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兜帽很大,脸完全被隐藏在了阴影之中,他把手中那枚眼珠丢进了兜帽里,里面传来了咀嚼的声音,每一次咀嚼,吴观乎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太美味了。”兜帽里传来十分享受的声音,那人嗅了嗅味道,说:“你更美味。”
那人抬起右手,手掌仿佛枯骨,上面只有一层皮盖在上面,袖口吞吐出一股黑雾,黑雾蔓延至吴观乎周围。
“呀。”那个姑娘尖叫了一声,她看见触碰到黑雾的植被直接枯死。
吴观乎手中多出一只羽毛笔,立马改写了手中那张符纸的术式。
“净化之环。”
手中的符纸化作淡金色光芒,落在二人脚下,那黑雾不能靠近二人分毫。
“我讨厌这味道,这令人作呕的味道了。”兜帽里的声音显得很厌恶这术式,那人右指一钩,黑雾收回盘旋在自己头顶。
“亵渎之矛。”
黑雾化作数十把黑色长矛,带着死寂的气息,朝着吴观乎袭来。
吴观乎手中多出了三道符纸,抛向上空,三张符纸散发出的金色光芒形成了一堵墙,那数十把黑色长矛纷纷被那堵金色之墙给弹了开去。
“很奇怪。”那人语气疑惑,说:“很违和。”
吴观乎手中又多出了三张空白的符纸,警惕着这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
“西方的魔法,却用东方的术式给施展出来。”那人有点想不通,问:“我听闻院落的学生都是所谓的行道者,但是为何你还在用符纸施展术式。”
“我还以问什么呢,这第一啊,西方的魔法和东方的术式其实根源都一样,只不过是凭借的东西不一样而已。”吴观乎见那人十分好奇,自己也就多解释解释:“第二啊,院落学生均为行道者不假,至于我为什么要用符纸,你管我啊?”
那人听了吴观乎的话,嘿嘿的笑了笑,声音很沙哑像是西方众国里那些居住在沼泽里的女巫的笑声一样,说:“我遇见了两个自称是院落的人,归木国的一个小伙子,北原的一个姑娘,那两人自不量力想要杀了我,啧啧啧,那味道可真美味啊,我可是折磨他两半个月才吸收了他们的。”
吴观乎听着那人说着自己的战绩,问:“那个小伙子很瘦,那个姑娘白白胖胖的?”
“对,对,对,那两人想要拿名号压我,可惜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院落,那两人体内的气可是我活这半辈子都没有尝过的美味。”斗篷里面传来了一声吸口水的声音:“看来你认识他们。”
那人话没说完,金色的长剑贴过那人的头皮划过,掀开了兜帽,露出了面容,那老妪长得一张七八十岁的极其苍老的脸,脸上满是褶皱,双眼已经缩成了一个点,若是晚上出门定会被人误以为是行尸走肉。
“原来还真是一个老女巫啊。”吴观乎的眼中闪耀着淡金色的光芒,手中的符纸也泛着点点金光。
吴观乎手中的符纸化作淡金色的粉尘,那粉尘扑向那老妪,老妪被粉尘围住,接触到粉尘的皮肤开始沸腾,蒸发,像是被火烧灼过一般。
“嘎!”
响起一声乌鸦叫,老妪双手覆盖上了一层黑色的羽毛,从老妪斗篷里飞出很多乌鸦,乌鸦扑向吴观乎,吴观乎不擅长对付这类,被乌鸦啄的手忙脚乱。
“跑远一点。”吴观乎听见了那个姑娘的声音,下意识的抱着脸于那群乌鸦拉开了距离。
“砰!”
吴观乎先前站的地方发生了爆炸,热浪扑面而来,那群乌鸦化作了黑烟,没了踪影。
“没事吧。”那姑娘手上握着一个方形的红色容器。
“谢谢。”吴观乎注意到了她手上的那个东西,问:“炸弹?但是有念气在里面,储存念气的东西吗?”
姑娘手上一用力,那个红色的容器捏成了沙子,消失在了手上,说:“我的道。”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不走呢,原来你留了一手。”吴观乎笑了笑说:“很厉害的道。”
“我叫花尚青,先前认为你是个叫花子抱歉了啊。”花尚青觉得自己很丢脸,她爷爷经常说不要以貌取人。
“没事,经常了,习惯了。”吴观乎说:“看来得把那个女巫给解决了再来你家里求医了。”
“你知道那人去了哪儿?”花尚青问。
“那一身臭味,不想知道都难。”吴观乎拿出一张符,说:“一会再来拜访。”
符纸闪过一道淡金色的光,吴观乎脚下出现一个法阵,法阵转动,吴观乎四周风景转换,一眨眼间便来到了城外。
“喔,原来你会空间术式啊。”花尚青和吴观乎一起来到了城外。
“为什么你会跟来?”吴观乎没料到花尚青也一并进了传送阵。
花尚青看着吴观乎,说:“来帮你啊,我见你气血有些不稳定,应该是经脉出了问题吧,所以过来求医。”
“看得出来?”吴观乎他是因为那次炸了大教堂后,体内有股不知道的气息一直窜来窜去的,一直都吸收着本属于他的念气,本来他的术式就很耗费念气的,体内多了个吸收念气的东西,就很麻烦了。
“毕竟我也是医生。”花尚青还准备多问问他的症状的时候,吴观乎示意她别说话。
他闻到了那股血腥味,向着那股味道走去,味道越来越浓烈,多了腐肉的味道和到处飞的苍蝇,随后他看见了那个老女巫跪坐在一具小山一般的尸体像是在进行着仪式。
“喂!”吴观乎认出那尸体,是一头亚龙的尸体,亚龙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由得多想,然后一张符纸脱手而出,化作金色的长剑,想要阻止女巫的仪式,虽然他不知道女巫进行的是什么仪式,但是他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不管是什么,他都要阻止,不然就麻烦了。
“嘻嘻,中计了。”老女巫头也没有回,金色的长剑被老女巫头顶盘旋着的乌鸦群给撕碎。
吴观乎脚下破土而出数十道骨刺,还好之前对自己的衣物做了辅助术式,并没有被那些骨刺给刺穿,只是手臂上多了一道看上去很可怕的口子。
“忍不住了,忍不住了,原谅我,我现在就想杀死你,吸收掉你的一丝一毫。”老女巫站起身来,面对着吴观乎,张开双手,斗篷里的黑色雾气缠绕着生后的那具亚龙的尸体。
“幼龙们,给我把他撕碎。”
亚龙尸体开始沸腾,血与肉融成了一片,混合的血肉鼓起了一个一个的血泡。
“啪!”
