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蹊村的大黄叫个不停。
“大黄怎么一直叫啊。”李避之离开屋子,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这两天他们一直呆在桃蹊村里,东边帮帮忙除草,西边帮忙去劈个柴的,杜匿焉有天问先生们,什么时候才能出村,启元白说再等等,等那风沙吹过来后。
大黄正对着村口狂吠,李避之知道村口有结界,村子里的人能看见村子外的人,而村子外的人就算站在村口,也就只能看见一个村门。
“村口有个人。”大春提着一条鱼,拍了拍大黄,叫它别吵了。
“那个人。”李避之看着村口的那个人,转头叫了唐和哉过来。
唐和哉看着那人,很眼熟,但是又不敢认,于是便把启元白叫来。
启元白站在村口,看着那个背着一本大书,金色瞳孔的青年,说:“挺像吴观乎的是吧。”
李避之和唐和哉点了点头,启元白有些疑惑,说:“但是他怎么一身西方人的味道啊,我去叫宋唱过来。”
宋唱还在披着柴火,手上的斧头还没来得急放下就被启元白叫了过来,跟着过来的还有二先生荀夫见。
“咦,这不就是吴观乎吗?”宋唱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再仔细看看。”启元白说。
这时杜匿焉、凝和夏蝉路过,看见他们堵在村口,三人也好奇的走过去。
“这不是小吴嘛,你们堵在门口做什么。”杜匿焉也认出了吴观乎,自己便走出了村口,先生们还没来得急提醒,杜匿焉便出了村门。
吴观乎照着那封信上的地址,来到了此处,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孤孤单单的村门,他在那里站了一会,他感受到了门的那头传来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然后那股气息消失,随后那股气息带着另一股熟悉的气息过来,慢慢的熟悉的气息越来越多,心想这门是不是有什么结界。
村门的那头,杜匿焉走了过来,吴观乎看的清清楚楚杜匿焉是从村门里出来的。
“诶,匿焉?”吴观乎试探性的叫了下名字。
“小吴,在这儿做什么,快进来。”杜匿焉招了招手,示意吴观乎穿过村门。
村门的那头,先生们看着杜匿焉和那个看着很像吴观乎的吴观乎对话,把那个很像吴观乎的人带了进来。
“咦,二先生,三先生,十一先生,还有小李,唐和哉,你们都在?可是小李你变化怎么这么大啊?”吴观乎踏进村门发现自己眼前全是院落的熟人,金色的瞳孔睁的极大。
“看吧,我就说是吴观乎。”宋唱用胳膊肘顶了顶启元白。
宋唱注意到看吴观乎那金色的瞳孔和右手被金色所填充的伤口,嗅了嗅问:“吴观乎啊,这两年没见,你怎么一股西方人的味道了啊。”
“去西方镀金回来了。”吴观乎说。
“你体内。”启元白察觉到吴观乎体内和以前很不一样。
吴观乎点了点头,说:“好像我体内被圣光占据了。”
宋唱围着吴观乎左看看右看看,右手翻了翻他的金色的眼睛,说:“这纯度有些不可思议啊。”
“你是下一任教皇吗?”宋唱看见了吴观乎背后的那本大书,翻了翻,说:“你这个可是圣瞳啊,哪儿来的?进屋说说你这些年的经过,你小子可是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啊。”
几人进了屋,吴观乎简单的说了下在西方众国的事情和先前遇见老女巫的事。
“哈哈哈,你这小子从某种方面来说也算是传奇了,居然炸了人家的大教堂。”宋唱知道吴观乎在西方众国的劣迹后,笑的合不拢嘴,说:“原先以为你小子是继避之第二个不敢惹事的人,这下看来你们惹事一个比一个厉害,炸了大教堂,啧啧啧啧,我也想做一个这么大动静的事啊。”
吴观乎看着那变化极大的李避之,李避之也耸了耸肩。
“你说你体内的圣光是那个人给你的?”一边的启元白问。
“对,而且炸掉大教堂是那人的主意,看得出来他被大教堂给囚禁太久了。”吴观乎想起那个一脸怜悯的男人。
“那真是神啊?”唐和哉很好奇,他知道西方众国所崇拜的是谁,但是他不相信那个是真正存在的。
“给我的感觉是个很平和的人,他在我体内留下了这个疯狂吞噬念气的种子后,就借用我体内那不受控制的力量,把大教堂给炸了,后面就没有见过他了。”吴观乎继续说:“如果不是花家的那个姑娘的红色小药丸,我可能真被那老女巫给吃掉了。”
宋唱听着吴观乎的描述,手上不知从那儿多出来一张符纸,递给吴观乎,说:“写个增大范围的荧光术。”
荧光术,最基础的术式,用于照明,更大的用途是用来判断施术者体内念气的属性,红色的光为火,蓝色的光为水,白色的光为风,以此类推,以颜色来判断属性。
吴观乎接过符纸,没有用笔,只是用手指在符纸上画了一下,那种符纸顿时爆发出极其耀眼的金色光芒,屋子外面都能看见透过窗户射出的光芒。
众人并没有被那突如其来的光芒给闪的头晕目眩反而还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没有一丝杂质。”宋唱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深吸了一口气,说:“随便来个其他属性的术式。”
淡金色的火球,淡金色的流水,淡金色的气流,所有带有属性的基础术式都变成了淡金色。
“我是不是没救了,能变回来吗?”吴观乎自己也才发现这一点,体内没有一丝其他属性的念气。
“没救了。”宋唱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纯粹无比的圣光,心中有了一个想法,说:“要不,在我们这里传教?”
