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家,以及古旧的楼阁,无一不彰显着这里的久远。两把破旧的红旗插在不远处的镇门之上,上面分别写着‘风’‘雨’两字。不错了,这便是北斗大陆最北方的小镇——风雨镇。
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晴空万里,云卷云舒,实在是惬意。百花双手背在脑后,打了个哈欠,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们。这是她从玄山下来后到达的第一站,眼前都是从未见过的景象。
但是,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这些景象都只是水中浮影罢了,现在的北斗大陆,已经不复往日的辉煌,早已深深地陷入泥潭之中。因为,北斗大陆的七大宗之一、最为神秘的玄宗一夜之间无故覆灭,致使大量珍贵的兵器、典籍消失。同时,近几年南方的毒魔大陆元首又经常带兵前来进犯,北斗大陆派出了十几名五尊帝,几百名赐灵王界,数以千计的重境士,结局却是惨胜。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毒魔大陆在几年的时间内壮大的原因,这导致北斗大陆根本做不了反抗。
恐怕,过不了多久,这里的和平也会不复存在了吧······
想到这儿,百花垂下了眼眸。
“我靠!你这死乞丐!居然敢偷老子的东西?”一声粗暴的怒吼让百花的思绪断开,循声望去,只见五六个大汉抄着家伙,不管不顾的追着前面那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男子,周围的摊铺也因此被掀翻,四周顿时响起来许多人的怒骂声。
百花皱了皱眉头,二话不说,一个飞身便跃到了众人前面,再一拽一翻,百花和那名‘乞丐’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啧!老子今天是做了什么孽!碰上这些个怪类!”为首的那名五大三粗、手提铁棒的壮汉‘啐’一口痰,冲其他几个大汉吆喝道:“行了!都滚回去吧!真他妈够倒霉的!”
而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昏暗的小胡同里,百花藏身于此,在看见那一群人走后,才微微起身。
“喂······”
百花腿一抖,差点摔在地上。
好吧,她忘了她身后还有个人。
“怎么了?”她望向身后那个男子。他的头发因为多年没剪,所以很长,但是却掩盖不住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鼻梁直挺,颧骨微高,五官立体,脸型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身上异域的衣服稍有破烂,露出了麦色的皮肤,还隐约可见一些伤疤。而且······脚腕处套有一个银圈。
这种样貌,这种装扮,可见他应该来自南方。
可南方的人怎么会来距离这么远的风雨镇?而且看他的装束,即使不是大户人家,家境应该也不算差,又怎么会来这种贫瘠的地方呢?
百花转念一想:南方近几年战事不断,兴许人家是为了逃命才来的这里。
“多······谢······”对方突然开口,声音嘶哑而沉钝,就像是生锈了的铁相互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不必多礼,请问您贵姓?”百花对于他的声音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思绪。
“名字······我没有······”对方茫然地看着百花,黑色的眸子里尽是空虚。
这可真是奇特,世界上还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说,他没有名字?
百花突然就笑了出来,说:“既然你没有名字,而我救你一命,便赐你名为······袅吧!”
“袅?”袅依旧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
“是的。”百花回答,“传说,有一把上古袅剑,亦正亦邪,亦藏有光明,亦满含空虚,世界混沌之时,曾劈开天地,带给人们光明以及一切黑暗。”
“就像······潘多拉的······魔盒?”袅挑了挑眉,脱口而出。
“什么盒?”百花困惑的望着他,心想:果然是大家公子,懂这么多。
袅不回答,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百花。
我擦!这身体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不了话?我说上帝,麻烦您下次能换个好点儿的人行不?穿越都穿成这模样,说出去都让人笑话!还有还有,下次能不要在我蹲马桶打瞌睡的时候穿行不?我还没准备好啊!另外,为什么一穿过来就他妈有那么多人看着我?还说我是乞丐?为什么之后还上演了一场美女救狗熊······啊不,英雄。唉,难不成我今年犯太岁?
“敢问,您······可是受惊了?”百花皱着眉头,看着袅,目光有些讶异。
此时,袅的头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嘴唇紧抿着,泛着诡异的紫红色,似乎是想要说话,但是却说不出来,这似乎······百花见此,神色一紧,也不顾什么男女之忌,抓起袅的手,纤细的手指就覆上了他手腕的脉搏处。
好奇怪的搏动······时快时慢······跳动的十分剧烈······就像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搅乱了似的······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身体怎么如此不同?
百花看了一眼面前呆愣的男子,低声说:“我现在先带你离开这里。”语毕,她拉住袅的手,纵身一跃,便似轻燕一般跳上了房梁,以极快的速度飞奔向镇里唯一的医馆。可惜的是,医馆没有开门。
“嘭嘭嘭!嘭嘭嘭!”百花使劲敲着铁门环,大吼道:“医者无德,不堪为医,还请您开门!”连续敲了几下后,破旧的木门终于开了点缝儿,一个小童子看了看他们,便欠身退到了一边。
“我道是谁来打扰老夫的雅兴,没想到居然是两个小屁孩儿!”一个满头鹤发的老人拂了拂胡须,一只手背在身后,笑吟吟的信步而来,只是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终归是暴露了他的心相。百花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朝老人欠了欠身,然后看向了他身后的小童子。
老人自然是知道的,他即刻将百花两人迎了进来,并遣走了小童子。三人穿过前堂,绕进了一间屋子。屋内,一炉檀香正烧着,案上摆着一壶紫砂香茗。
“不知二位有何贵干?”老人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
“既然来了你这医馆,自然是来看病的。”百花看了眼老人,渡步到其身边,低声说:“他这病我没有药材能治,若是郎中你能治好,报酬是不必多说的。”毕竟,这病,不一般。
老人闻言,一笑而过:“小姐真是高看了,不过,开始吧。”他说完,看着百花身后一直沉默不言的袅。袅听到他们的对话,正要过去,却被一只细腕拦住。
“慢着,若是郎中您治不好的话······那该怎么办?”百花笑着说。对方似是听到了什么怪谈,眼中闪过了一丝轻蔑,妄言:“如今这世态,卧虎藏龙之人,我想肯定不比我多言罢。”
意思就是说,他很牛逼。袅默默腹诽道。
言尽于此,百花的手也放下了,将袅推至老人身边,做了个请的动作。
老人还是在笑,示意袅坐下,伸出手,而后,将手覆在了他的脉搏处。
霎时,面露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