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助理本来也要去深圳的,但临时有事,去南京一家酒店谈项目改造,这样就只有朵朵和欧阳同行了。
他们乘坐的是早晨八点多的班机,从住处到机场大约一小时的车程,但那天早晨堵车特别严重,一个半小时还没到机场,朵朵恨不得下车跑到机场了。当她狼狈赶到机场时,离起飞只剩半小时了,欧阳已在机场门口等他,见她跑得气喘吁吁,温和地说,“别急,来得及”,朵朵心里一暖,欧阳是个好脾气的老总。
朵朵紧急办理了登机牌,和欧阳一起坐上飞机后,方才舒了口气。他们坐的商务舱,人并不多,两个人的座位不挨着,朵朵从斜后方能看到欧阳的侧影和背影。他中等身材,肩膀很宽,得体的衬衫下隐隐现出饱满的肌肉,果然是健美达人。
中午,飞机抵达宝安机场,欧阳的两个旧友一男一女来接他,男士和欧阳年龄相仿,女士三十几岁,午饭订在香格里拉的西餐厅。
席间,那位女士不露声色地端详了会儿朵朵,对欧阳说,“苏小姐到公司多久了”,“半个月”,那位女士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朵朵,“苏小姐,你出过国么”,“没有”,朵朵对那女士的问题有些奇怪,“你的长相和气质有些像外国和异族女孩”,“可能是我学外语专业的缘故吧”,朵朵微笑着回答。
“欧阳在国外生活过二十多年,他更适应外国的生活和饮食习惯。
“苏拉,你要的金枪鱼来了”,旁边的男士提醒那位女士。
朵朵不知道那位女士想要表述什么,便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我们下午要和喜来登的周总会面,晚上有时间再好好聊”,欧阳看了下表,淡淡说道。
他们下午两点准时到了喜来登的会客室,周总已在那里等候。“欧阳总经理,你怎么亲自来了”,“我怎么能让小孩子们来见你,那太不尊重了”,两人似很熟识,相谈甚欢,不久就将向酒店增加供应的产品项目敲定下来,朵朵看得有些咋舌。
离开酒店时,周总将他们送至电梯边方才留步,上电梯后,朵朵一探究竟地问,“总经理,您和周总很熟么”,“这是我和他的第二次见面”,欧阳淡然地回答,见朵朵一脸佩服的神情,他微笑着说,“你将来也能做到”。
他们一起回到香格里拉酒店,朵朵的房间和欧阳的不在同一楼层,欧阳让朵朵先回去休息,自己则换好衣服去健身。
朵朵回到房间,方才感到有些疲倦,早晨五点多就起床了,到现在总算可以稍微放松下。她拿出手机,发现有好几条未读短信,都是Bill的,“又出差了么”、“到了么”、“几时回来”,真是个啰嗦的人,也是个甜蜜的麻烦,朵朵在心里微笑了下。
“在深圳,还不确定哪天回去。”
“你和谁同去的?”
朵朵犹豫了下,该告诉他实情么,反正她和欧阳又没什么关系,说了也没什么,“和总经理”。
那边过了许久才发来一条消息,“晚上打电话给我”。
欧阳健身回来,在床上小憩了会儿,才打电话给朵朵,“苏秘书,休息好了么,晚上六点半在32楼360°酒吧餐厅,有几个朋友聚下,你也过来吧”。
360°酒吧餐厅环境幽雅,视野开阔,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来的几位客人多数已过不惑之年,但都穿着随意,其中也有中午吃饭时那位男士。
“苏拉怎么没来”,欧阳问那个男士。
“她说胃不太舒服,喝不了酒,就不来扫兴了。”
朵朵也不想喝酒,因为和喝酒连着的记忆都太囧,但这是和老总的朋友第一次聚会,苏拉又没来,她唯一一个女生走了,实在有些煞风景,便勉强喝了几杯,随即向大家告辞,“不好意思各位,我酒力有限,就不陪大家了”。欧阳刚要点头同意,他的几个朋友站起来反对,“不行不行,我们几个大男人喝酒有什么意思,苏小姐要是喝不了,就喝饮料好了”。
男人们喝起酒来,真是不醉不归,酒吧餐厅23点停止营业,他们依然意犹未尽,一个男人提议,“欧阳,你许久不来,我们今天去翡冷翠吧”,那人看了一眼朵朵,又征询地望着欧阳,“苏小姐要不要也一起去”,欧阳脸上淡淡的笑意,“苏秘书,你喜欢唱歌么”,朵朵刚想说,“我不太会唱歌,就不去了吧”,那男人抢先接过话来,“苏小姐,你们欧阳总经理的歌唱得可不是一般得好,你一定得去捧场啊”,朵朵只好牵强地笑了下。
翡冷翠是一家私人会所,离海边不远。男人们轻车熟路,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女伴,只有欧阳和中午一起吃饭的男士没有找。朵朵第一次来这种场所,有些拘谨,欧阳给她点了果盘和饮料,“小苏,想唱什么歌,我给你点”,他坐在朵朵旁边,这让朵朵更加不自然,“总经理,我不太会唱歌,你们唱我听吧”。
欧阳唱了一首《卡萨布兰卡》,他半闭着眼睛,唱得声情并茂、荡气回肠,朵朵听得有些痴迷,在大学时,同系的一个学长唱过这首歌,听到这首歌时,她会不由得想起徐非梦,想起那些青涩的时光。如今一切已成过往,她所感叹的不是某个人的离开,而是一段时光的远去。
一过午夜,朵朵就开始呵欠连天,她可不是擅长熬夜的人,欧阳见状,便对朋友们说,“今天就到这吧,我明天还有事,你们继续啊”。
回来的车上,欧阳和朵朵并肩坐在后排,欧阳身上散发出酒味混合着淡淡古龙水的气息,让朵朵不觉想起Bill身上的味道,天呢,竟然想起他的味道,朵朵不禁为自己脸红。糟了,忘记给他打电话了,朵朵急忙拿出手机,发现不知何时关机了,按了下开机键,依然没反应,看来是没电了。
“手机没电了?有事的话,用我手机吧”,欧阳扫见朵朵的表情,把电话递给她。
朵朵拨通了Bill的电话,却没人接,可能已经睡了吧,她把电话又还给欧阳。
“明天不用起太早,我们上午十点钟去经贸大厦”,分手时欧阳对朵朵交代。
朵朵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找箱包里的充电器,可是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可能是早晨走得匆忙,落在住处了。算了,明天再说吧,困死了。
欧阳回到房间,冲了个凉,方才觉得头不那么晕了,今天好像喝多了些,他揉了揉太阳穴,正要上床,手机一闪,有条短信,是苏拉发来的,“晚上玩得好么,你喜欢那个女孩?”
“莫名其妙,我们才认识几天”
“别骗自己了”
“你们女人真是神经质”
欧阳的头刚挨到枕头,手机响了,他有些不耐烦,“苏拉,我们已经结束了,我和那女孩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请你别再烦我了”。
电话那端是个男人的声音,“对不起,我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