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于修夜,如果我一个月后没出现,也没联系你,记得要给红豆找个善良的妈妈,你帮我转告红豆,我爱他,作为母亲,是我对不起他,还有你,祝你幸福。”
“风春,我最好的朋友,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力,和我一起创办了南国红豆,将它做到今天这步,如果一个月后我没出现也没联系你,往后的日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在我房间的床边有一个小铁皮箱,箱子里有三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用这些钱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紧接着滴一声,短信发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闻星歌到了目的地。
望月街名字挺好,实则却有些破败不堪,街边都是些老旧木头搭起来的两层瓦房,坑坑洼洼的街头只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路人经过,连个摆摊的都没有,萧条又落魄。
闻星歌凭着那些木板上刻着的年月久远的门牌号在十几分钟后终于找到了二十六号。
这是个独立的两层木楼,旁边有一棵不知年纪的槐树,左边有一道铁栅栏锁着的门,从这门里进去后便去个楼梯。
这时候,闻星歌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未知的号码。
“喂?”
“从那道门里进来,我在二楼的第三间屋子里等你。”
闻星歌依从那人的吩咐打开铁门上了楼梯进了第三间屋子。
站在门口,闻星歌正要推,那门却自己开了。
一个全身裹着黑袍的人背对着闻星歌站在屋子里,那人很高,足足比闻星歌高了两个头,闻星歌得仰起头看他,季君珣就躺在里屋的一张小床上,还和视讯里的动作一样。
闻星歌警惕的盯着眼前人:“你是谁?为什么找我?你们把季先生怎么了?”
闻言,背对着闻星歌的黑衣人终于缓缓转过身,然后他冲闻星歌非常礼貌的笑了笑。
就是这个笑让闻星歌的右眼毫无预兆地狠跳了三回。
眼前人的装扮与现代人不大一样,他留了过膝的银白色长发,半边脸戴着面具,瞧着十分诡异。
没理会闻星歌的问话,这人反倒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叹了句:“王,我们的希望找到了。”
闻星歌性子急,见不得这人一副装神弄鬼的模样,于是她不客气的上前一步瞪着眼前的人:“你说什么呢?季君珣他到底怎么了?”
见状,那人还是笑,他将中指竖到唇上:“嘘!闻小姐,别这么大声说话,也别这么着急,你放心,季先生没事的,我只是让他忘记了一些他不该记得的事情,只要你答应跟我走并签下这份契约,我就放了他。”
“什么契约?”
闻星歌问道。
高个子的黑衣人从身后取了一份牛皮纸模样的东西递到了闻星歌面前,虽说是契约,可上面都是些闻星歌看不懂的文字,她拿着牛皮纸用眼神示意黑衣人。
黑衣人还是笑,他握住闻星歌的手将牛皮纸的方向调换了一下,然后一双颇为性感的唇瓣轻启:“闻小姐,你拿反了。”
闻星歌瘪瘪嘴:“那又怎样?我又不认识这些字,再说了,你给我一份我字都不认识的契约,上面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这让我怎么签字啊?”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管签就是了。”
神情一怔,闻星歌不干了,她强迫自己面上不露出半分害怕,硬着嗓音道:“那可不行,既然是契约,约定双方就必须得拥有知道的权利,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对我来说不公平。”
闻星歌一番话落下,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闻小姐跟我说公平?”
“有什么不可以吗?”
“你很快就知道有什么不可以了。”
说完,那黑衣人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阳光,然后脸色骤变,闻星歌惊奇顺着黑衣人的目光看去,发现不知何时遥远天边的太阳竟然要马上就要西落了。
这人为什么那么紧张?
就在此时,闻星歌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惊,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是于修夜打来的。
那黑衣人明显也听到了,他瞥了眼闻星歌:“这些东西就不要带了。”
下一秒那手机就掉到了地上。
“啊!”
这时候屋子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叫,而望月街的二十六号古楼变成了一层。
片刻前。
黑衣人拎着闻星歌的脖颈不知朝楼板上画了个什么东西,紧接着闻星歌就被这人拉了进去,然后就是一片漆黑。
闻星歌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直在往下掉,呼呼的风声刮着她的耳膜,黑暗,仿若永无止境的黑暗在包围着她。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一切都没办法用常理解释,闻星歌不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她偶尔也看些怪力乱神,所以,眼下的情况然她莫名其妙就想到了些不可能的事情,比如,那黑衣人可能根本不是人,又或者他是人但他不是个人类社会的人。
虽然这样的事情会一时让人很难接受,好在闻星歌的神经还算结实,不至于一口气上不来。
有了心理建设,好歹也算有点底,现在在闻星歌心里已经彻底将黑衣人当成非人哉了,虽说她也的确害怕,可这种事毕竟不是谁都能碰上的,想想居然还有点小激动。
稳了稳心神,闻星歌轻咳一声,发现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她扯开嗓子叫起来:“有没有人啊?大个头你在吗?这是哪啊?”
半晌后,没人回应,于是闻星歌又喊道:“有个人吱一声也行啊!我...我有点儿害怕。”
于是乎,闻星歌话音落下后,紧接着她就听到了“吱”一声。
是那黑衣人的声音。
哟呵,小样儿还挺萌。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闻星歌在怀疑第二天的太阳是不是快要出来了的时候,她终于感觉到自己似乎脚踏实地了。
“喂,醒醒。”
有人在叫她。
意识从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察觉到有人搂着自己的腰肢闻星歌刷一下睁开了双眼。
是黑衣人,他的背后是一片S市难以见到的湛蓝天空。
“还想挂在我身上多久?”
