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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王小白

大荒中,除了有数不尽的野兽生活,还有人类的足迹。

穿过一座座巨山,在一座大山中,透过浓密的枝叶,依然可以看到前方的那一道深渊,深渊的更前方是一快凸起的高地,高地被深渊包裹住,与世隔绝,形成了一块天然的防御场地。

“开号子喽!”

一道嘹亮的声音突然响起,惊起了从林中的一些鸟兽,话音刚落,余音未绝,一个穿着兽皮的少年从一片灌木丛中走出,少年看起来很精壮,背后拖着一头巨大的黑鬃野猪。

少年拖着野猪站在深渊旁边,表情平静,双眼不时眺望那块高地,又看看前方不远处两

个巨大如獠牙般形状的铁制品,眼神中隐隐含着期待之色,像是在等什么东西到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没有什么动静,少年依旧站在原地,就在这时,一道长长的黑影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那两个铁挂钩上,激起一地的尘土。

近处一看,原来是两条锈迹斑斑的铁链。

两条铁链如一座桥跨过深渊,但这座桥却不是这么好过的,下一刻让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少年竟然背起野猪踏上了铁链,一步两步如履平地,不一会儿,就跨过了铁链的大半距离,此刻若是有人在这,必定会欢呼,对于少年的平衡力感到惊叹,可惜,这是原始从林中,鲜有人迹。

常人别说过这座由两条铁链搭成的桥了,就是站在悬崖边看一眼,也会感到头晕目眩,而少年却若无其事地走在铁链上,四周的景色渐渐开阔起来,有飞鸟从少年身边飞过,一朵白云将他的脸庞遮住,宛如在人间仙境。

“小白,回来了,厉害啊,这次又是这么大一头野猪。”

从铁链尽头处传来声音,有些缥缈,拂过眼前的白雾,视线开朗起来,在铁链前方十几米远处,立着三人,为首的是一个胡须大汉,后面是两个少年,其中一个长得虎头虎脑,除了脸上显得有些稚嫩,身形如一个彪形大汉般。

另一个则是看起来非常瘦弱,一张猴脸,远远望去,就如一只猴子,近看,则更像,

王小白看着前方的几人,脸上露出微笑,脚底下的步伐突然变得快了起来,原本一直不动的铁链有了一丝颤动。

“你这孩子,慢点。”

王小白最后一个跳跃,整个人如一阵风般,瞬间跨出三四丈的距离,落在地上,如一片绿叶落地,寂静无声。

“李叔,大壮,二猴。”

王小白上前问了一声好,胡须大汉嗯了一声,然后上前收拾去铁链,留下三个少年在原地。

刚放下背上的野猪,大壮和二猴就围了上来。

“你小子,行啊,这些日子经常出猎,是不是前段日子成为猎手让你太兴奋了,小白,我跟你说,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大荒中各种危险的巨兽太多了,万一哪天你葬身兽腹了,我们连收尸的地方都没法找去。”

二猴故作神秘地说道,声音尖细,他紧盯着王小白的脸庞,想从上面看到一丝变化的表情,但是失算了。

王小白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知道二猴的个性,喜欢恶作剧,但本性却是很善良。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那是铁得不能在再铁。

“二猴,你怎么能这么说小白呢。”大壮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大壮,二猴那是开玩笑呢。”

大壮为人耿直,天生一副直肠子,平常对王小白和二猴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兄弟一样。

“就是,我在跟小白开玩笑呢,大壮,你也太没趣了。”

“是吗?那……二猴,对不起啊,我错怪你了。”

大壮挠挠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二猴,王小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对于大壮的性子,他也无可奈何,这是天生的,但这也是他最让人喜欢的一点。

“喂,你们三个在干啥呢,还不赶紧走,这地儿有什么好玩的。”

李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小白,赶紧回家吧,村长似乎找你有事。”

“哦,谢谢李叔,过会我给您送几块猪肉过去,让您尝尝鲜。二猴,大壮,那我先走了,过会我给你们也送些去。”

王小白说完就背起野猪离开了众人,村子叫天山村,天山村祖祖辈辈就生活在着片高地上,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除了猎手,大多数村民一辈子也没走出过这里,生在这里,也死在这里。

王小白和他爷爷就生活在村里的最深处,一片坟墓的旁边,王小白的爷爷作为天山村的村长,同时也是一位守坟人。

没有人强迫他作为一名守坟人,祖上也没有习俗,而是老人自己选择的,曾经有人问老人原因,老人没说,久而久之,村里人也就不再问了。

自打记事起,王小白就记得自己和爷爷生活在远离村民的地方,这片地方偏远不说,关键还有一大片坟地,一到夜晚,鬼火就四处飘荡。

常人若是从小生活在这样一种环境下,长大后必定心智不正常,而王小白却再正常不过了,至少便面上看起来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穿过成片的稻田,整齐的街道,路上遇见人就问一声好,不出一盏茶的时间,王小白就远远就看到一大片坟山,坟山脚下矗立着一座用木屋建造的房屋。

坟山背后是深渊,方圆几里地都没有人居住,这里离村头最近的一户人家至少也有七八里地。

“爷爷,我回来了。”

王小白走进院子,将野猪放进了厨房,又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

“爷爷,你在家吗?”

