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老师,刑寺的人查到院落的所在了。”
“那么我们就走吧。”
“可是.....”
“说吧。”
“据我所知,院落只是一群教书先生们合伙开的类似于学堂的地方,为什么?”
“声音。”
“声音?”
“那天晚上,有一道声音毫无预兆的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哪种声音?”
“有点不好说,像是一颗钉子落地,像是一道惊雷,又像是一股洪流,隐隐觉得自己置身于迷雾之中,又像是面对千军万马,反正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太多。”
“呃....能不能说点我能听得懂的,我听不懂您老的形容。”
“如果说你要听得懂的话那就是危机感吧。”
“就连老师您都有危机感?不会是更年期到了的幻觉吧?”
“你小子!没大没小的,但是也确实,我都这把年纪了.....”
“对吧,更年期也不是不可能的。”
“.....也该找个伴了。”
“所以您确定要去院落吗?”
“你这毛小子都知道院落只是一个类似于学堂的地方,而不是单纯的学堂,而且作为南邦的南国卫队长,当然要去看看了。”
说罢,老者走出大殿,少年看着老师,又看了看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叹了一口气。
“您老说是去看看,带着那八统领又是何意啊?”
少年也不多想,回了那个大殿,并没有跟着去,那个院落的下场也是不言而喻了。
次日,传来消息,院落犯叛国罪,八名教书先生被抓入大牢,三名负伤逃跑,八统领也都伤的不轻,奇怪的是院落里面就只有教书先生,却不见其他人。
大殿,大殿内的摆放十分单调,一个八仙桌,两把乌木椅,直接对着大殿门口,看似空荡荡,但是细细感受,会感到一股大殿内所散发出来的拥挤感。
“一群废物,堂堂八领主,一个个都是行王道,被那十个负隅顽抗的教书先生活生生的折了一半!”宫老坐在左边的古木椅上,气冲冲的嘬了一口茶。
“宫老师,我认为这正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好事。”
少年抿了一口茶,一脸的扭曲,显然是不习惯这茶的苦涩,啧了啧嘴,继续的说,“我们这国家的形式你也知道,这各个领主都有各自的本事,而且统领的号召力也是摆在那里的,虽说没有我们头上的那个人厉害,这领主八人就代表八个城池,但是这下好,您老大动干戈的带着那么多领主去那个院落,打着叛国的名号去灭了那地,灭倒是也灭了,但是这代价可是那八领主们落下的不可痊愈的伤,你要想想,八个可都是领主,领主一有变故,就有小人会趁病要命,人人眼红的。”
“确实是人人眼红,但是你要知道,我带的那八领主,都已经退了位,挂个名而已,真正打理事务的早已经不是他们了,都是他们的继承人。”宫老也理解了他的意思。
“您也知道打理事务的都是些继承人,作为继承人,看见自己的老子,长辈们死的死伤的伤,再怎么也会有怒气是不是?更有甚者会打着血浓于水的亲情来向您这个始作俑者发难,弱者的抱团意识很强,一个两个当然不会像您发难,但是四个呢?八个呢?您觉得他们会怕您吗?”少年逼问道。
“你小子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我猜不透,但是我听得出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的领主权收回来?”
宫老看着眼前的少年,笑了笑道,“我们头上的那个人早就在示意我这么做了,可是我一个人再怎么强也难敌那么多的领主。”
“学生我是为了我们的国家,乃至这个大陆所想。”
少年起身,右手虚划约有拳头大小的一个圈,从那个圈内凭空取出了一卷图纸,放在茶几上,宫老看着少年所施展的这手凭空取物,也是见怪不怪了,少年打开图纸,上面所画的是一张地图,宫老看着图一脸的嫌弃。
“你拿着正面的版图是什么意思?”很明显,宫老对他口中的正面很是嫌弃。
“学生只是想给老师说一下我的想法。”少年语气十分诚恳。
“行,我这当老师的就来听听我这学生的想法。”宫老很诧异,他和这少年以师生相称也有3年了,第一次感受到他这学生的这般气场,温温和和但又不缺严肃,他现在很想听听他的想法。
就在这一天,宫遮断第一次听见了少年的想法,第一次认识到他的学生与那文弱外表所不相符的气质,第一次在脑海里萌生了一个十分疯狂的想法。
“你这想法是哪儿来的?”