那人问冲走神的闻星歌问道。
回过神的某人于是立马放手,跳离黑夜人三丈远,她环视了一圈仙境般的四周,颇为疑惑的开口:“这是哪?季君珣呢?”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乖乖签了契约,我就告诉你一切。”
闻言,闻星歌盯着黑衣人势在必得的目光怔了怔。
其实她很讨厌这样的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握在别人手里,最重要的是你还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乖乖接受,就好像当初闻亦阳将她从小城里带到S市,以孙叔的命作为要挟非要让她挤进一个原本不爱她的人心里去,这不是摆明为难人吗?
当然,眼下的情况也十分明了了,尽管闻星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她毕竟早就落入别人手里,这样的境地还有什么资格谈条件呢?只能乖乖就范,说不定还能少吃点亏。
想到这,闻星歌深吸了一口气:“来吧,签就签,谁怕谁啊!笔墨伺候!”
“不用笔。”
“那用什么?”
“你的血。”
“血?”
闻星歌话音落下,黑衣人一把抓起她的手指然后轻轻冲她的指尖吹了口气,紧接着一滴殷红的血从闻星歌指尖的伤口里飞到了半空,轻轻映在了那张契约上......
V·I 总裁办公室。
于修夜很是疲累的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从他看到闻星歌发给自己短信的那刻起,他便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果然,男人的直觉有时候也是很准的。
闻星歌失踪了。
像是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一样,除了她留在每个人生命里的回忆。
于修夜派了人动了一切能用的关系尽了全力想要弄清楚闻星歌究竟去哪了,结果,一无所获。
在她入住的那家酒店里,监控显示闻星歌开了季君珣的越野车去了望月街,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仿佛那个地方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吞噬了般。
于修夜记得那天他在和几个负责新项目的经理开会,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办公桌上的私人手机有三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全都来自闻星歌。
她在短信里跟他说,如果她一个月没出现,就给红豆找个好妈妈。
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又要走了。
当于修夜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那头先是响了一阵没接,紧接着便关机了。
当时于修夜气得差点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他很生气,气闻星歌总是这样,一声不吭的就离开,像六年前那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留下,一走就不知道此生是否还能重逢。
于修夜讨厌这样的人!他讨厌这样潇洒的闻星歌!她来去如风,却从不考虑留下来的人是何感受!
他以为,以为这人这次回来是求和的,没曾想,又耍了他一遍!
于是,回过神来的于修夜心口堵着一团气从闻星歌下榻的酒店里找到了她最后离去的路线。
依着那辆越野车的信息,于修夜最后找到了望月街。
二十六号木屋下的空地前停着那辆越野,而闻星歌的手机就在古槐的根茎里藏着,幸好于修夜眼尖,当然,于修夜看到手机的同时也看到了那木屋后露出来的一只男人的脚。
是季君珣。
从望月街将季君珣带回来,这人在医院整整躺了三天依旧没醒过来,于修夜每天都去看他,原本于修夜还期望能通过这人知道些什么,但很明显,他的期望落空了。
医生说季君珣一切生命体征都很正常,至于他为什么醒不过来,谁也弄不清楚。
而就在此时,季君珣的管家终于将四天前季君珣失踪的事,以及第二天闻星歌给打他电话的事告诉了于修夜。
然后,然后事情在知情人眼里就变得愈发怪异不可捉摸起来。
于修夜大胆猜测了一回,他猜是季君珣先失踪的,然后有人给闻星歌打了电话让她得知了季君珣的消息,于是闻星歌决定独自赴约......
到底怎么回事呢?
于修夜已经用尽了一切办法,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查到,望月街一切正常,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在季君珣身上了。
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又尤其是没有尽头的等待。
季君珣在病床上一趟就趟了小半个月,而他的面色也从于修夜当初看到他时的惨白渐渐变成了正常人。
因为所有的事于修夜做得都很保密,故此,并未有多少人知道季先生在医院睡了小半个月,否则这事要是传出去,季君珣在M国的势力怕就要受到冲撞了。
用了所有的手段和渠道去找闻星歌都没找到,这对于修夜来说无疑是件十分可怕的事情,要知道,于家人手里掌握的权势虽不比从前,可若是想要大海里捞一根针,还是有可能捞起来的,然而即使是这样,关于闻星歌的消息还是半点都没有。
当然,于修夜这么大的动作于老爷子不会不知道,对于此事,老爷子没明着反对却也没支持,只让于修夜注意分寸,毕竟闻星歌的身份摆在那,万不能再让人抓了把柄。
这天,于修夜照旧来看季君珣。
因为没有生命危险,所以管家早就擅自做主将季君珣从医院秘密搬到了西邻马场边的一栋别墅里,这里是季君珣的产业,他住进来自然要方便的多。
让陆遇将车停在马场外,于修夜准备带着陆遇从马场走到别墅,结果在半路上接到了季君珣管家的电话。
“喂?于先生吗?我家季总醒了。”
“醒了?”
“对,刚刚才醒,但是......”说到这,管家顿了一下。
“怎么了?”
于修夜一边问一边加快了脚步,到最后他干脆小跑起来。
“季总好像情况不大好......”
片刻后。
管家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冲于修夜微微鞠了鞠躬:“于先生,你来了。”
于修夜气息有些不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