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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请求

在医院度过了整整一个星期,每天都是季沫阳两点一线的过来照顾林沐白,从不换人,于是,就出现了以下画面;

画面以下:一个大好的艳阳天,季沫阳又一如既往的来到林沐白的病房,替她放好吃饭的桌子,然后将一罐保温瓶摆在上面。

伤势好的差不多的林沐白不明白的冲他眨眨眼,这是什么意思?季沫阳站在旁边,双手插在口袋里,用眼神示意林沐白打开看看。

林沐白暗想,搞什么神秘,但是双手还是打开了瓶盖。

一股扑面而来的鸡汤味钻进了林沐白的鼻腔,林沐白双眼一亮,凑近闻了闻,真是绝品!

“是不是很香?”季沫阳看着她满足的表情,自豪的问道。

林沐白点点头,舀出一碗鸡汤喝了一口,对着季沫阳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接近完美,想不到你还有这项技能。”

季沫阳挑挑眉,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此刻他的心情很愉快,在一旁坐下,看着林沐白享受着从‘他’手里调出来的人间美味。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当天早上季沫阳出现在山庄的厨房的时候,沈管家一度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没有睡醒,季沫阳说:“他要做一锅鸡汤。”沈管家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反应过来这是真的。

结局当然就是这锅汤黑的没办法直视,沈管家为了不打击季沫阳的信心,于是请厨师重新做了一锅,让季沫阳带走,顺便一提,季沫阳并不知道事实真相,所以才出现了以上画面。

一个星期过去了,医生告知林沐白可以出院,得知这个消息的林沐白显得特别开心,终于回家了。

车上,林沐白不停的跟司机讲话,即使司机没有回答她任何话。

“对了,Peter的案子怎么样了?”季沫阳刚刚翻过书的一页。

季沫阳合上书,抬起头,发现林沐白好看的双眼里满是期待,她在期待他的话。

“他们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季沫阳不想欺骗她,比起欺骗,他觉得,真实更需要让人接受。

林沐白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看到她这样,季沫阳长吁一口气,也没有出声安慰她,他知道,林沐白不需要那些哄小孩子的把戏。

“那么,我请求你,去看一看Peter。”林沐白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季沫手修长的手指摩擦着书面,他在思考,他在想,他要不要答应。

“为什么?”季沫阳避开了她的问题。

林沐白突然抓起他的手,直视季沫阳褐色的双眸,她看到了,他的惊讶,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你感受到了么?我抓着你的手的温度。”

季沫阳一愣,点了点头,他开始期待林沐白接下去会说什么。

“Peter的童年一定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他不知道人性的温暖,他被那些丑恶蒙蔽了双眼,他从来没有体会过,既然从来没有开始过,所以,应该给他这样的一个机会对不对?”

季沫阳感觉到心最柔软的地方被羽毛轻轻撩了一下,他体会到了心跳加速的感觉,他低下头,看着他手心里面不及他三分之一的手,他弯起了嘴角,握紧她的手。

林沐白感觉手心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说:“你说的对,我答应你,我会给他这个机会,不过,这种温暖不可多得,既然有,那我就多体验一会。”

林沐白一愣,等反应过来,她唰的一下脸色涨红,她低着头,不再看他,她也感觉到了,他手心传递过来的温度。

监狱内,Peter带着沉重的脚链一步一步走出来,脚链与地面摩擦发出拖行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内回荡。

他穿着黄色的监狱服,坐在季沫阳的对面,因为吸毒的原因,他的脸色苍白,凸出的颧骨显得整个人都毫无生气。

季沫阳看着他,几乎没有对生存在什么希望。

“hello?”季沫阳开口。

Peter抬起头,看了一眼季沫阳,眼里突然露出一丝嘲讽,“OMG,Greatpsychologicalguidance,Youcomeformyaccount.(天啊,伟大的心理引导师,看来你是来找我算账的。)

季沫阳轻笑了一下,他在激怒自己,显得自己的存在,换得心理的平衡,真是最烂的把戏。

“IthinkI'mafraidIdon'tknowwhatliesbetweenusthegrudge.(我想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存在什么恩怨。)”

