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罪罄竹难书,
你惹恼了坏孩子,
你夺走了他的刀,
你的日子到了头。
《匿谣》
从何时开始的,李趋这样想着,他不顾自己流着血的左臂,他感觉得到身后有个十分恐怖的存在,他全力的在小巷里面跑着,小巷很长,长到看不了小巷的出口,他发现了前面有很多人,有人的话就能求救了,就能从那个妖女的手上活下来了。
“救命!有人要杀我!”李趋大声的求救,前方的人们置若罔闻,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老老少少都是如此,李趋发现自己追不上前面慢慢走的行人,感觉像是陷入淤泥了一样,迈不出步子,跟在身后的那个存在也随着人群慢慢跟进,恐惧蔓延至全身,他看见自己身边也有行人,仿佛抓住地狱的那根蜘蛛丝一般,抓住了一个背着书篓书生的衣角。
“救救我,我动不了了。求求你帮帮我。”李趋死死的抓着衣角恳求道,书生也停了下来,动作僵硬的回头看向抓住他衣角的李趋,李趋看见了那张脸,涣散,空洞毫无生气的脸,和如同深渊的眼睛,两眼对视,李趋完全被恐惧所吞噬,这时他感觉到那个妖女已经在他身后,那个恐怖的存在。
“喂,干嘛跑呀。”很近,像耳边的轻语一样,声音很好听,但是带着邪魅的味道,像是吸人精气的女妖,那声音继续在耳边说道:“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你做的吧。”
“对...对不起!都...都是我的错。”李趋不知为什么道着歉。
“哦?对不起什么?”那声音时远时近。
“那些找麻烦的都是我拜托的,我也不应该出言不逊,对不起!请放过我。”李趋带着哭腔道着歉,后悔自己做的事情。
“你知道错了,但是我不怎么过瘾呢,我想看看你肥大的肚子里面装了多少坏水。”那声音在耳边轻声的说着对李趋很不妙的话。
“不..不...”还没有等李趋说完话,李趋腹部一阵剧痛,一只纤细雪白的小手捅穿了他的肚子,那只手收了回去,被破开一个大洞的肚子里的内脏流了一地,脸色苍白的李趋已经快要休克了。
“别,别,别急着晕过去,这不够呢。”妖女般的声音又响起,噗呲噗呲噗呲那只小手在李趋的肚子上又开了三个洞,血流的很快,李趋已经感觉不到痛了,眼前的那条看不见头的小巷已经越来越模糊,我这是要死了吗?
“儿子!你醒了?”李趋听见了母亲的声音,难道母亲也遭妖女毒手?李趋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母亲坐在床前,眼睛泛红。
见小儿子醒来了,李夫人摸了摸眼角的泪,“妈,我这是怎么了?”李趋问道,难道之前是他做的梦吗?那深入灵魂的疼痛感。
“你不记得了?今天早上启大人带着你们去城外,中午过后,你哥哥背着你回了家,说是你突然晕倒。”李夫人说道。
“那哥哥呢?”李趋没有看见他哥哥的身影。
“他被启大人喊过去了,儿子你说说你是怎么晕倒的?你身子不弱啊。”李夫人关心的问道。
十一先生的府邸,杜匿焉躺在床上,李避之和十一先生守在一边,这是杜匿焉第二次因为身体原因卧床了。
“避之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十一先生皱着眉问道。
“我那时候不是被你叫过去了嘛,那时候就留李趋和匿焉在那儿,等我回来后,就看见杜匿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准备对李趋下杀手,周围三四个小混混都被杜匿焉打的缺胳膊少腿的。”李避之回忆道:“之后的事情你也就看到了,十一先生,你说匿焉这是怎么了,和以前不一样。”
“好吵。”这时杜匿焉醒了过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李避之搀扶杜匿焉起身。
“身体没什么事吗?”李避之问道,脸上尽是担心之色,担心她又像那个晚上一样差点迷失。
“没事啦,只不过可能是因为用那个戏法用的过度了,昏过去了。”杜匿焉笑了笑,让他们放心。
“什么戏法?”二人问道。
