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冬雨渐渐弱下来,千默一直盯着窗外发着呆。怀北看似是睡下了,没去打扰她,转身从客厅捎了一把伞出门去了。
听到动静,怀北慢慢坐起身,洗完澡后就一直半眯着躺在床上,多想一觉醒来什么都忘掉,可偏偏一点睡意都没。千默该是出门去了,怀北揉按着酸胀的太阳穴,伸手扯开半边帘子。阴雨天,天色也暗得快,窝在房间里很容易坠入时间的迷阵中。想看看是不是到了晚餐时间,俯身半跪着将半身外的包包拎过来,才发现手机早已没了电。刚接上电源,一串连续的提示音就闹个不停。怀北也猜到错过了谁打来的电话,只是当下没心情再去理会。
像做了一场闹心的梦,一想去心里便憋得慌。傻傻地在台湾守了七年,他却和另一个女子在香港相识相知。虽谈不上多大的怨恨,只是心里始终不舒服。怀北又躺成了个大字,不禁想起了漂在港的那些年。也曾幻想倚着某人的臂膀在离岛的码头看日落,一起溜达在别有洞天古玩小店,赶深夜最后一趟叮叮回家。她期待的这一切,他们,有没有过?
另一边,璃秋自与Wendy分开后,就锲而不舍地拨打怀北电话,直至传来一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无奈之下,只能驱车返回会所。
“呦,回来啦。”,景白一直在等他。
璃秋没回应,坐下后就一直蹙着眉,所有情绪全在无声对抗中。无论是少时的被迫分开,还是后来的“曲线救国”,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待在原地,怀北迟早会找到他,却不曾想他的被动造成了一次次错过,让明明简单的事变得复杂。当沧海未成桑田时为何不去南京找她?既得知她在香港又为何不再多问一句?明知她的心意却连一句承诺都迟迟不肯出口,如今才恍然彻悟,所有误会都是他自以为是的果。
“这应该是怀北落下的,由你交给她吧。”,景白不再闹他,着实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想到千默,脑袋就飘乎乎的。
听到是怀北落下的,璃秋方才接过来,可转念一想,她连电话都不肯接,又怎么归还,失落地自言自语道:“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该是我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拿回怀北的东西,璃秋心里也有了决定。
出门后,千默去了忠孝东路,在一家常去的日料店,她见了一个人。
“这张卡,你该认识吧。”,将芯片卡推向对面人,千默觉得如释重负。
“你的事,我做不到视而不见。”,对方看了千默一眼,又把头深埋下去。
“既然给不了全部,以后关心也免了。你有活在回忆里的权利,我也有返回现实的自由。好聚好散,互不相欠!”,茶还没喝一口,千默就离开了。
离去许久,对面人还依旧坐着,仿佛她没离开。
千默一心想把过去断个干净,并未留意笑尘的改变,没看到他剃去胡须,开始蓄发。他们之间似乎永远欠一个对的时间。奈何,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