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道行非浅,竟然能随心所欲出入禅定!」青袍仙人跃下被定境冻止的飞剑,与莫时秋同样头下脚上的「站在」云端上,来回打量莫时秋后道「我见小兄弟目光有神,骨骼精奇,体内真炁充盈,显然是同修之人,你师承何处呢?」
青袍仙人风度翩翩,笑容可掬,让莫时秋身感亲切,面对提问毫无戒心,欣然回道「在下剑术师承京城广武堂陈广华,内功心法则是太湖水月寺智空所教。」
青袍仙人眼神灵动,想了一下后道「喔,小兄弟皆师名门,但二位师父均非修仙之人,你怎会有仙家修为呢?」
莫时秋突然想起在逍遥宫与白袍老者所言,答道「在下因服金丹脱胎,饮云浆而换骨,并非修仙之成果。」
青袍仙人豁然醒悟,笑道「原来如此,想必小兄弟曾到过逍遥宫见广真子,难怪你我会有缘在此会面,既然有此机缘我便传你修仙心法吧。听了!」
青袍仙人双手后背往飞剑走去,吟唱道「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自性住,性住气自回。气回丹自结,壶中配坎离,阴阳生反复,普化一声雷。白云朝顶上,甘露洒须弥,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坐听无弦曲,明通造化机,都来二十句,端的上天梯。」唱完洒脱跃上飞剑,化作一道银光消失在光芒里。
时空在银芒消逝的同时骤然转动,莫时秋突然「站不住」云端往下坠落,手脚不住挥舞试尖叫,就在坠地之时猛然从梦中惊醒。
睁开双眼后莫时秋发现自己躺在石床上,四周光线微弱似乎在一座石室内,惊魂未定地起身走到室外,赫然发现不在逍遥宫内,附近地形十分眼熟,似乎是龙岩洞的第一层,不禁心惊「难道这一切都是梦!」
莫时秋开始怀疑之前所见的逍遥仙宫、守剑人广真子、七星宝剑、瑶池云浆,乃至于天外飞仙等都是梦境而非事实,就在心起疑窦之时忽然想起大腿曾被广真子的剑气所伤,连忙伸手抚看,发现裤子上真有一个窟窿,这才心定。
「原来不是做梦,可是我不是应该在逍遥宫里吗?怎么会突然躺在石床上。」
莫时秋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甚至动身沿原天沟的路线再走一次,但不论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当初进地宫的路,颓丧之余放弃再寻,沿原路出洞后,朝洞口跪拜磕三个响头后离去。
***
「师父,徒儿回来啦!」
莫时秋未进寺门便大声呼喊,此时智空正在佛堂坐禅,听见莫时秋的声音霍然惊起,连忙出寺迎接。
「我的好徒儿,你终于回来啦。」智空像许久没见到莫时秋般,抓着他的手十分激动。
莫时秋不懂为何智空会用上「终于」二字,好像他已经进洞很久似的,调皮笑道「图儿才进洞一天,师父就这么想徒儿啦。」
智空听完叱道「什么才过了一天,你进洞整整七天没消没息你知道吗?」
「七天!」莫时秋难以置信的惊呼,心想他找路进逍遥宫跟广真子遭遇顶多不过半天,如果再加上作神仙梦睡了一觉,也绝对不会超过二天,不管怎么算都不会是智空所说的七天,因而狐疑道「师父你没骗我吧,怎么可能已过了七天。」
「哎呀,师父不是跟你说过出家人不打妄语吗,你是真的消失了七天,本来为师还以为你可能为了什么事先离开了,还去渡船头问船老大,但他说这几天从没见过你,害我转而担心你是否遇害了,本想再过一天再不见你,便要亲自进洞去寻你了。」
莫时秋见智空担心之情溢于言表,心疼地道「对不起师父,让您老担心了。」
智空晃手道「无碍,倒是你七天没吃东西现在肚子应该很饿吧,为师先去弄碗素面让你填填肚子,有气力了再来谈这几天在洞里到底发生些什么事。」
智空话说完便往佛堂后头走,要去帮莫时秋煮面,却被后者一手拉住道「师父,别麻烦了,徒儿不饿。」
「怎么可以呢,七天没进食人会发晕的,你等等,师父弄碗面很快的。」
「别了师父,我真的不饿。」
「哎呀。你这孩子,你看你的脸色,还说...」智空瞧莫时秋的神色,本想七天没进食应该面黄肌瘦,但没想到他竟双神深湛发亮,满脸神采奕奕,一点虚耗的模样也没有,因而话说到一半便卡住。
「你这孩子到底在洞里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神采飞扬像换个躯壳似的。」智空边讲边打量莫时秋。
「师父这说来话长了,徒儿也想把在洞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你。」
「好好,我们先到一旁坐下,你再好好说。」
二人到佛堂一角的椅子上坐下,莫时秋将在洞中的奇遇枝叶不差的全说给智空听,后者听了双眼睁大啧啧称奇,摇头直道「徒儿啊,你这世的福份可真不薄,没想到竟让你遇上了纯阳子吕洞宾。」
「吕洞宾!」莫时秋惊讶的看着智空。
「是啊,你可知你方才念的那首诗是纯阳子有名的修仙志,名为『百字铭』,今日你遇上他亲传这是何等的福份。」
「师父...」莫时秋诧异到不知该说什么。
「你这次进洞除了仙缘福至之外,在追缉傅七的下落方面也不能说全无所得,守剑人广真子讲的那句『杨玄的宝藏已运往海外』这条线索,让为师突然想起,这跟我这七天在闭关房里找到的东西或许有关联。」
「师父!是什么东西有关联?」
「为师在闭关房里的团蒲下找到疑似罗森亲笔写下的『鬼岛』二字,这几天来一直在想太湖里没有叫做『鬼岛』的岛啊,经你这么一说突然灵光一闪,或许鬼岛就在海外,杨玄的宝藏就藏在那儿,闭关房里画的地图是罗森想进龙岩洞窃取宝剑所为,但真正想告诉王宾的藏宝地是写在团蒲背面也说不定。」
莫时秋如梦初醒地道「搞不好真是如此,那么鬼岛在哪里?师父!」
「这为师的就真的不知道了,我在这里住那么久,从没听说过有这个岛。」
莫时秋突然想起,拍了一下大腿道「有了,我去问这个人,他铁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