“第一次去正面的时候。”
“我们现在就静观其变吧。”
“老师您不是说院落的余孽还没有清干净吗?”
“你这小子,当我们做了那个决定后,我们和院落有什么区别了吗?”
二人谈话的时候,大殿外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听声音不下于数十人,模糊的能听清只有对这大殿的抱怨。
“哟,和你小子想的一样啊,还真有人敢来。”宫遮断没好气的说道。
“只是他们来的也有点太快了,我以为他们会蛰伏一段时间,商量好对策再来。”很明显少年也是十分意外,有些无奈,也有些厌恶,“为了那点利益,就敢毫无准备的来这龙潭讨好处。”
殿门口走来了一队人马,步子踏的极重,感觉想要把这通往大殿的阶梯一阶一阶的给踩下去,为首的青年,白绸金边斗篷裹着身子,看不出衣着如何,只是显得这人身材有点大,身后跟着十余人,从衣着上看也是些大家子弟,但从气场上来看,并不像是些贪图玩乐纨绔子弟。
那群人停在了大殿门口,只有为首的那名青年走了上来,恭恭敬敬的道:“鲜家鲜于给宫老请安了”说话时青年的眼神却在周围环顾。
宫遮断见这小子的眼神四飘,不急不快的拿着茶喝了一口,毫不客气的说道:“鲜家的老四,我记得你好像是在哪个小城里面做着笔墨生意,怎么?今儿来拜访我是为何事?”
“前几天我家老爷子和您去收拾那叛国的小村庄,我家老爷子看着您的面子也就当做卖个人情跟着其他七领主和您去了,那天早上我还看见他还和往常一样,锻炼,喂鸟的,可是谁知道,那天过后,他就已经卧榻好几天了,他老了身子骨也不好,我还没给老人家抱重孙啊。”说着说着鲜于还真像模像样的挤了两滴眼泪,但是站在后面的那十来个却对他一阵嘘声。
“这么说来,后面的那些也都是那些老头子的子孙咯?得得得你们就别一个个的自我介绍了,我这大殿空旷,这么多人七嘴八舌的吵得慌。”看着那十来个青年正准备开口,就被宫遮断打断了,惹得那十来个青年也是有点不爽。
“所以,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宫遮断装糊涂。
“这次我们来主要是来拜访下您老的,毕竟宫老对我们家族有很大的贡献,我们这些家族的继承人向您来说声谢谢。”鲜于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并没有所谓的对长辈的礼仪。
“哦,托你们的福,我这老头子的身体还很健康,还能活很长一段时间。”宫遮断,端着茶杯,瞥了一眼鲜于道,“这安也请了,谢也道了,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微言,送客。”他那学生,叫微言。
微言鄙夷的看了看他老师,心里面想着你这不把我也拉下水了吗?微言从宫遮断的身边往鲜于那走去,鲜于也才注意到宫遮断身边的这个少年,文文弱弱的,也从没听谁说起过宫遮断身边还跟着个小子,看上去也不像培养的接班人,没有那种气质。
都到这一步了鲜于也就亮明比较好,说道:“宫老你也是明白人,我们一行只是想讨个名声,毕竟为了平那些乱民,我们也折了不小的损失,我等只是为了护民官的头衔。”
鲜于说出了他的目的,这也是他带着这么多人的原因,有这些人在这儿,量这老家伙也不敢随便的就赶他们走,护民官这等头衔他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为的是能与宫遮断有更多周旋的时间,好来讨价还价,拿些好处。
在南部帝国里护民官是一个十分微妙的称谓,护民官所拥有的权利只有一个就是对长老院于统治者所作的决定有一个否定权,护民官的选举基本上是由帝国的人民所选,所以有城池里面护民官有几个,有的城池则一个护民官都没有,护民官民选十一人,长老院任命两人,共有十三人,但是这长老院的两人只是始终都没有选出来过,宫遮断是南国卫的队长,也是长老院的大长老,拥有护民官提议权。
端着茶杯的宫遮断,手一抖,茶盖掉了下去,问问的盖在了地上,鲜于看着甚是欣喜,本就是拿着护民官这名字让宫遮断注意到他,还真如了他的意,而且这老家伙也老糊涂了,茶盖都拿不稳了。
