土匪不是看山的吗?咋都不来处理处理?”夜冥边嚷着边在最前面撕扯下蜘蛛网和杂乱生长的树枝。
银雪在后面跟着,偶尔对他说:“冥,小心点,万一有蜘蛛或者蛇……”说道这儿,夜冥总会打断她的话,说道:“放心放心!要是真有,我就用火烧了它!”
天快黑了,太阳眼看着要落下,一半天还有些光亮的时候,林子里已经很黑了。他在最前面放慢了些步伐,继续在山里前进。不一会,他又停了下来,望了望四周说道:“这里有个缓坡,你们慢点啊。”说完,一步步小心地前进。夜幽走在三人最前面,银潋尽量跟上她和夜冥,还是差些距离,银雪更是慢慢地在最后。约莫在“牛颈部”的位置,发现了一个难得没有树木遮挡的小空地,终于可以坐下歇歇了。
就在这时,夜幽忽然定住了,接着就瞪大双眼,手紧紧握着腰间的长刀。
“幽,你……怎么了?”银潋问道。
“有人过来了,很不好对付的人。”她压低声音说道,心中稍有些不安,就是刚刚那一刹那,在他们附近的位置,一股诡异的气息忽然传到了空气中。
夜冥也握住腰间那把父亲用过的长剑,进入了警惕的状态。
不一会儿,一股怪风吹过林子的上方,接着再没有任何风声。四周竟安静地出奇,没有一点点声音。天上月亮的光也被几片乌云罩住,他们周围顿时暗了下来。
忽然,他们前方的林子里,似乎是从远处的,踩过杂草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响起,然后越来越响,越来越靠近他们。
夜冥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黑暗,看到前方的草丛里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已经过来了。
猛地,他感到一阵风过去,那是夜幽已经冲过去了。一种奇怪的气氛蔓延开来,黑暗中一双赤红的双眼闪过去——“呼!呼!呼!”这似乎是挥刀的声音,夜冥心想:“这大概是幽……那个人都躲过去了么?”然而他只能看到两个黑影在闪来闪去,在搏斗么?
“铛!”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乌云渐渐飘去了,月光又照进了这黑暗的林子,夜冥终于看清楚了——
夜幽拔刀了,黑色的刀片闪着月亮的寒光。而她劈向的那个人,居然徒手用一把一尺半长的短剑就挡住了她的攻击。那个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穿着一身十分宽松的青黑色装束,乌黑的头发用一根帝王绿色的翡翠簪子扎起来;再看他面貌,这青年长得相貌堂堂,英俊潇洒,脸上带着微笑,眯缝着双眼,完全看不见他的眼睛。
虽说那青年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但夜冥总是觉得,这微笑里好像还隐藏着什么,让他感到一阵寒气从背后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