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梅梢,寒风凛冽,雍懒稳坐于温暖车厢内的杨峥,自然是感受不到任何一丝凉意的侵袭。百无聊赖的敲打着棋盘,视线偶尔扫过娇羞红脸端坐一旁的媚儿。
人们常说的人无完人,大概就如此吧!魅惑天成,随手一勾便有前仆后继的男人拜倒其裙下的她,却是下的一手烂棋。视线与恰好瞄来的杨峥触及,脸色绯红更添几分媚意,顾左言它道“本以为会看到一场惊天动地的惊世战斗。没想到却是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闹剧,话说你和启落两人嘀咕了半晌,到底说了什么?”
颇感无聊的把玩着手中棋子,看着面带些微好奇的媚儿,没好气道“没什么,不过是盘中棋子不甘,风水轮流转,想做掌棋人罢了。”
媚儿脸上隐隐闪过尴尬,娇声道“那个...是什么意思?我对弈子一事一向都没什么研究”何止是没研究,对于这种一坐下来,可能就是鏖战一天的费神事物,自己从来都是兴趣缺缺,敬而远之的说。
杨峥撇撇嘴,无奈道“你不是已经得道消息了么?还来问我做甚!”
媚儿忽然往后一仰,靠在车厢,双手环抱于胸前,笑眯眯的望着后者,有恃毋恐道“说来也巧,前些时日刚好收到关于几个年轻人的消息,不知道某人是否由兴趣呢!”
好不掩饰的瞄着女子胸前的一抹诱人深沟,好笑道“不愧是做生意的,予取予求都能拿捏到位!你想知道什么?”
被杨峥光明正大的揩油,媚儿白眼一翻,到是并未如何扭捏做出姿态。对于天天混迹游走在群狼中的她来说,他眼中的清澈又如何能唬得住自己。
媚儿白昕的手掌,拄着脸颊,疑惑道“我不明白,启落为何会突然发疯,将自己辛苦培养出的宗门亲手毁灭。若说是因为对你心生惧意,却也说不过去,他大可独自离开。而且,即便是出其不意的屠杀了宗门后,又有为何在两败俱伤,自身也性命垂危的时候出来见你。据传回报,自你离开后就立刻有大批人士追杀启落,后者在一路逃亡中几次接连被重创,最后跌入黑水河,生死不明。”
杨峥收回视线,眼睛微阖,指尖带有旋律的敲打在棋盘边缘,不答反问道“你对青云宗怎么看!”
媚儿略微沉默,似是在组织言语,片刻后略带揣摩道“青云宗由君无颜创立,据传君无颜与师尊交情莫逆。是以青云宗自建成后,江湖地位一路拔升,没过多久便展现出了人间天堂的空前盛状。只是随着师尊与混沌一战的落幕,君无颜几人亦是相继销声匿迹。千年以后,接连有几大宗门联合,问道青云。至此,空前一时的青云开始走下坡路,一路跌至眼前龟缩一偶的三流势力。”
媚儿红唇轻启,将记录经文上的资料一一念出。脑海中翻腾,抽丝剥茧,一道亮光骤然闪现,脸色微变“君无颜几人的消失或许是迷,可不论如何,青云宗都不该沉沦的如此之快。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杨峥看着神色突变的媚儿,闪过孺子可教的模样,徐徐开口道“有人说,青云宗的过快崛起,是表面富丽堂皇的空中楼阁,内里却是根基不稳,有如今的下场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其实不然!”
眼神微眯,闪过一丝寒芒。身旁不远的媚儿忽觉全身如坠冰窟,眼含诧异的看着首次露出的锋芒的杨峥,耳畔听道“拔苗助长的弊端,君无颜又怎会不知,对于宗门也早有妥善安排。只不过有人,暗地里,篡改天道,行那偷梁换柱的下流行径。”
刺骨压抑的锋芒一闪而逝,眨眼间已然恢复平复,缓缓叙言道“所为凶名赫赫的七杀楼,说到底也不过是那人手中的一枚弃子。那启落身处其中,却是难得的看清局势。与我而言,七杀楼必须灭亡,青云如要复苏,便一步不得退。与那人言,七杀楼也必须死,若要屠得大龙,用舍弃一枚死棋换取自己辗转腾挪的时机。左右都是必死之局,启落索性置之死地,终是跳出方圆。即便做不得掌棋人,最次也是旁观者。无论如何都比受人摆布的盘中棋,好的多不是。”
媚儿闻言,有种拨开乌云见月明的感悟,忍不住出声道“如此说来,这个启落到着实是个人物。”
杨峥白眼一翻,毫不留情的打击道“跳是跳出来了,可无论是做下棋人还是旁观者,前提是要活着才行。不然人都粉身碎骨了,即便逃出方圆又如何。”
车厢外传来一声响动,媚儿随后接过对方递来的最新密报。迅速认真的打量后,抬头看着杨峥挑衅的笑道“真巧,刚刚得到消息。在黑水河边发现了启落离去的痕迹,越往后便越是无从查起。那些个追杀之人,在追丢目标后,于一天前一一返回。”
杨峥神色间一片淡然,闻听消息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小声笑道“小子命到挺硬!看来要多准备些酒水才是!”启落那日倚靠在门衔,与其说是对自己一个交待,到不如说是一种另类的寒暄。你瞧,我也是受害者,大家既然同病相怜,对手本不该是彼此,我现在自断臂膀,负荆请罪你看可好!
于此同时,隐匿躲藏的启落,正在异常小心的处理着身上几处致命的伤口,一路上的不断逃亡,好几次都是险象环生的境地,只是不论如何自己终归是挺了下来。
抬头望着夜空,脑海中闪过那张面容清秀的面容,心底默默闪过一丝感激。自己所求不多,唯愿血河还有一人,能够留存与世。刺客最初存在的缘由,是为了锄强扶弱,从来都不不该是利。既然刺客信条,已经遭到玷污。与其拨乱反正,倒不如清洗一空。一切从头,再重新来过!
那个有着清澈眸眼的年轻人,必然也是看出自己隐藏的小小心思。临别时的一道言语,却唤起了启落心中久违的触动。
士为知己者死么?呵呵,杨峥,你会是那个能让我甘愿赴死的人么?启落,拭目以待!
杨峥接连几个喷嚏,迎来媚儿一阵诧异的目光。对于这个一点都不自觉的佳人,无奈道“做生意,总是要将诚信的。想在该你说说我那几个徒儿了吧”
媚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讪讪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南离国的二皇子东宫未央和一个叫做莫问的少年于半月前到达了南离皇宫。”
“还有那位带有斗笠,背负琴匣的夕韵女子则回到了傲剑山庄。一个则是看上去腼腆害羞的内敛少年据说是叫做落碑则是出现在东域一带。”
“哦对了在南方的武帝城,还出现了两个家伙,一个刚入城门便嚣张大喊出自己要成为封尊的狂妄青年叫魏延安的家伙,另外则是身穿道破的无尘和尚。”
“不过最不可思议的,该是你另一个徒弟的消息。”话音落地,追头看着仍旧风轻云淡的杨峥,玩味的笑道
“据闻,来年四月的十五中旬,大雪山,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婚典!婚典的主角,一个是剑宗的少宗主剑鸣,一个则是傲雪峰的公主......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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