“行啊,”宫遮断这一句话道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护民官我可以向上面提议,你也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提议的话长老院那些人也基本上都会同意的,而且这次是我的失误,让那些统领受到了不小的伤,护民官也不算什么。”
顿时,鲜于脑中一片空白而后的狂喜,没想到这居然还成了,护民官啊!感谢那些老头子!成就了我的大业,微言则觉得有点蹊跷。
“那么,护民官,能不能请你把,掉在地上的那个茶盖捡起来,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有点折腾不住。”宫遮断把手中没有盖子的茶杯放在了茶几上。
还在狂喜的鲜于回过神来,被宫遮断一口一个的护民官喊得飘飘忽忽的,身后的那些同伴也是羡煞不已。
鲜于去捡那个盖子,发现有古怪,使出了全身力气,捡不起来,盖子似跗骨之蛆般,盖在地上,和地融为了一体,鲜于连试几次,身上都已经浮出一层细汗。
“怎么了?连个盖子都捡不起来吗?”宫遮断都没正眼看鲜于那狼狈模样,“盖子都捡不起来就想当个护民官?”
“宫老,护民官这事儿我只是说着玩而已,但是您这样玩弄后辈,作为长辈未免有些不妥吧。”鲜于鉴于宫遮断的身份不好生气,但是嘴上也还是不饶人。
“你说的叫什么话?老夫我年纪大了,盖子掉在地上不好弯腰去捡,你没本事捡不起来也罢,却再说我在玩弄后辈,在场这么多的后辈,可不见我在玩弄他们啊。”宫遮断还是装不明白。
微言在一旁已经鄙视他老师无数次了,宫遮断看着他学生百无聊奈的样子,正准备开口时,微言抢先一步说道:“就让学生我帮老师捡起来吧。”还没等宫遮断回答,就俯身下去把盖子捡了起来,完全没有鲜于之前那般拼命,毫不费力的就捡了起来,放在茶几上。
看着这一场景,鲜于的眼睛盯得溜圆,脸像是被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被一个年龄看上去比自己小的人给压下去,而且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看着,鲜于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想找回自己的场子,脱下了那白绸金边的斗篷,他那引以为豪的比一般人大的身躯也露了出来。
鲜于这人虽然性格不怎么好,但是不得不说他那一身的肌肉到时练得不错,脱下了遮掩身材的斗篷后,整个人都显得更有自信了起来,看看站在一旁的微言,道:“宫老,我们只是过来向您老人家问声好的,可是您整这一出,给我们下马威,再怎么说我们也是领主之后,也还是有点血性的,不像当今皇帝那样被打脸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恩,给你们下马威是我的不对,所以你们想怎么样?”宫遮断也就干脆顺着他的话。
“既然旁边的那个小子是你的学生,想必本事应该不在我这个紫戒之下吧。”
鲜于向微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露出手上的紫色戒指好来证明他并不是说的大话,在鲜于这二十五六年龄的人里面,自身能力能达到紫戒的人,除了本身的条件很好外,自身也需非常的努力才能达到,在人们看来这就叫做年轻有为了,凭着这个资本和实力,鲜于在同龄的圈子里面,也算得上是带头大哥,他不相信,他眼前的这个小鬼能有高于紫戒的玄戒能力,而且在微言捡茶盖的时候,他也没看见微言手上有证明实力的戒指之类的,所以他就认为,茶盖一事定是宫遮断让他下不了台才搞出来的。
“微言,鲜于是玉柳城统领的三子,玉柳以当地的木材而出名,所以那地方的笔墨纸砚算得上是精品。”宫遮断简单介绍着鲜于的来头,然而却一字未提鲜于的紫戒实力,想必宫遮断还不知道我的实力吧,鲜于这样想到。
