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寒等人大多是第一次乘坐马车,少年人的好奇导致了他们在马车上大多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直到众人感觉到肚子饿了时,马车上的声音才渐渐的停止。
颠簸的马车使沐云寒无法入眠,所以他一直闭目养神保持着这种低消耗的状态,虽然腹中依旧饥饿但还可以忍受,但车上的少年大都没有形象的坐在马车上抱怨着贵人不给饭吃。
将近正午时一声尖锐的竹哨声从贵人马车中响起,贵人的红云马发出一声长嘶停在了路上,杨明一拉缰绳将马车停下,车中的少年没有丝毫防备顿时东倒西歪,侍女从贵人马车中出来用拌了盐的黄豆与鸡蛋喂食两匹红云马,而杨明也照着侍女的样子喂食他的那两匹普通的马。
沐云寒率先跳出了马车,才看到马车外的景象,这里并不是如他想象的官道或者城镇,而是一片有些稀疏的桦树林,时不时地阵阵有些冷冽的清风吹来,桦树林的树叶便轻轻的摇动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似在欢迎也似乎在驱逐众人。
一直在哥哥庇护下生长的沈昆先一步跑到侍女身边,看向侍女喂马的饲料吞了吞口水后努力做出一副亲切的模样道:“姐姐什么时候吃饭啊?”
侍女白了沈昆一眼没有多说话,而是用手从马料里掏出一把夹杂少量鸡蛋的黄豆丢在了地上,沈昆年幼便被父母卖掉所以没有什么尊严的概念正要伸手捡起地上的马料,而沈昆的这个动作在那匹正在进食的红云马眼中便是挑衅。
一直在观察着弟弟的沈涵先一步先发现红云马的异样,大吼道:“闪开!”然而这个声音还是晚了一些,只见沈昆直起身迷茫的看向哥哥时,红云马长有尖牙的大嘴已经向沈昆的右手咬来,在它眼里,就是这只手想要拿它的食物的。
在沈涵即将绝望时,沐云寒朝那红云马历喝道:“畜生,滚开!”红云马身体一颤,改咬为撞,将沈昆柔弱的身子撞出了一丈远,而后抬起马脸用一种极为愤怒的眼神看向不远处一脸冰寒的沐云寒。
沐云寒的杀意并没有起到想要的作用,原因很简单,红云马在被沐云寒惊吓过后已经对沐云寒的杀意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而且上一次是马先挑衅的沐云寒,沐云寒只是反击,红云马并没有什么怒气,而这一次却是有人抢了它的食物,这在野兽的世界中不亚于杀父之仇,所以这次沐云寒的杀意起了反效果,更加激怒了红云马。
沈涵惊慌地冲向倒地不起的弟弟,没有任何救治经验的他赶忙扶起沈昆的身体,哭泣着摇动沈昆的身体似乎是想用这种幼稚的方法使弟弟醒来,结果回应他的只是沈昆的一口鲜血,不甘心的沈涵哭喊着沈昆的名字。
似乎是灵光一闪般,沈涵放下沈昆的身体跪着走到贵人马车前,连磕数个头用含糊不清的词语请求贵人救救他的弟弟,结果得到的却是贵人的一声叹息和似是惋惜的一句话。
“真是可惜了,本来你那可怜的弟弟付出一只手就可以了,结果却……”
贵人的话让众少年心惊,他们虽年少,但都是有故事的人,所以他们没有普通少年的那种热血,更不会为了相识不到三四天的人弄僵与未来的主人的关系。
贵人的话语仿佛给沈涵提了个醒儿,沈涵颤抖着站起身子,努力止住颤抖的身体,猛地向沐云寒冲去,一拳打在了沐云寒的脸上。
这一拳,沐云寒可以用数十种不同的方法躲开,他甚至可以在闪躲的过程中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沈涵,但他没有躲,毕竟沈昆的死也有他的原因,虽然罪魁祸首是那侍女。
风轻轻地吹过沐云寒的脸颊,带起了沐云寒额前的细发,让沈昆看清了沐云寒此时的双眼,沈昆刚刚因为愤怒而止住的颤抖再次袭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疯狂的眼神,而偏偏这种疯狂中蕴含了令人心惊的冷静。
沐云寒轻轻的走向侍女,期间并没有丝毫的杀意散出,因为他真正想杀人时是不会动用丝毫的杀意的,他认为在杀死目标之前露出杀意的行为就好像没有达到目标的孩童在无理的撒娇。
轻轻走向那不断后退的侍女,她也没有想到结果会这样,她只是想戏弄一下她看不起的少年而已,看到缓缓走来的沐云寒,她的心彻底崩溃了,一下蹲在了地上,双脚无力的蹬着脚下的泥土与青草,而沐云寒与她的距离还在缓缓的缩短。
沐云寒走到了侍女的身边,寒声说道:“别惹怒我,我耐心很不好。”如果在两天之前侍女的下场只有一个,但沐云寒想到了怀中老人送给他的那个字。
而当众人认为这场荒唐的闹剧即将结束时,沈涵从地上挑了一个尖锐的石头猛然向侍女掷去,没有人能想到一个做惯了奴隶的人会以这种方式反击,包括马车中的贵人,但这并不影响贵人的反应。
马车中两道银色的亮光以一种极为优美的弧度飞出,一道打碎了那掷向侍女的尖石,一道击穿了沈涵的头颅,红白之物飞溅到各个少年的身上,这时再也没有一个人认为那倒亮光的弧度优美了。
沐云寒从容的躲开了溅向他的鲜血与脑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从刚才的那两道亮光来看,贵人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要杀死沈涵绝不会弄出如此血腥的一幕,这是一种威慑,在威慑他和众位少年。
侍女看向在身前碎掉的石头和远处那炸裂的头颅,如本能般的起身将碎石中找出一枚月牙形的飞镖,然后用手指从破碎的头颅中找出另一枚月牙飞镖,用随身所带的白色丝巾擦个干净后快步走到马车前,恭恭敬敬的用手将两枚闪着银光的飞镖穿透过马车的帘幕,当侍女的手伸出后两枚飞镖已经被收走。
沐云寒看着这一切,空手下那飞镖他可以避开要害但绝不可能完全必过,如果有趁手的兵器他可以轻易避开,但就是不知道那贵人可以同时掷出几枚月牙飞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