Peter嚯的一下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他瞪大了双眼,恶狠狠的看着季沫阳。

季沫阳没有任何表示,依旧平静的看着他。

有警官过来喝令他坐下,他不得不坐了下来。

“Letmeremindyou,thattheChinesewoman!Sheisstillalive?Ifsheisalive,thatitisapity,Ireallycouldn'tpersonallystrangledher!(那就让我来提醒你,那个中国女人!她还活着嘛?如果她活着,那真是遗憾,我真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季沫阳皱了皱眉,不理会他如同疯子一样的话。

“That's,I'msorry,butshe'sverywell,Iadviseyounottoprovokemewiththelanguage,thiskindofpracticeisverystupid.(那真是抱歉,她很好,我劝你不要用语言激怒我,这种做法很愚蠢。)”

Peter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放声大笑,“IthinkIhavesostupid?Watchingherfallbloodflowout,youknowhowmuchIhappy?Thecolorofbloodboilingupallletme,doyoualsohavesuchfeeling,justlikeme?(我以为我有这么蠢么?看着她摔下去血流出来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嘛?鲜血的颜色让我整个人都沸腾起来,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跟我一样?)

季沫阳闭上双眼,那天的画面又出现在眼里,林沐白,楼梯,Peter,血,他睁开眼,看着眼前已经近似疯狂的Peter,季沫阳努力的告诉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心理有问题,他一定会给他来一枪,以此来发泄他对林沐白做的事!

“Peter,Youdon'tfeelsad?Whatdidyoudo?Imposetheirownpaintoothers,toventtheirfrustration,youknowwhatdidIdo?Isendyoupersonallytohere,hereiswhatmean?Meansthatyouwillnothavefreeandbright,canonlyliveinthedarknessforever!Herewillletyoualwaysrememberwhatyoudid!(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么?你做了什么?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发泄自己的不满,你知道我做了什么?我把你亲手送进了这里,这里意味什么?意味你将没有自由和光明,永远都只能活在黑暗里!这里会让你永远记得你曾经做过什么!)”

季沫阳眯起双眼,看着Peter颤抖的身体,接着说:“Asforher,Ithinkbeforelong,shewouldforgetaboutit,thewoundwillheal,unhappinesswillbeforgotten,nowyouhavealook,Peter,isIlostorIwin,theanswershouldbeclear.(至于她,我想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忘记这件事情,伤口会愈合,不愉快也会被忘记,现在你看看,Peter,是我输了还是我赢了,答案应该很清楚了。)”

Peter突然哭了,他用手掩着面,不让所有人看到他的眼泪,可季沫阳却看穿了他的内心,他的防线都已经崩溃,那些曾经跟他作对的思想此刻都化为灰烬,留下一地的悲伤。

季沫阳平静下来,“Doyouknow?Issheletmegiveyouachancetobeforgiven,shesays,everybodycanbeforgiven,aftertheyknowtheirow****takes,shehopesthatyouwillhavethechance,but,Ithink,youuse.(你知道么?是她让我给你一次被原谅的机会,她说,每个人都可以被原谅,在他们知道自己的错误后,她希望,你也会有这样的机会,可是,我想,你用不到了。)”

季沫阳起身离开了,他向前走,头也不回的走着,他没有看到Peter露出惊讶的目光,这次的Peter放下了手,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这一次,他是真的哭了。

人性总有丑和美,前提是你怎么看待生活,季沫阳在回去的路上好好的想了一番,也许他这样做,违背了他来时的愿望,但是他并不后悔,至少,Peter也体会到了一次人性的温暖。

不久之后,Peter的案子就被审理了,吸毒,故意伤害罪,鉴于他已经具备分辨是非的能力,他被监禁十年之久,又由于《加州强制和预防街头恐怖活动法案》规定,可以逮捕不良少年的父母,因此,Peter的母亲Carol因看管不周,对未成年人未起到一定到教育,甚至贿赂被害者等罪名,也被处于罚款和两年监禁,同时,那三名被害人,因涉嫌与Peter毒品事件,也被监禁十月时间,这件事件终于落幕。

山庄内,季沫阳曾多次收到Carol请求他为Peter作证,Peter存在心理障碍,可以减少一些监禁时间,可季沫阳拒绝了。

人性的善良,Peter已经知道了一次,希望那个地方能让他永远记住这一次的温暖,十年之后,希望他用不同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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