“唐微言,瑞安城北的鱼市的一个小伙计,我看他宰烹鱼有一套,我也挺爱吃鱼的,就索性收他在我身边当个跑腿的。”宫遮断也向鲜于介绍道。什么?卖鱼的?一个卖鱼的伙计能被宫遮断看上?鲜于和他后面的那些同伙都难以置信,完全不相信眼前的这个文文静静的小伙是个卖鱼伙计,但是宫遮断他也没理由说假话。
“城北鱼市唐微言,多多指教。”
唐微言也像模像样的行了下礼,右手成拳,而后便动了,他离鲜于十步左右的距离,瞬间缩短至一拳的距离,待鲜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唐微言的拳带着破空声停在鲜于正脸前。
鲜于这时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不是躲闪格挡,而且左拳侧击出去,竟是想把唐微言那拳头打回去,在左拳侧击的时候,鲜于的右拳同时轰向唐微言的腹部,这套路被鲜于练了不下百次,左手虚攻上,实则右拳攻下,被抢先手总能以这招打回去。
唐微言见此自然垂下的左手,悠悠的往上一提,居然挡下了那来自右拳的实攻,鲜于的右手手指开始不自然的卷曲,鲜于被逼急退连连,眼看要退到大殿外去,他那群同伴撑住他的身躯,收回的左手握住右臂发力,才止住了右手不自然的卷曲,这一手是鲜于完全没想到的。
“你这是什么招式还是什么术!”鲜于十分意外,唐微言居然把鲜于右手的力给卸掉而且反了回去。
“宰鱼前你要把鱼捞上来,鱼在水里的时候力气是最大的,我们那里的前辈就教了我这种化力而返之的手法收拾那些在水里无法无天的鱼。”唐微言也丝毫不吝啬的说了这招的来历。
“居然把我当成任人宰割的鱼,我可饶不了你了。”
鲜于一听自己居然被收拾鱼的手段给收拾了,本来强压着的怒意也一并爆发了出来,鲜于周围的气温慢慢升高,双手也泛着黑红色的雾气,强化或影响自身,这便是行霸道的主要特征,黑红色雾气缠绕着双手,鲜于脚下发力,便向唐微言轰去。
他刚才也吃了那化力而返的教训,这次他把力道掌握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心想唐微言这小身板,就算自己降低力道,也能让他吃点苦头了。
唐微言也没想继续用那招,这次他直接迎着冲来的鲜于,眼睛死死盯着鲜于,抓准了时机,就在拳头快要轰向头的时候,他缓缓抬起右手,像是抚摸一样的,点了下鲜于那带着黑红雾气的右拳的手背。
顿时,鲜于便觉得自己的右手像是有一座山压在上面一样,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抱着右手蜷缩成一团。
“不...不可能!我明明控制好了我的力道的,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不可能..不可能...”鲜于的斗志就在交手的那两招里完全被击溃。
唐微言走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鲜于,“的确,你破我先攻的那招套路十分妙,而且力道也不小,我得承认,我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再用相同的招式了,第二招,我只是简单的加上了我自己的力,把你打趴下了而已,不得不说,你身体很结实,我这两招卸鱼的手段,用在你身上你却没有晕过去,要是那些鱼的话,可能早就被师傅们下锅了吧。”
唐微言这陈述事实般的口吻,让在场的人都很无语。
“宫遮断!你骗我!”不甘心的鲜于撑着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说他是个卖鱼的小伙计!想不到你这堂堂的长老院院首,南国卫老大,居然为了让我们吃瘪,而骗我们!”
“老夫我可没有骗你们,他确实是城北卖鱼的小伙计,难道你们在外面这么些年,却忘了都城瑞安的城北是什么了吗?”宫遮断此刻也是带些怒意。
“喂...不会吧...我记得都城的城北是金鳞潭。”
“金鳞潭?那不是护城河的主干吗?”
