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女子伤势严重,蓝衣男子没时间再去考虑其他,刚要转身离开。却听身后的宝燕居里传来男人的嗤笑,“就这点本事还想出来保护人?”
蓝衣男子沉声问:“来者何人?”
片刻后,房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他一手翘着兰花指指尖捻着一枚银针,一手背在身后,嘴角带笑,走出屋子后还不忘回头将房门关好。
蓝衣男子问:“你手上拿着银针?你救了她?”
“当然。老身想救的人,谁都杀不死。区区一枚银针,哼。”
蓝衣男子松了口气,又问:“请问阁下是敌是友。”
那男人正厌恶的扔掉毒针,掏出手绢擦手,“何为敌何为友?”
“若阁下与在下的目的相同,都是来保护这位姑娘的话,就是友。”
男人挑了挑眉毛说:“嗯,老身确实是为了保护她而来的,不过......”他话音未落,两手向后一背,整个人向前跃起,落在了蓝衣男子身边。如此近的距离,蓝衣男子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惊得愣在当场,刚要说话,却被他掐住了脖子。
男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老身这也是迫不得已。”
蓝衣男子瞪着眼睛,满脸的震惊,可是早已没了气息。男人放下他后惋惜的叹了口气又给了红衣女子致命一击,才飞身离开。
宝燕居的小院重新安静下来,仿佛这个夜晚和从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初冬的玲珑池畔堆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周围的树木也都光秃秃的,一片寂寥。金声沿着池畔徐徐走着,脚下却没有一丝声响。他抬头见黑蓝色的天空悬挂着一弯月,乍一看像老天爷嘲讽的笑脸,自己也不由得露出同样的笑容来。
听身后传来轻响,他说:“劳烦王兄了。”
王福春本来一脸的不满想跟他发脾气,但听他语气沉重温柔顿时没了脾气:“事情都办妥了,你安心回屋歇着去吧。”
金声回身对他抱拳,说:“王兄跟随我是为成就大业,可今日却为了在下的一己私欲去杀人,金某实在愧对于你。”
王福春两手抱胸斜着瞪他说:“你呀,就是个坏心眼子。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还逼着人家去做。”说完,见金声深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他又说:“好啦好啦,你这礼我受了。”
金声微笑着抬起头说:“我知王兄不会怪我。”
“怪,怎么不怪!”王福春上前,一根手指戳着金声的胸口说:“老身既然选择了你,就相信你凡事必有分寸。只要做的事情不影响大局,陪你玩玩也无妨。”
金声沉声道:“请王兄放心。”
王福春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只有刚毅果决遂满意的点头说:“经此一闹,小姑娘那边应该会安稳些日子,你也好为下一步做打算。”说完,施展轻功离开了。
金声站在那里静静思考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天上的那抹嘲笑也消失不见,脑海中爱卿正穿着淡蓝色的裙子,灿烂的笑着向自己跑来,口中一遍又一遍对他唤着:“师傅。”
......
一个时辰之后,天已打亮。
朝露凝结成珠,坠着树叶上下摇摆。几只麻雀蹦蹦跳跳着,从房檐飞下,落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啊——!”
“啊!救命啊!死人啦——!”
麻雀被叫喊声惊得四下散开。从宝燕居里传来的惊叫声像晨钟一般敲响了整座懿王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