“你没有被那群和尚打够啊。”宋颂一巴掌打在宋唱的后脑勺,叫他停止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说:“你不觉得这是安排好的吗?”
众人沉默,理了理事情的经过。
唐和哉开口:“就比如说给小吴种下圣光种子的人就是神,如果是为了离开囚禁自己的教堂的话,那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但是为什么还要把这么纯粹的力量给小吴。”
“难不成那个神还需要小吴帮他做些什么事情,一些连所谓的神都摆平不了的?”启元白推测。
“管这么多作什么,下次去西方碰到了问一下就知道了。”吴观乎想起了一件事说:“花家老爷子叫我带一句话给先生们。”
“花家不想蹚浑水?”启元白问。
“还是十一先生聪明。”吴观乎点点头,问:“先生们是想做什么?为什么花家老爷子这么忌惮。”
“弑神。”启元白说。
“谁?”吴观乎问。
“大概是南邦的皇帝。”启元白回答。
“带我一个。”吴观乎兴致勃勃。
“这是当先生的事情,你们就待在这村子里。”启元白拒绝。
吴观乎看了看唐和哉,唐和哉点点头,表示赞同启元白的话语,李避之也一样,他不相信唐和哉这种活蹦乱跳的人居然自己会愿意待在这里,随后他发现唐和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听说瑞安叛乱两天就结束了?靠皇帝一个人?”吴观乎想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其实一天就结束了。”启元白看了看夏蝉,夏蝉点点头示意没事,说吧。
“什么?!这么快!”吴观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叛乱者小瞧了瑞安城的戒备,他们居然还想把我抓住来当诱饵。”启元白说:“之后把宋唱救出来后,赶在皇帝出宫前,我们就离开了,听人说,皇帝一个人就把剩下的叛军给端完了。”
“皇帝很厉害?”吴观乎问。
“你们院长的第一个徒弟,春山那条小溪就是他的杰作。”启元白理所当然的说。
“就是那个‘说’?”吴观乎想起了那个字:“就是他下令毁了院落?”
院落被毁的时候,他父亲亲自过来接的他,那时候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父亲带了很多手下一起来的,那一次是他第一次见父亲那如临大敌的表情,后面才知道院落被南邦皇帝下令剿灭了,父亲也告诫过自己不要去南邦境内。
“皇帝很厉害?”吴观乎问。
“他还在院落的时候,就能凭空创造出一条溪流了。”宋唱说:“他那时候就有了一丝神性,现在不知道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为什么是现在?”吴观乎觉得事情太过巧合,原本还是东西南北的人,就在同一时间聚集在了一起,而且自己是完全偶然才来到的瑞安。
“因为第三声响了。”启元白说。
“代表了什么?”这时候问话的是唐和哉,他一直都听见周围有些人总在讨论心跳声。
“代表了时间差不多了,既然是从瑞安响的,那么瑞安得乱。”启元白右手轻点,一只紫色的蝴蝶脱手而出,化成一张地图,他指着瑞安的点,然后有指了指凤窗接近昆山的点,拉了一条线,说:“我们得再等等,就能浑水摸鱼了。”
“先生们有多大的把握?”唐和哉问。
启元白看了看地图上凤窗的那个点,说:“这就得看着水能搅的有多浑了,这乱啊,还没有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