“据说护城河里的那些金鳞,就是金鳞潭里面的。”
“他说的城北鱼市,不会就是金鳞潭吧。”
鲜于身后的那些人议论纷纷,说着说着就道出了真相,想着想着就不寒而栗,金鳞!那可是传说能化龙的鱼,虽然只是传说,但是金鳞的恐怖大家都还是有所耳闻的。
以前北原凭着当时弓手骑兵的强悍,直接捅穿了南邦的西边,直捣都城瑞安,当时人心涣散,都城子民几乎绝望之时,城北金鳞潭管事,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开闸放水,直接炸穿金鳞潭的西坝。
大水把当时的瑞安冲的一片狼藉,北原军队当然不会怕这些洪流,但是他们忽略了伴随洪流的还有那令人胆颤的金鳞。
金鳞性格暴躁,食肉,水栖,长有后肢能上岸,战斗力惊人,就在那一战里,凭着金鳞潭的金鳞,就把北原的军队啃食八成,溃不成军。
此役过后,城北金鳞潭管事,成了英雄,在当时的长老会直接废掉了当时的帝国皇帝,城北金鳞潭管事在子民的维护下成了新的皇帝,成为皇帝这事情听上去确实很荒诞,但是其中的内幕就不可知了,至少现在南部帝国还是好好的存在着,没有被北原碾平。
“如何,我这鱼市里收的唯一的一个学生怎样。”
宫遮断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狼狈不堪的鲜于,继续说道,“玉柳鲜家,以笔墨纸砚闻名,其家风文雅平和,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是这样一个样子,你是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紫戒实力在你这等年龄的人中实属不多见,但是你的心境浮躁不堪,若你不提及你的名号,我都看不出来你是鲜家的人。”
已经惨败的鲜于,听着宫遮断的挖苦,并没有生什么怨气,反而很不甘心,宫遮断说的都是事实,自己本身悟性很好,就是太过看重那些浮华,和家族里面的人都格格不入,自己融不进去索性就离开家族去外发展,凭着自己的天赋,也学了几手橫练功夫,在同龄的圈子里稍有成就。而如今却败在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手中,心里的不甘心,又想起家里人对他的教诲,后悔,痛恨,各种情绪也冒了上来。
鲜于挺直了身体,对着宫遮断和唐微言深深地鞠躬,声音颤巍巍的,“今日之事全怪我,与我身后的兄弟无关,多谢宫老和唐兄弟的出手把我打醒,我今天堕了鲜家的名,小子知错了!今日擅闯乌殿全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求宫老责罚。”
事后,鲜于一行人把乌殿的广场打扫了个干干净净后,宫遮断便放了他们走,看着被扫的干净的广场,宫遮断也甚是喜悦,唐微言在一旁说道:“老师,那人如此鲁莽无理,为何你会放过他,不让他吃点苦头?”
“苦头?我之前的那一番话就够他吃半年了,而且看样子他也准备回鲜家了,也算是为我们南部帝国招揽了一员不可多得的人才吧。”宫遮断表情凝重道,“应该是为这片大陆吧。”
“这话怎么说?我倒不觉得他那一身横练功夫能算什么人才,顶多算得上个百夫长吧。”唐微言有点想不通。
“你真的是在鱼市呆久了,信息不通,你真以为玉柳鲜家是以笔墨纸砚闻名的吗?”宫遮断鄙夷的教训着唐微言。
“对啊,不是你说的吗?”唐微言回以鄙夷之色道。
“玉柳鲜家有一门不外传的术式,和鲜家的家风一样,文文雅雅的,叫书空术。”宫遮断看了看天上,在面前虚划几下,回忆道:“一杆笔,一台砚,便可败敌。”
“奇怪的术。”唐微言脑补了一下,一个人右手笔左手砚台,一边沾墨,一边应敌。
“咳咳。”
“这天气这么好,老师,怎么感冒了?”
“老了,老了。”
宫遮断没有告诉别人,他在院落也受了不轻的伤,被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