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老东西，你这是要干什么？”男人的双手下意识地扶住了正倒向自己的老太太，可是他自己也并没有站稳，和老太太一起倒向床边。
“噗”终于，两个人相拥着，缓慢地，倒到床上。
“妈！”“啊！”善良女人刚把孩子抱出屋，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她和怀里的孩子一起大叫。
男人一把推开老太太，翻身就从床上站起来，使劲拍拍身上的衣服，又使劲跺跺脚。他脚上那双皮鞋擦得锃亮。
“可恶的皮鞋男。”我站在床头橱的旁边，生气地说。
“你以为你倒在我怀里了，我就能相信你的腿不是装出来的？”皮鞋男指了指同来的那名女子，“她，不知道来了家里多少次，从没看到过你的腿上有伤！你以为我今天被放出来所以一定会回家找你要钱，你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是为了不给我钱，是吗？你打错算盘了！”
“皮蛋，你，拉开，那个抽，抽屉。”老太太说话时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我用嘴咬住抽屉的拉环，轻轻地将抽屉拉开。
老太太用两只手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缓慢地歪着身子靠在墙边，坐起来。她用手指了指抽屉里的袋子，说：“我的儿，你自己打开那抽屉里的袋子看看，你自己看，我们，”说到这，老太太招手示意善良女人，“来，孩子，抱着小宝宝坐到我身边来，咱们娘仨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呢？”我看着老太太轻轻地问。
“皮蛋也来。”老太太的眼里泛起泪花，“你也看看这个大男人要怎么对我。”
“别扯淡！”皮鞋男从抽屉里拿出袋子，里面装着很多纸。皮鞋男站在原地，一张张地翻看着这些纸。
我站在床边，看见这些纸上有的满是字，有的有图又有字，有的只有图，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到底写了什么。但是，皮鞋男似乎看懂了纸上写的东西，他的手开始颤抖，抖得非常厉害。
“你的腿伤了一个多月了？”皮鞋男的眼睛里满是惊讶的神情。
“这个小崽子是我儿子？”皮鞋男的五官都快要拧在一起了。
“这，怎么可能，”皮鞋男转头看着同来的漂亮女人，“你不是说自己每个星期都来吗？你不是说我妈每个礼拜都要欺负你，使唤你，折磨你？你不是说我家里来了个骗子小保姆要骗我妈的房子和钱？”
“我，我，”漂亮女人的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音，我猜她是被吓得倒退了两步，“我那是盼着你早点出来，善意的谎言。”
“是你把我骗了，我还得感谢你？”皮鞋男大吼着，“当初就是你灌我喝酒我才酒驾被查了！还有，我开的那是你的车，你怎么不和警察说？当初是你说车挂在我名下显得咱俩般配我才同意把那车挂在我名下的，可是，是你一直在用那辆车，你怎么不和警察说？警察从车里搜出手枪的时候，我都蒙了，你呢？你一定知道那枪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和警察说？酒驾查出事出来了，就所有事推到我身上，还说以后会和我好好过日子，骗我呢，玩我呢？你甩给我的黑锅我全背了，可说好的好好过日子呢？说好的以后不再骗我呢？”说着话，皮鞋男居然委屈地哭起来。
“这样的人，也会有眼泪的吗？”我看着善良女人，满心疑问。
“不说话，不说话，”善良女人小声地对我说，“嘘，看戏。”
皮鞋男挥舞着手上的纸，几步走到漂亮女人面前，伸手就要去推她。没想到，皮鞋男的手还没碰到漂亮女人，漂亮女人一下子就向后仰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打我！你动手打我！”说着话，漂亮女人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和上衣，一边撕扯一边大叫：“快来人啊，耍流氓啦，我的衣服都要被脱下来了！”
“你，你居然当着老子的面，碰老子的瓷？”皮鞋男怒目圆睁，恶狠狠地说。
“住手！”就在这时，老太太的屋门一下子被人用脚踹开了，几个比皮鞋男大一号的男人走进屋里，领头的那个进屋就蹲在了漂亮女人身边。
“你们是谁？”皮鞋男用手指着进屋的人，大吼着。
“照相！”漂亮女人躺在地上，胡乱扭动着身体，领头的男人掏出自己的手机咔咔一顿拍。
“揍他！狠狠地揍！好好给姐出出气！”漂亮女人不再撕扯头发和衣服，一咕噜就从地上翻身站起来，“碰瓷？老娘还就碰你了，你就等着二进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