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无形的大手似乎安排好了一切,而秦际超也正一步步的按照规划好的路程,一步步的在这条无形的大道上越走越远,在黑暗的深渊越滑越深......
秦际超一路快速向倒塌了的国士府行去,街道两旁仍然还是那般,繁华,行人如流云,比肩继踵;但是却有一辆双马并驾的马车快速的疾驰而来,就像一条排浪而行的旗舰一般,使得行人纷纷侧身让道,在道路之间让出一条宽阔的大道来。
秦际超暗道,此人好生“威猛”,不知是哪家权臣的家奴?
“吁~”
马车在秦际超的身前停了下来,车上跳下一个宫装护卫,俯身对着秦际超行了一礼道:“大师可是思玄大师?”
“是的,不知你找我有何要事?”
秦际超有些意外的问道,不知道是哪个贵族找我?难道是公主?
“(*^__^*)嘻嘻……,”车门布帘被掀开一角,露出一个漂亮的小脑袋,“怎么?本公主不能找你这个大师吗?”
“那倒不是,只是公主找我有什么事啊?国士府倒塌,而如今经济危机,房子腻贵,我可要赶着回去分房,去晚了可就要蜗居了~”
秦际超和小公主经历过树林之行,早就熟悉无比,这时说起话来,也便少了许多顾及,有样没样的扯淡。
“呃~我听说你们家被人炸了,弄了个底朝天,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日~还不是那两个鸟人,尽在那里瞎搞......”
“哼,你说脏话,不理你了。”小公主一副鬼精灵的样子,笑着说道。
“好了,公主你就说吧,找我什么事情,我还得赶时间。”
秦际超有些吃不准这个小恶魔的手段,就想找个机会,溜之大吉。
“哎呀,上车再说。”
“哦~”
两人钻入车中,向着皇宫后面的方向缓缓驶去,月镶国靠近草原地区,民风比较开放,虽然在皇宫里面有着较多的规矩,但是出了宫便是与寻常人家的礼仪相差不多。
......
这座天元酒家实际上是属于银月公主的,中央一座三层主楼,后面的园林中则隐藏着几十幢精致之极的庭院雅室。主楼是聚酒清谈、饮茶交友、传闻论战的场所,也是天元酒家的轴心。庭院雅室则是达官贵人和学问巨子、外国大商常住或隐秘聚谈的地方,寻常时日似乎冷冷清清的,然而恰恰这里才是天元酒家真正的生财之地。
不过这里也是朝廷的一个秘密据点,一个收集情报的据点,一个只属于银月公主的据点,所以她今天出现在了这里,甚至还是她故意安排了老师和秦际超的下棋,间接的测试秦际超的人品和心境上的修为以及一些思考方式,当真是手段高明而又全面的一次测试。
秦际超走后,银月公主看着秦际超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因为阅人无数的她竟然一点也看不透此人的性格和想法。
听妹妹说他是个流氓一般的山野僧人;可在自己眼前却是一个饱学之士的模样,待人礼仪与一个贵族一般,似乎经年居住在官宦之家;而刚刚与老师的棋道——却又像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最后一般说辞又像一个得道高僧;出门的那个动作潇洒之极,隐隐有几分傲骨......
“当真是一个怪人,呵呵......”
银月公主偏着个脑袋,大异于平常的一副小女人模样。
让身后的老师——刚刚那位下棋的中年男子,也是心中一凛,公主这是......想了想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师怎么看待此人啊?”
银月公主出声问道。
中年男子想了想,简简单单一句话,答道:“心胸如海,两肩如戟;人间凶器,难以琢磨。”
“嗯,知道了;我们还是赶去宫中安排其**测试吧!”
银月公主反过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向其身后的房间走去。
“是——”
......
“哎,我说你顶着个大光头去哪里了?”
四周各色纱帐长垂曳地,风吹纱动,扑朔迷离,使人飘忽神醉。透过飘忽朦胧的纱帐,眼前美人撇嘴撒娇,实在让人无限遐思,只不过眼前的美人是只——母老虎,秦际超不禁遗憾的摇了摇头。
“我说你个傻帽,是呆了还是被驴踢了脑袋,一句话也不说,还要把头摇个不停,哼~”
“要是换个人就好了,可惜~可惜啊!”
秦际超又瞟了一眼小公主,像个老夫子一般摇晃道,那情形要是秦际超说出个——“孺子可教也”之类的话,估计小公主会直接阉了他,不过这话小公主貌似“听懂了”!
“哦——我知道了,你去了天元酒家,那里的酒好喝不?”
小公主身子往前一伸,靠近秦际超,忙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呃~我还没有喝到呢?”
秦际超有些遗憾的说道,目光之中尽是装出的失落。
“哎呀,早说嘛,我就知道,瞧你那没有出息的样子,(*^__^*)嘻嘻……这车子上有,你等着。”
车子一边向着目的地行去,一边小公主转身在后面的一个木箱中一阵鼓捣,发出一些瓷器碰撞的声音。
秦际超一阵奇怪,难道在这马车上还有藏酒?这可是女子的马车,难道公主是个小酒鬼,看向小公主的眼光不禁奇怪起来,隐隐还带着几分笑意——真他娘的是个小恶魔。
“不要用那种有色眼光看我,这车子以前是母后的,父皇经常会喝些小酒,所以及一直备着,不过现在给了我和姐姐。”
正在秦际超胡思乱想间,小公主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发现了秦际超的怪异眼神,有些不满的哼道。
“呃~你后面也长有眼睛?”
