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位哲学家说过“山盟过后,海誓便蜕变为古老的传说”。这句话正在这对男女身上做着最合适的印证。
男人和女人在分东西,他们结婚时的东西。原因很简单,他们的爱情就像窗台上放着的玻璃瓶,一不小心碎了满地。
“所有的东西都给你,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男人说话斩钉截铁,他向来是男子汉的形象。
女人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坐在床沿上,看着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出神。
这枚戒指跟随了她七年光阴,是爱到深处时,他送给她的。如今,戒指上已经有些淡黄色的斑点,这就是岁月的印痕吧。
她想了想,没再犹豫:“这枚戒指得还给你,也许你还可以送给另外一个你不讨厌的,不婆婆妈妈的,不会挑你毛病的女人。”
女人往下拔戒指,可由于戴得年头太久,已经拔不下来了。女人折腾了半天,将无名指的肉皮都快蹭破了,依然没有成功。
“不用了,算是纪念吧。分手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分手的当天晚上,女人回了娘家。她心情郁郁,便一直用蛮力拔无名指上的戒指,可它就像一粒种子,早已在她的手指上生根发芽,永远无法分开。
第二天,女人去一家首饰修补店寻求帮助。
店老板问她:“您需要哪些服务呢?我们这里可以给任何首饰镀金、镶银,还可以将旧首饰修复如新。”
“我是来拔戒指的,您能不能将我手指上的这枚戒指去掉?”
店老板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个饱经风霜、面容憔悴的女人,随后捏着女人戴戒指的无名指端详了一阵,叹口气说:“没办法,除非伤了手指。”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残酷吧,到了最后,必须以流血终结。
女人无话,出了店,看着街上车水马龙,只觉得一阵阵落寞涌入心头。
朋友打电话过来,她欲哭无泪,然后说到戒指的事情。
朋友问她:“为什么吵架,又是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还是因为他外面有人啦?”
“虽然他一副大男人形象,但秉性老实巴交,哪里会出轨啊,还不是因为一些柴米油盐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老妹呀,你傻呀,这样的男人到哪里找去。好好想想吧,连戒指也不想让你们分开,不然为啥拽不下来。也许,这是你留下来的唯一借口。”
借口,戒指,戒口,女人忽然间破涕为笑。
女人打电话给男人:“落东西在家里了,我隔天过去拿,可以吗?”
男人说:“屋子的钥匙不是在你手里吗,东西没动,你来拿吧。”
第二天,女人回家时,男人正窝在洗衣间洗旧衣服。他一向没有洗衣服的习惯,可女人离开了,只好亲自上阵。
男人满脸满手都是白色泡沫,活像个大雪人一样冲了出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什么话也没说。女人一步跨过去,搂住了男人的腰。此时此刻,不需要任何华丽的辞藻与理由。
男人问她:“落什么在家里啦?”
女人满心悔恨地说:“落了你,我来取走。”
女人告诉男人,戒指留下了借口,既然取不下来,就证明他们的爱情没有结束。
男人看着女人左手上已经破了皮的无名指,心疼地说:“你呀,太任性啦,以后就不用取下来了,永远不要取下来。”
男人想给女人包扎一下伤口,女人阻止了男人:“不用,已经好多了。”
男人不知道,女人在昨夜费尽力气,终于取下了戒指,她看到手指上有一道深深的印痕,似乎永远也无法消除,就好像他们的爱情一样。
她不想让男人知道这样的过程,她希望戒指永远取不下来,哪怕长进肉里。
戒口,戒指与借口,毫无关联。戒指是爱的象征,最重要的是可以拴住对方的心灵。戒指与借口,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戒口,戒了你的心,戒了你的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