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敌人就在半山腰,张初从山头上向下走的时候,路线刻意选择李雷了一条相对低矮的山沟,走的时候只要把腰弯的低一些,注意脚下别弄出太大的动静,相信短时间内敌人应该不会有所察觉。
张初猫着腰刚走了几步,斑鬼有说话了:“年轻就是年轻啊,你就这么莽莽撞撞地冲下去,和肉侦送人头有什么区别呢?”
张初:“闭嘴。”
直接忽视张初的话,斑鬼接着说:“猥琐,别浪,这四个字可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
张初:“闭嘴……”
斑鬼:“做事之前不做好计划,和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张初:“闭嘴闭嘴……”
斑鬼:“如果事先不了解寄生魔的能力就盲目擅自行动的人,不是脑子缺根弦儿就是脑子进浆糊了……”
张初:“闭嘴闭嘴。”
斑鬼:“你身前十步之外的脚下草丛里有法力波动,如果你不听我的建议就这么走过去,一定会被敌人侦测到……”
张初:“闭嘴闭嘴闭嘴……”
又走出了三步,张初才对斑鬼的最后一句话有了反应:“嗯?你刚才说什么?法力波动?”
“现在还有七步了。”斑鬼说:“法力的震动周期既不像妖术那么快,也没有鬼术那么慢,所以应该是人类施展的道法,震动频率趋于平稳,应该不是攻击型的道法,所以,我推测应该是偏向于侦测类的预警法术。”
这一次,听着斑鬼的喋喋不休,张初意外地安静了下来,仔仔细细地听斑鬼说完,心中的惊讶,自是不言而喻:“你怎么连震动周期和频率都说出来了,咱们这个可是以法术为主的灵异类型,突然出现这样的名词是不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吐槽归吐槽,张初的心里,更惊讶的自然是斑鬼的能力。
目光落在七步之外的地面上,凭着张初优秀的夜视能力,果然看见一根红线贴着地面在眼前横穿而过。如果不是斑鬼的提醒,恐怕还真难发现。
再一次,张初对寄生魔的能力,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不愧是稀有度超过大熊猫的存在,不仅能加血回蓝,而且还能充当真视之眼,这能力,已经强的无话可说了。
对于眼前的红线,在阴阳术里也有相关的法术,因为红线的特殊作用,大多都是用来束缚或者抵挡妖物,比如张初为了不让熊野万村从窗户里冲进小龙家,就在上面缠了密密麻麻的红线,用来抵挡它的入侵。
不知道这条红线是什么人布置的,也不知道对方是何门何派,而且张初除了在镇上读了三年初中外,从来也没离开过村子,所以对阴阳家之外门派的了解,仅仅是停留在书本和已经离世爷爷的口述之中,这些东西读的再熟,听的再多,也都是虚的,效果自然不如亲眼所见。
就像发现了这条红线,但是对于其中的运行原理,张初在弄明白之前就不敢随意的碰触,这就好像电影里看的拆定时炸弹一样,万一剪错了线,后果将不堪设想。
谨慎小心地走到红线旁边,张初慢慢身处右手,缓缓地释放着真气,试图与红线上似有若无的真气接触,然后试探其中的法术波动,以此推断对方法术的运行原理,也好做出破解的方案。
看见张初慢吞吞的样子,斑鬼又唠叨了起来:“哎……我说你笨不笨啊,一个小小的法术,也用得着这么费劲?”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张初一边试图与红线上的真气共鸣一边说:“我现在要集中精神了,你最好给我闭嘴。”
“我偏就不闭嘴。?”斑鬼说:“如果我闭嘴的话,还怎么帮你穿过这里。”
听到了斑鬼的话,张初忍不住低头看向左手手心:“难道你还会破解法术?”
“破解法术那样的脏活累活我才不干呢?”斑鬼撇着嘴不屑的说:“我要做的可是技术含量相当高的活呢。把我的面部对准红线的方向,不要离得太远,二十公分左右就可以了。”
鉴于此前的表现,张初对斑鬼的能力还是相当信任的,于是马上抬起了左手,把掌心对准了红线。
“呼……”斑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了出来,挺着鼻子使劲嗅了嗅,然后咧着嘴“嘿嘿”一笑,突然张开大嘴,一口黑气慢慢突出,在空气中缓缓消散开来。
黑气迅速弥漫扩散,一口黑气,平均分散到十几平方米的,其稀薄程度,可想而知。
扩散稀释的黑气与地上的红线接触,那红线顿时发出了微微红光,看上去就像红外线一样。
“不止一条。”看着眼前在黑雾中显现出来的一根根发着微弱光芒的红线,张初惊讶地说:“这些红线设计的可真是巧妙,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看着那些隐藏在草后,树旁,石下等等死角处的红线,在斑鬼黑雾的作用下,仿佛一张大网一样,犬牙交错,纵横分布,张初忍不住感慨:“布置的真你是精巧,有明有暗,又能互相掩护,尤其是那些暗线,更是令人防不胜防,意想不到,能有如此绝妙手段的人,真是令人敬佩,厉害厉害。”
“切。”斑鬼不屑地说:“在老夫我的面前,一切还不都是形同虚设……”
这次,斑鬼还真不是吹,作为内行人,张初看得出来,斑鬼看似简单的一口气,其实也蕴含了高超的控制技巧,先是把自身的气息扩散,减弱,弱到能让红线上的真气感应得到,却还不至于引起冲突的程度,这一点,就像走在一排排地雷上,而不能把地雷触响一样。
然后再控制自己的气息与红线上的真气产生共振,这样,既能刺激真气产生反应,又不至于让施术者察觉,其中的控制难度,无异于在针尖上再竖起一根针。
然而,斑鬼却做到了。
大约持续了两秒,红光一闪即逝,这两秒的时间,对一个修者而言,记住纵横交错的红线排列顺序并不是什么难事。
轻轻抬起腿,张初就像电影里的特工穿过严密监控的红外线一样,凭着良好的身手穿梭在红线交织的网络中,虽然没有太大的难度,但是也没想象的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