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北境的风开始呼啸起来。掩盖了林间能发出的一切声音。然而,在风中的一小木屋里,人们仍在讨论着逃避现实的事,虽然现在已经烂醉如泥了。
其中,一个喝得蜷曲蓬松的大把胡子都变成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大汉说道:“鹰眼,看在你的酒这么……嗝,好喝的份上。”古须含情脉脉地望着杰拉德,“饶你藏酒的背叛罪。”
“叛徒的酒……还想喝。”即使马君嗜酒如命,但酒量在这帮人里面还排不上号。“喝……”酒杯一摔,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不错,我的钱花得很值。感谢酒之神杜康,敬酒之神!”霍格脸通红地朝空中举起酒杯,众人扒拉一口虎肉,碰杯,然后深饮一口道,“感谢酒之神,敬酒之神!”
奥利弗得无言者称号的原因就在于,先天失声。
但奥利弗的沉默可不止失声而已,他的一言一行都不会发出声音。不过,喝上头之后,这一优势就了然无踪了,能发出呻吟声,鼾声,呕吐的声音,可依旧不能开口说话。
酒量最好的是玛蒂,一点酒后反应也没有。曾经有无数的男人想喝倒玛蒂,而在挑战玛蒂的男人中,醒来后掏了最少的酒钱的,依旧是他自己那一份的三倍。似乎这酒真的不错,玛蒂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让杰拉德很是着急。
杰拉德酒量也还不错,但还是像往常人一样需要一个转化的过程。但他看着玛蒂像喝糖水一样肆无忌惮地喝着自己珍藏多年的酒,十分地痛心,明明知道比不过受过血魔法烙印的玛蒂,却还想着能喝回一点是一点,不断地灌自己,每一口都像是玛蒂转移给自己的血魔法的诅咒。终于,杰拉德望着最后的三罐酒,留下了无比悔恨的眼泪,奔向狂风呼啸的屋外倾泻心酸去了。
至于茅坑,猎人不需要粪池,这就让玛蒂十分尴尬。在喝了这么多酒后,膀胱总会受不了的,屋里无法解决生理问题,就必须去屋外。
玛蒂看了看众人沉迷酒精的糜烂模样,确定不会被跟踪偷窥后,带着血鹰走向屋外。刚一开门,就看到门口台阶下,在呕吐物中打滚的杰拉德。假如没有脏东西,玛蒂兴许会忍住尿意扶他起来,但已经杰拉德是这模样了,还挡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于是,随着即可消逝在风中的惨叫声,玛蒂从杰拉德的下体上踩了过去。
“这该死的家伙,本来想着屁股软一点,踩上去不会太疼,这天杀的居然翻了个身……”不过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得快点,肌肤可不能长时间暴露在这种鬼天气。
很快,玛蒂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然后进入血鹰的心灵世界,控制血鹰进行巡视,以防野兽突袭。
终于,最后一罐酒也喝完了,屋内的人也进入了宿醉。玛蒂也舒爽地发泄完毕,带着血鹰进入屋内,杰拉德刚借着痛觉清醒了一下,艰辛地爬进屋内,今晚再也没醒来。
玛蒂想了想,还是得把杰拉德拖到火堆旁,于是就忍耐着臭味好心好意地做了。“就当是对让你丧失生育能力的补偿吧。”
其实现在还算早,根本勾不起睡意,除了那些个喝得烂醉如泥的家伙,但又无事可做。玛蒂望着火堆发呆了好一会儿,往火堆里加了几块木柴后,起身去了杰拉德的工作台。
奥利弗算得上一位能工巧匠,在座诸位身上都有着他的作品,即使杰拉德已经二十年没和大家相聚,但大家还是能认出当年分别时奥利弗赠与杰拉德的藏蟒蛇皮腰带。如今,杰拉德回馈出一块稀有的珍品,让奥利弗做出完整出来六条条围脖和六对毛袖。不难杰拉德和大家的情感还温存着,从一开始就是了。
玛蒂又去了木屋的其他地方,打量着杰拉德这二十年的生活。不知过了多久,玛蒂也没有感到厌倦,尽管卧室充斥着凌乱,库房充斥着霉臭,壁炉的碳灰似乎从未清理,墙上满是不可言状的痕迹……不过这些在玛蒂眼中看来,都是十分有趣的,能掌握许许多多的细节,来分析杰拉德现在的状况。
终于,在这件事上越发无聊后,玛蒂困意来袭,便来到火堆旁,找了个适当远离杰拉德那个臭哄哄的家伙的一边,盖上杰拉德最干净的被子。在入睡前,又让翠西每隔半小时给火堆添一次火,反正剩下的木柴发挥他们的作用的时间也不多了,不能带走东西要尽快消耗掉。
翠西的年龄和玛蒂一样,在凛霜日后几天,就会迎来鸟生的第四十个年头。尽管已步入中年,可力气依旧强于人类,能用爪子扣住杰拉德的手无法动弹,粗壮厚实的喙能轻易击碎不戴头盔的脑袋。血鹰天生就要和玛蒂所在家族缔造血魔法契约,与契约者共存,共享意识,来组合成超强的战士。
翠西一直伴随着玛蒂长大,在当年与古须杰拉德一行人结识到现在,也算得上是第七个伙伴。可惜身为动物,大致就只有伴随当宠物的命运。
不过,获取情报翠西可是一大能手。不仅可以让玛蒂通过她看到敌军情况,更能截获重要情报物品。毕竟天上飞的一只鸟不会引人注意,还有玛蒂分析情况随时作出应变。
知晓血鹰存在的人并不多,而且玛蒂的家族成员已经在二十年前王国所经历的战争中牺牲了。玛蒂的灭族之仇已在打败敌人后屠杀敌人时了结了,但用血魔法缔造契约这一手法已经失传,剩余下来的血鹰契约者可能就只有玛蒂一人了。
所以,杰拉德一眼就认出了玛蒂的翠西,世界上拥有血鹰的人,杰拉德只认识一个。
“真不明白鹰眼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鬼地方隐居。”玛蒂伴随着这一想法,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