一个血泡爆掉,从里面孵化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幼龙。
“啪啪啪啪啪!”
数十个的血泡爆掉,幼龙像是蜜蜂一般,围着老女巫盘旋。
“嗖!”
一只幼龙冲向吴观乎,反应本来就慢人一拍的他,手上的手臂又隐隐作痛,被俯冲过来的幼龙划伤了半边脸,老女巫没有想到这试探性的攻击居然能击中。
“什么嘛,院落的学生也不过如此嘛,刚才那股劲去哪儿了?”老女巫一脸坏笑地嘲讽道:“这下如果你不躲开,可是会要命咯。”
老女巫身边的三只幼龙瞄准了吴观乎,看样子她是想要把吴观乎慢慢玩死。
吴观乎此时脑子里也掠过无数的对应策略,防御术式?这些幼龙行动太快,我给自己上辅助术式的话会直接被攻击。攻击术式?正准备选择的时候,三只龙一起冲向了他。
吴观乎不退反近,眼看着幼龙要穿透自己身体的时候,他右手一碰,一股黑色的术式纹路从自己的右手蔓延至幼龙全身,幼龙身上布满了那黑色的术式纹路。
“砰!”
幼龙瞬间瓦解,化作一滩肉泥。
老女巫那被斗篷遮住的头微微抬了几分,似乎是对这种情况有些意外。
“你这小家伙居然能改写仪式魔法,我越来越想要你了。”
三条幼龙两条被吴观乎化作了肉泥,但是还有一条击中了他,恶狠狠地削掉了右臂的一大块肉,露出了森森白骨。
花尚青见此欲上前去共同御敌,不料自己脚下布置了术式,无论如何她都进不去这战场。
“喂,尚青啊,你就待在那里好好看看吧,我能解决的。”吴观乎的声音平稳,不像是才受了伤的人。
“还有空给自己施精神上的术式来减缓疼痛,小家伙你真是太有趣了一定很美味!”
花尚青很清楚吴观乎现在的处境,本来就是带病之身,接着遇此大敌,脸上的灰败之色更重一丝。
“话真多。”吴观乎一边问一遍从腰间抽出了那个笔筒。
吴观乎他先前骗了福尔和尼昂,他知道慎独怎么用,但是这东西实在太邪,自己压根就不想用,但是现在不得不用了,他左手拿着竹筒,竹筒口朝下,右手轻轻敲了三下,竹筒里面流出了似墨黑的泥。
看着那竹筒流出的黑泥,老女巫停下了攻击,言语带着不可思议:“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中,这里离西方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哦,看来你认识这东西?”吴观乎右手接住了那黑泥,黑泥化作术式纹路覆盖了右臂,包括那露出白骨的部分。
“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东西的正确用途。”老女巫嘴上说这话,手上也没停下来,打了个响指,幼龙身上燃起了火焰。
“用途?在你们西方魔法体系里面这个应该叫圣杯吧。”吴观乎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不不不,不叫圣杯,圣杯早就消失了,你这个顶多是个伪造的。”老女巫看着吴观乎手里的那个慎独,她眼中尽是贪婪,就算是仿造的,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也是个极其罕见的魔法增幅器。
“呼,这下可算不痛了。”吴观乎没在意他说的话长舒一口气。
“谁管你痛不痛,既然你手上有这东西,连杯带人我一并拿下了。”老女巫眼中的贪婪之火熊熊燃烧,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有这般机遇,吸收了这个人的念气,在夺走圣杯,到时候她再回到西方众国,就没人能和拦的住她了,想到这里她兴奋到脸上变了形,再次打了个响指。
身后那十多个燃烧着火焰的幼龙一齐射向吴观乎。
“对咯,速战速决咯。”吴观乎面对着那十多个幼龙,举起了右手。
“散。”
右臂黑色的纹路扩散至空中,形成了一张大网,挡在了吴观乎的面前,结结实实的把那些幼龙给网了个通透。
幼龙统统化作了肉泥,噼里啪啦的四溅在地上。
老女巫见情况不对,自己也不含糊,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往自己右手掌心划了一刀,献血流入了巨龙的尸体之中,巨龙尸体里面生出一个巨大的血泡,扑通扑通地跳着,像一颗强有力的心脏。
“吼!”沉重而充满压迫的吼声从巨龙的尸体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