秦际超还是个会鉴赏女子的人,所以他用前世画画时的艺术眼光瞟了一眼公主后面的那一只“眼睛”——只不过在**。
‘罪过~罪过~’秦际超心中无比惭愧的说道。
小公主将一只小木箱拿了出来,摆在两人之间的一张小桌子上,“哗啦”一大堆小酒杯和小酒罐摆在了秦际超的眼前。
刹那间便酒香四溢,秦际超虽然以前一直呆在中原较南的五岳山脉地区,那里是一个山地复杂,野兽横行的地方,又是其中几个小国组成的联邦中的——新元城,虽然没有来过天元酒家,也没有喝过这赵国的酒。
人在粪坑里呆久了,还难免会染上臭气,同样的道理;在妓院中的几年也不是白呆的,秦际超自然也见过不少酒,甚至还偷偷的喝过不少。
也知道这赵酒,酒质享誉天下,外卖却都是粗朴的陶罐封存装运。车中丝绸飘带飞舞,这陶罐泥封便显得天成谐趣。然则在这金玉满堂之所,便显得太过村气了一些。罐身镶嵌了“赵酒”两个大字,看上去却又是给人一种厚实朴重之感。
小公主嫣然一笑:“你喜欢喝什么酒?”
秦际超抚杯道:“赵酒以寒山寒泉酿之,酒中有肃杀凛冽之气。”说完淡淡一笑,仿佛觉得不屑与语。
小公主有些奇怪的道:“你经常喝酒?酒之肃杀凛冽,赵不如秦,秦不如我月镶国。”
秦际超惊讶大笑:“你?也会品酒?”
小公主微笑着摇摇头:“这些是姐姐说的,我只是知道一点点,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一个和尚居然这么董酒......”
秦际超旁若无人地大饮一小罐,慨然道:“秦酒虽寒,却是孤寒萧瑟,酒力单薄,全无冲力,饮之无神。赵酒之寒,却是寒中蕴热激人热血。知酒者,当世几人也?”一时不由自主地抚杯叹息:“我只是一个游历四方的和尚,又不是寺院中的那些老古板,酒肉穿肠过,有何之过?哈哈~”
“你是哪一国的人?”小公主在一边注目相问。
秦际超淡然道:“无根之人。”
“你不喜欢自己的国家?”
秦际超揶揄地反问:“莫非连自己属于哪国都不知道的人,还会爱上自己的国家?”
小公主眨了眨眼又问道:“那你为何又要做了和尚?”
秦际超淡淡一笑:“我也是无奈啊,当我自己知道时,已经是个和尚。”
小公主乐了,忍不住再次问道:“你说话如此落寞,难道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能和我说说吗,你这样说自己,不觉持论偏颇么?”
秦际超再次豪爽的大饮一罐,依旧是冷漠忧郁的神色:“美食佳酿,即可显示人之本色,若非为此,皆为生僻怪异也。譬若生性好斗,却不食辛辣而嗜好甜品,岂非生僻怪异?你以为如何?”
“哼,不说就不说,干吗绕弯子!”小公主不乐意的道。
秦际超冷冷一笑:“嗯~我只是一个游历红尘的过客而已,伫立在繁华背后的阴影中,冷冷地注视着这被时间湮灭的世界;不是圣人,不是看客,所以......”
“所以什么?是一个参与者?”
“哈哈,所以闲暇之余挥一挥衣袖,练习一番武学,雁过拔毛,有便宜可占之时顺手带走几麻袋财富!现在喝几杯小酒,呃~好酒,好酒啊~天地四方曰宇,往古来今曰宙......”
秦际超手指在酒杯中,沾了一指的酒水,在案上写下两个大字——逍遥,然后又神色复杂,连眼神也变得无比深奥起来,说道:“有些事情你是无法明白的,到了以后你会渐渐遇到的,以温柔的眼睛看世界,世界永远只是一派花团锦簇,你能想到人世界的另一片世界的生活吗?”
“哼~不要以为装个放浪就成了才子,不要以为故作高深就成了隐世大侠,不要以为自己经历复杂便以为自己看破红尘,不要以为自己不说我便不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小公主嘟着嘴,不满的说道,一双美目满是怒火。
“哈哈,那好,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不过现在——”
秦际超神秘一笑,拉长了声音,将手中一个酒杯自车窗中疾射而出。
“什么?”
“啊——”
小公主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窗外便传来一声惨叫。
这时又是一阵破空之声传入耳中。
“咻~”
“咻~”
“咻~”
“公主快走,有人——”
赶车的护卫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对方射杀。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袭击本公主?”
小公主一声大喝,已经将暗藏于车中的两柄长剑取了出来,一把抛给秦际超,意思很明白——你打头阵。
‘日~这小妞不仅活泼的像个恶魔,就是做事也是这么的狡猾啊!’
秦际超暗自腹诽道;不过秦际超自己也明白,不管公主怎么样也好,只要自己在她身边,要是小公主受了伤,都是难逃罪过,这就是权贵的好处啊。
“哗——”
二人对望了一眼都很明白对方的意思,先解决了外面的苍蝇再说其他的。
秦际超向着小公主微微点了点头,将真气集中在手上,三分的真气在剑上便隐隐有流光顺着剑身流动,暗叹一声‘好剑’;自车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