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神有些慌乱,最终迫于淫威之下,清了下嗓子,略带紧张的提高了一些音量:“我喜……欢你,请和……和我…交往。”
“兄弟!你确定自己是来表白的么?连个囫囵话都说不清楚,谁会看到你的诚意?”男生放开他的下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后面又说了什么,凌夏已经听不清楚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控制着想要跳出去质问那个人的冲动,继而安静的离开了那个巷口。
从头到尾,他的耳边、脑海里全是不停的重复着那句“我喜欢你……交往……来表白的……”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喜欢上了别人……
凌夏浑浑噩噩的低着头走着,然后在一条三岔路口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左边,入眼的是一家名为‘命运’的酒吧。而右边,看到的是今染曾经在哪里向他温柔表白的艺术馆。
而他只看了一眼那个方向,便毫不犹豫的走向了左边。
人们常说酒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心里难受的时候。而他现在,想要去试试。
凌夏以前从没来过这种地方,这还是第一次,里面噪杂的环境和五颜六色的灯光,让他头晕目眩,极为不适。
可他并没有因此而离开,皱着眉继续走向吧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里面所有的钱,‘啪’的一声丢在台面上,“给我十杯最烈的酒。”
那调酒师神色复杂的打量了他几眼,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这么一个气质纯净容颜娇美的男孩子,竟是如此嗜酒。
不过想归想,手上动作还是快速熟练的调了十杯不同口味的威士忌,摆在他面前。
凌夏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坐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拉下了脸,这酒好难喝。
凌夏除了红酒没喝过其他任何酒,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不过红酒他是不管喝多少都没醉过。
于是,咕咚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又将剩下的九杯也一股脑全灌下了肚子里。
脑子里那些如刀子般磨人的字眼,总算消停了下来。可是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一把火在烧似的,身上其他地方也是着了火般滚烫。
“唔……”他揉了揉头,感觉脑袋好晕。然后感到一双爪子不怀好意的摸了把他的纤腰。
“美人儿,一个人喝酒多没劲啊,不如过来陪哥哥喝两杯如何?”那是一个满身横肉体型巨大的男人,嘴里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来,甚至开始往越摸越不是地方。
凌夏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正想要说什么,却听到那男人猛地一声嚎叫,放在他身上的那只手也拿开了。
接着他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被大力拉到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里,他鼻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的味道。
这味道,莫名的让他觉得很舒心。
略带磁性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敢在我的地盘闹事,哼!朱大志,你可真是勇气可嘉啊!”
那淡而讽刺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杀意。
“七……七爷,七爷饶命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朱大志身上的肥肉一抖再抖,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求七爷开恩呐!”
凌夏迷迷糊糊的看着那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仰头看了眼头顶上的那张脸。不同于昨晚那时见到的温润美艳,此刻,那张脸上隐着怒气,散发着冷艳的俊逸。
安祈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向站在他旁边的一个戴着白色墨镜的男人打了个眼色,那男人对他恭敬的点了下头,上前一掌打晕了朱大志,然后将他一把扛在肩上走出了酒吧。
“唔……你怎么在这……”凌夏挣扎了下,想从安祈的怀里出来,无奈,这男人的力道还是那么强硬,他根本挣脱不开。
安祈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锢在他腰间的手一个用力,恨不得直接捏断了他。然后冷哼了一声,“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在这?若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未成年吧!”
“未成年?真是搞笑,我什么时候变成未成年了?”凌夏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我明明都要毕业了呀,然后,然后就可以整天跟他在一起了。”
安祈紧皱着眉,泛着冷光的灰色眸子扫了一眼满脸僵硬的调酒师,“他喝了多少杯?怎么醉成这样?”
“十杯……威士忌……最烈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自己要的。”
该死的!看不出来他年纪还小么!安祈在心里一阵怒骂,一把抱起尚在呆愣中的凌夏,朝门口走去。边走边冷冷的扔下一句,“你可以消失了!”
不知道是说谁的,但那个调酒师却脸色一片煞白,浑身冷汗直流。
安祈拉开车门,正想恶狠狠的将凌夏丢进副驾驶座,却瞄到他背部的白色外套上,渗出了一丝血色,“真是个笨蛋!身上有伤还敢跑出来喝酒!”
嘴上虽说着狠话,手上却动作轻柔的将他放倒在副驾驶座上,细心的替他系好安全带。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的驶向东郊的蔷薇馆,安祈将车停在门口,立马有个黑衣黑裤黑墨镜的男人走了过来,拉开车门恭敬的叫了声“七爷”。
安祈淡淡的嗯了一声,走下车转到另一边,将已经昏睡的凌夏抱了下来,直接上了三楼卧室。
小心翼翼的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将他背朝上放在柔软洁白的大床上。安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伤口果然又裂开了,缠在身上的纱布已经染了不少血。
安祈走到靠墙的一架柜子旁,拿出了一个救急药箱,打开来取了一瓶消毒水和止血药,又从柜子的一个抽屉拿了一卷纱布,回到床边坐下,开始给他包扎。
“唔……好疼……”消毒水碰触伤口带来的刺痛感,让凌夏难受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想要爬起来。
安祈手快的一把按住他的肩头,轻声安抚着,“先别动,乖啊,再忍一下就好了。”
然后手上加快了动作,上完药缠上新纱布,然后起身准备将剩下的东西放回原位。
凌夏却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淡褐色的大眼睛闪着水光,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染,不要离开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