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月黑夺子
祝圣听到提及祖训,又事关江湖,与孔云兄弟对视一眼便应了下来:“先生能有如此事关天下苍生之心,令晚辈惭愧,事关江湖存亡实属义镖,我等三人马上起身前往,必定安全送达。”
方全走到祝圣跟前用手轻轻拍了拍了木盒以示意事情重要性,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走出了大厅,慢步出了大门,心中着实的拧了一把。漫步走在大街上仍然不敢放松警惕,客栈就在眼前,方全仔细想了想改变了注意,径直走过了客栈门口沿着道路出了城。
这个地方是九星堂的地界,自己刚刚演的这一出恐怕早就被祝圣的人盯上了,在丞相府任职多年这些常识还是有的。方全情不自禁的心中窃喜,出城五里后躲进了一个山林,将术士装扮换下,在林中准备过夜。
九星堂祝圣手里打量着木盒,与孔家兄弟商量着前往西贤山庄。孔云心中仍然对此事半信半疑,自言自语道:“这位黄原先生能够知晓紫微星的下落自然是有些神通,可这少微星他该不会不知晓。”
祝圣一听也突然转过神来附和道:“也就是说他明明知道少微星就在九星堂,故意将紫微星的消息透露给我们,这是为何?”
孔云思索道:“这件事尚有几处想不通的地方,江湖中已经有些关于少微星的传言,九星堂已经被人盯上了。或许真的如黄原所说保护紫微星,挽救江湖。”
祝圣心中也产生了犹豫看着木盒说道:“这件事情的真伪只有到了西贤山庄才能知道,我和孔青兄弟走一趟,孔云你就留下。这一次我要亲眼看看江湖是怎么传言的。”
祝圣和孔青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准备前往西贤山庄,马棚的常三牵来了两匹快马在门前等候。祝圣再三交代孔云一定要加派人手护院。常三服侍两位上马走后,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在马棚中还有一个没有断奶的婴儿等着吃奶,九星堂巡逻人手一增多让他很难带着孩子溜到奶妈那里。在常三心中不知怎么的心甘情愿的为这个孩子着想,原本想着借为母亲报仇的名义趁机敲诈一笔,却没想到成了别人的帮凶。浑浑噩噩一辈子,就在抱走婴儿逃走的那一天才清楚的认识到生命的意义,亲身感受到生死危机之时才能够珍惜接下来的日子。金子丢了,腿残废了,现在只剩下一个没有杀掉的南宫天的孩子,这个孩子反而成了他活下去的意义。
常三回到了马棚,喂完了马匹后回到了房间,这时天色有些阴沉,刮起了风。炕上的婴儿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饿的开始哇哇大哭。常三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一连几天的小米稀汤确实不妥,心中一恨顾不得祝府内的情况,抱起孩子前往祝府后门找奶妈。
祝府内院后门的门卫平日里收了不少常三的好处,马棚有了死掉的老马,常三都会偷偷给门卫割下一块马肉。常三带了一块马肉站在门外敲门,门卫问道:“谁啊?”
常三回应道:“是我,马棚常三。”
卫门开门拦住了要往里走的常三:“最近你还是少在这院子里出现,好好待在你的马棚。”
常三摆出笑脸求道:“老大哥,你的意思我都懂,这孩子都饿晕了,我这有的是马肉,只可惜这孩子小无福消受。这个马肉就当是孩子孝敬你的。”
门卫接过马肉,心里也有些担忧被发现,没有了之前的严肃说道:“一会进去留神点,孔大爷亲自当班。还有个事我要问你,这有奶的可不止府上的奶妈,你拿这些马肉随便找个有孩子的娘们儿保管给这孩子喂得饱饱的。有何必跟做贼似的。
常三心中欢喜:“老大哥,改天去我那喝酒,给你留一块上好的马肉。”
门卫看他岔开话题直接说开:“少来,你这点心思,是不是看上府内的奶妈了。”这一下子说出了常三的心思让他稍有些窃喜,傻傻的乐着,走进院子后,快步来到了奶妈的房间。
常三站在奶妈房间门口一直没有等到回应,一个活生生的身影在女眷厢房门前确实让人产生怀疑,不自觉的开始东张西望,像极了偷鸡的贼。孔云带领两个下人巡逻到后院,将奶妈门前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冲上前去将其抓住。
常三突然被抓住一时慌张惊醒了怀中的孩子,孔云拿着灯笼一照认出了是常三,斥问道:“好你个贪心不足的家伙,九星堂好心收留你这个瘸子,给你安排了马棚的差事,你哪里来的贼心来府内做这鸡鸣狗盗之事!”