他又喊了几声,这是突然从外面传来声音。

“小白,你回来了。”

走出院子,就看见一个七旬老人向他走来,老人满头银发,却显得精神抖擞。

“爷爷,您去哪了,刚才喊了您好几遍了。”

王小白扶着老人进了院子,询问道。

“我刚才去了坟山,祭拜你奶奶去了。”

老人说着有些咳嗽,王小白忙着给老人捶背,等老人气顺了,王小白说道:

“爷爷,李叔说你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啊。”

一说完,老人的神色接连变化了几番,有欣慰,有高兴,也有凝重,甚至最后露出不舍之色。

王小白给老人捶着背,没有察觉到老人的神色变化。

“哈哈,小白,你还问我,后天就是你的成人礼了,也是你满十四岁的生日,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挂在心上,还要爷爷给你惦记着,傻孙子。”

老人哈哈一笑,用手拍了拍在老人肩膀上王小白的手。

“真的哎,我都快差点忘了。”

王小白一阵惊呼,兴奋地跺了跺脚,围着院子跑了几圈。

“爷爷,您等着,我给您做饭去,今天我给您烧红烧肉吃。”

说完,王小白就朝厨房奔去,老人看着王小白的背影,眼中露出慈祥,可是突然又闪现一抹犹豫。

“唉……”

……

阳光穿破晓雾,驱散黑暗,王小白一早就起来,洒扫庭除,烧水做饭,一切做好后,他走向老人的房间,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独自一个人出了庭院,朝着坟山后方飞奔而去。

一路上,坟冢遍地,杂草丛生,一片荒凉之色,王小白沿着一条小路不断前行,太阳刚出来不久,晨雾还没有被完全驱散。

白色的雾气遮挡住视线,使人看不清前路,加上遍地的坟冢,给人一种诡异恐怖的气氛感,此时王小白脸上却一脸轻松,没有半点异常。

这座坟山对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里的每一个坟头他都光顾过,小时候甚至还在棺材堆里过夜,如果说世界上让他最不怕的也就只是这些坟墓了。

走着走着,迷雾逐渐散去,视线变得开朗起来,坟冢也渐渐少了起来,前方似乎有水流声,穿过一片灌木丛,一条瀑布出现在眼前,底下是一个深潭,深潭前方几百米外是一道漆黑无比的深渊。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坟山后面竟然有这么一个好地方。其实,整个村子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也就四个,王小白和爷爷,大壮和二猴。

但经常来的就只有王小白,大壮和二猴经过坟山时每次都心惊胆颤,起初,王小白邀请两人来,两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应邀,后来两人或许是遇上了什么东西,吓得好几天都神不守舍,以后王小白无论怎么邀请他们,两人说什么也不肯再来了。

二猴也就在这点上是真心佩服王小白,连神经粗大的大壮也不得不感慨王小白的勇气。

王小白看到瀑布,脸上一笑,随后一头扎进了深潭,过了好几分钟才冒出头来。

这里就是他的练功场地,只见他脱掉上衣,走到瀑布旁边,轰隆隆的生音犹如天雷,水流落到地面,被击碎,溅起无数水珠。

下一刻,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王小白突然向前一跳,落入瀑布中。

瞬间,王小白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冲击力,这股冲击力仿佛能碾压一切,水面底下开裂的石块就是最好的证明。

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头牛在这样大的瀑布下也会被冲走,而王小白此刻竟然在瀑布屹立不倒。

瀑布依旧流着,时间一秒秒过去,可王小白感觉这一秒就像一年那样漫长,头顶就像此刻有着一座座大山在砸落,他的身躯弯曲着,全身血管隆起,表面肌肤渗透出血丝,染红了流水。

“十……十一……”

“坚……坚……持……”

最终王小白轰然倒下,随着流水离开了瀑布的冲击范围,吃力地游到了向岸边,躺在岸边,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庞,眼睛内有着浓密的血丝。

“坚持了十六息,比上次多坚持了三息,嘿嘿。”

他从六岁开始就被老人要求定期来这瀑布下修炼,一开始是老人陪着,后来就王小白自己独自一人来。

从一开始,王小白不明白这样刻苦修炼有什么用,但直到渐渐长大后来他才知道老人的用心良苦,正是由于老人对于王小白的严苛要求,在这瀑布下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

他才成为村里最年轻的猎手。

等王小白起身时,已经是晌午,穿上早已晒干的兽皮,原路返回,一路上,他脑子里满是明天要发生的事情,成人礼,会是怎么样的呢,一想到爷爷会替他加冠,王小白脸上立刻露出兴奋之色,摘了一颗长在坟头上的梨树的梨子,咬了几口后,或许是因为不好吃,丢在地上,然后像一头小豹子迅速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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