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交的朋友,是同小区的小孩子。
毕竟是一个年纪的,都还在同一个幼儿园上学,和她们鬼混是是我脱离家庭苦海的唯一一个岛屿。
我们在阿妹阿婆(土话叫阿婆,可以参照上海话,因为昆山就在上海旁边,语言几乎一样)的小店里玩耍,大家都是亲戚,平时也互相照应。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和朱玉婷总喜欢黏着张欣颖,把她当做我们的目标。站在她的旁边,得到她的注视就是天大的荣幸,人只有左右两边,还有佳佳,我们一直都抢着在她的身边,她也很无奈,我觉得应该是性格的问题吧。
可能我比较早熟,总是欺负她们。比如说将佳佳推倒,让她在众目睽睽下大哭。她的奶奶每次看自家孙女这样胡闹,就知道是我干的。我回到家,奶奶总是说刚才佳佳在楼下闹,是不是你干的?是啊。我一直挺诚实的回答,不过周围人也习惯了,我也习惯了,佳佳也习惯了。
再比如说小时候我比较矮,没事就偷偷跑到打针阿婆那里,将两个大的椅子头对在一起,因为觉得好玩就躺在里面睡觉,我还带着佳佳和我一起不要脸,每次被发现溜得比兔子还快。
对于打针阿婆我挺喜欢她的,不过当我生病就不会这么想了。也对,毕竟还是小孩子,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样,反正我是一声不吭。
还有一个比我们都大的男孩,我记得我一直叫他章鱼哥哥,估计是谐音,但记忆中也就这样了。对于他,我没有多大的印象,有得只是他欺负我的场景。就像我专门欺负佳佳,他专门欺负我。
小时候的环境还好,我们坐在小店前面看天上的彩虹。我不知道怎么,那章鱼就拿着他的弹珠威胁我们。从小我脾气就倔,就想和他打起来,却被他用弹珠狠狠地打了脸,我没哭,可是我记仇。我后来也拿了扫帚打了上去,他哭了,爸爸赶来不分青红皂白给了我一巴掌,我趁着他没起身也挥了一拳过去。我什么都忍,就是忍不了受委屈。
他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异常愤怒的控诉那章鱼;他让我赔礼道歉,我他妈死也不开口。
“他拿弹珠砸我脸,你为什么不说他的不好?他不打我,我打他干什么?”
我至始至终就说了这一句话,不受委屈是我的底线,我不会留下遗憾。
“那佳佳也没惹你,你总欺负她干什么?”是个男人被窝服了面子都要强硬扯回来,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所以情愿不说话我也不反驳。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那么回去了。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我和爸爸和好如初,至于那章鱼我发誓我这辈子见他一次鄙视他一次,只会欺负女孩子算什么?!不过我也忘了我经常欺负别人,以至于章鱼哥哥后来什么搬走了我也不知道,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就断了。
我的童年,说有趣也没有趣到哪里,说痛苦也没痛苦到哪里。不过每次家里的争吵都会兴师动众,让周围邻居都上来劝解,对于这个作死的老头子,我一直保留一种无视的态度。好在我们最后搬了出去,在昆山的另一边落了脚。
我去那里上小学的同时,也开始了我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