“对了,还没有和你们说,我的戏法升级了!”杜匿焉挑了挑眉毛,自豪的说着,右手一个弹了一个响指,一个人影从虚无慢慢清晰了起来,看着这变化,李避之警惕起来,他又想到了那个夜晚,那群让他堕入深渊的眼神,让他陷入恐惧的人群,他护在杜匿焉的面前,人影成型,是一个衣着红色长袍的金发女性,长袍都遮不住的凹凸有致的诱人身材,仿佛能勾人魂魄翠绿色的瞳孔,站在李避之面前,歪着头,打量着正护着杜匿焉的他,很危险,这是李避之的第一反应,眼前这个异乡人模样的女性很危险,十一先生也警惕起来。
“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很熟悉。”那个金发女性凑上来,嗅了嗅李避之身上的味道,像是在闻猎物一样。
“小姐姐,这是李避之,那位是十一先生。”杜匿焉看着金发女性凑近了李避之,脸上一红,打断了她。
金发女性听见了杜匿焉的声音,视线越过李避之,看见了靠在床上的杜匿焉,右手放在胸前,鞠躬道:“请恕罪我的大人,小人没有看见大人您也在。”
“等...等等,匿焉,这人认识你?”眼前的事情出乎了李避之的意料,显得有些失态。
“是啊,这就是我的新的戏法呀。”杜匿焉回答道,金发女性也看着有些失态的李避之,一脸“有什么不满意吗?小子”的表情看着李避之。
“但是,你这戏法变出来的人会说话,而且还有思想。”李避之继续问道。
“就那天晚上后,那个时候我就能感觉到我变得戏法里面有小姐姐的存在了。”杜匿焉说道。
“大人,请别叫小人小姐姐,小人不敢当。”金发女性低头恭恭敬敬的道。
“那行,那就叫你希尔姐姐了。”
“大人......”
“怎么了,希尔姐姐?”
“......没...没事。”希尔被杜匿焉弄得哑口无言。
李避之看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杜匿焉的“众生相”不是只能召出不像人的人群吗?可是,眼前这人不仅有自我意识,而且还有自己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
“匿焉,你能不能说说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我这脑子转不过来了。”李避之被眼前着意外的情况弄的一头乱麻。
“我来说吧,大人您就好好休息。”希尔抢先说道:“李避之,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对你是什么看法吗?”
面对着眼前这个金发女子的突然询问,李避之意外道:“就当我是个不成器的哥哥呀,不然呢?”
希尔半眯着翠绿色的眼睛没好气的看了他一样,说道:“如果真的这么简单,我就不会急着出来保护大人了。”
“你不知道,你弟弟因为你被启元白收为徒弟后,对你就开始有了恶意了吗?”希尔语气很冲的追问。
“不...不知道,我弟弟比我厉害得多了,干嘛对我产生恶意?”李避之问道。
“啧,接下来你就好好听我说,你一句话也别插嘴!”希尔嗔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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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下那阴暗深邃像监狱一般的地下秘密场所内,听到了比吕轩然更加意外的东西。
“灰色头发的小伙和一个十分诡异的少女?”
“对,我那个灰发的小子悄无声息的从我们手中夺取了吕重山。”
“没人感觉到?”
“是的,那感觉就像一直在我们周围一样。”
“说下那个诡异的少女。”
“只听见了声音,她被突然多出来的人群给淹没了。”
“人群?”
“是的,突然出现的人群,围在了我们所站在的那个房子周围,我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奇怪诡异的术。”
“灰发,小伙,少女。”
“大公子知道些什么吗?”
“尚不清楚。”
“大公子,那件事情如何了?”
“八九不离十,开门完全够了。”
带着黑色斗笠的大公子走上那向上的阶梯,离开了这幽邃的黑暗,沿着阶梯向上,从地道走了出来,推开庙门,雨过之后天已经放晴,阳光大片大片的洒在这破旧的老庙里,光影斑驳,残破之意中带着些许盎然的生机,庙前车夫已经等着了,还是那辆黑色的马车,黑色斗笠下只看得见那带着青色胡茬的宽厚下巴和微微上翘的嘴角,阳光大片大片的洒在身上,那一身的黑色更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