常三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孔大爷,你听小的说,你听小的说,这孩子自从没了娘之后就没吃过几次奶,每天为他一些稀粥着实让我看着心疼。前些天认识了府内的奶妈,奶妈心善答应帮忙喂养着。今天不知怎么的这孩子一天没有吃东西,差些饿晕过去,我这是没法子了这个时候来找奶妈帮忙喂养下。求大爷开恩啊。”
孔云本想着继续斥责常三,只是这孩子一直不停的啼哭,听得他有些心软的说道:“哎,算了,今天就看在这个孩子份上,我孔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别在这里等了,奶妈早早的被叫到小姐房间喂奶去了。大夫人身体不适,奶妈今晚在小姐那里过夜,你去那里找她吧。喂完孩子赶紧回去。”
常三听见孔云这样说,立即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抱着啼哭的孩子快速的跑向小姐的房间。
与此同时,方全也展开了行动,在林子中换下术士的装扮后,躺在树上休息着。本想着今晚在此处过夜,但没有想到祝圣和孔云两人快马加鞭的出了城。他趁天色渐黑溜进了城内,在祝府周围一直观察着,命令手下在城外做好接应。
奶妈在小姐的房间内打起来瞌睡,突然有人在门外敲门。
“是谁?”奶妈恍惚中问道。
常三在门口回道:“是我,常三,孩子一天没吃东西了,找你来麻烦你给喂些奶。”
奶妈披上了衣服打开门接过了孩子,常三说道:“我刚刚碰到孔大爷了,知道我找你喂养孩子的事了。”
奶妈看了眼常三说道:“孔大爷人性好,好说话。今晚你就先回去吧,孩子就在我这一晚,你就别再这等着了。一会巡逻的人看到又该说些闲话了。”常三应了一声,看着奶妈关上房门就在回了。
方全身穿夜行衣翻墙进了祝府,根据手下提前打探清楚的信息找到了小姐的房间,躲在暗处观察了许久,寻找下手的机会。常三走后不久,方全来到了小姐的房间,捡起了几枚石子砸向了房门,翻身一跃藏在了门框之上。奶妈误以为是常三不放心又回来了,连忙起身打开房门,刚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并没有人,向前走了两步左右看了看就回到了屋子。这一开门正好给了方全机会,在门框处的房檐上跳到了屋内,纵身一跃翻到了房梁之上。
奶妈吹灭了油灯,回床休息。奶妈很快打起呼噜,方全见奶妈睡熟便下了房梁,来到床前将奶妈身边的孩子抱起,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方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所抱的孩子并非是祝家的小姐,而是常三抱来喂奶的孩子。就在常三来找奶妈之前,大夫人将奶妈传唤了过去,就将孩子留在了大夫人那里。小姐房间距离大夫人房间近些,晚上有些照顾的地方也方便些,就直接住在了小姐房内。刚要休息方全就抱来了孩子,却又恰恰被方全当做了祝府的孩子抱了出去。
方全抱着孩子小心的躲着巡逻的守卫,在加上本身轻功了得,走路无声,翻身一跃跳出了院墙。就这样毫无声息的将孩子抢走了,一路快跑出了城门,来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地方,等了许久却仍不见接应的手下。按照计划手下应该提前在此接应,见迟迟没有人来便自己独自返回丞相府。
刚走不远,就发现前面林子中有些东西铺在地上,方全拔出利剑走上前去,这仔细一瞧可吓了他一跳,地上躺着的是一具具尸体,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尸体正是他的手下。
方全突然保持警惕,检查了一下手下的尸体,他们已经死了大约两个时辰,而那时自己正祝府。迟迟不见手下接应,一下子说通了。心中多了些疑问,到底是谁杀死了他们,又是谁破坏这个计划。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楚王,和丞相一直作对,看到这些死去的手下,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天真,太大意了。楚王怎么会放在丞相的人提前出动而毫无对策呢,表面上在辅助丞相,但此事时重挫丞相的好机会。
紧紧的握着利剑,环顾了下周围,将身上的孩子系在了胸前,双腿蓄力向上一跃,尽展轻功,在几棵之间来回跳跃穿搜,快速的逃出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