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时秋走进龙岩洞里,洞外虽然天寒地冻,但龙岩洞内却温暖如春,洞里洞中有洞,奇石林立,鬼斧神工,曲折蜿蜒,地沟里泉水清澈见底,潺湲而流,波光粼照石洞,倒影映照,虚实相见,看在莫时秋眼里宛如迷宫幻城。
莫时秋仅靠手上一张智空给的手抄便进洞寻路,据智空说这张手抄乃北宋年间一位苏州府尹听了道士的传言所记,曾依此进石洞找到仙宫,但年代已相当久远,且无人证实,连智空都对传言报以怀疑,不过这已是莫时秋唯一可凭之藉了。
手抄上记载入洞后随大沟槽蜿蜒而行,经十八洞可遇银河飞瀑,其下即为仙宫。
小径地面十分湿滑,稍有不慎便会滑落沟槽,莫时秋小心翼翼的以火炬照路,踩稳每一个步伐,依手抄沿洞内最大的地崁而行,过洞而数,其中或有错乱,亦有岔路行错再返,但终遍寻不着飞瀑,颓丧之余找了一块石台坐下休息,顺便对照手抄是否有误。
「没错啊,顺着大沟渠走,过十八洞后便会见着银河飞瀑,走了这么远早过十八洞了,怎么连个瀑布声都没听着,难道手抄有假?」
莫时秋心里开始怀疑起手抄的真实性,一时心烦将手抄至于一旁倒头躺在石台,看着洞顶一根根倒插的钟乳看得入迷,忽然间发现洞顶钟乳柱间好像嵌着一条沟槽,槽内布满龙鳞石纹,远观有如一条盘旋在天的巨龙。
莫时秋灵光一闪「难道手抄上所记载的沟槽并非地下的崁沟,而是嵌在洞顶的沟槽!」
莫时秋连忙跳起,拿起火炬照着洞顶沟槽循线而行,沟槽如龙蜿蜒曲折,一下朝东,一下往西,上一步往南后,下一步又往北,常与原路交叉回溯,让莫时秋越走越疑,怀疑是否在绕圈子。
「不管了,跟着走便是。」
莫时秋把心一定继续沿着天沟走了约一个时辰后,洞穴开始起风,路渐渐变窄,光线慢慢灰暗,原本地下崁沟里透光的泉水已不复照明,渐渐地看不到周遭景物,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已经可以慢慢听到湍流的泷泷水声。
火光受风飘动摇曳,龙纹天沟忽明忽暗,隐晦难见,莫时秋需全神贯注盯着天沟,才不致错失路径,但因太过于专注上头,完全没注意到脚边的地崁起伏,突然一个踩空,身子顿时失去重心而滑倒,整个人往地崁里跌落,噗通落入水面,手上的火炬碰水熄灭,洞穴瞬间被黑暗占据。
崁里水冷如冰让莫时秋打了个冷颤,暗里抓瞎想找到可已攀爬上岸的落手处,但没想到地崁壁面长满了青苔,平滑如玉难以落手,以致身子随着湍急的水流载浮载沉,不小心喝了几口水。
渐渐的泷泷水声越来越响,莫时秋心知瀑布应在不远处,若不赶快找地方上岸,将随着流水被冲下瀑布去,到时便吉凶难测,于是尝试以指甲抠住石壁,减缓流去的速度,但水流实在过于湍急,身子根本支撑不住,最终仍脱手被流水带到瀑布一冲而下。
「哗!」莫时秋被瀑布强大的水流冲入深潭,呛了几口水后,努力游离因水下冲所形成的涡流,狼狈的爬上岸边,坐倒在地喘气如牛,带着尚未平复的惊吓,看着高约三十几丈的瀑布如银河倒泻,流入深潭激起朵朵白色水花,气势滂礡,蔚为大观。
「没想到洞里竟然真有瀑布,而且还如此壮观!」
莫时秋将湿掉的鞋子脱掉,赤脚站起抖了抖身上的水,转过身背向瀑布,蓦地被眼前的景色震摄,瞠目结舌呆伫原地。
眼前巍然矗立四根擎天大柱,拔地撑起三十几丈高的洞顶,柱面雕有升龙扶摇而上,浩气参天,四根大柱中间屹立一座石阶高台,楼阶宽阔绵延无尽,正中崁雕九龙石壁,气势雄伟。
莫时秋惊呼「难道这里就是仙宫!」
莫时秋远挑高台上似乎设有祭坛,不管仍赤着脚,走向殿前拾级而上。宽阔的石阶切面平整,光滑如玉,赤脚其上宛若踏冰,寒气直透骨里,莫时秋耐着寒一口气直登台顶,见台上原来并非祭坛而是一只石棺,内心微讶。
整座石棺毫无雕琢,看来素雅朴实,棺盖与棺廓密封无缝,完整无瑕,莫时秋手抚石棺,触感粗糙,棺面风化坑疤纳藏积水,感觉年代甚是久远。
「宝藏会否藏于棺内?」莫时秋如是想着,接着望向四周,见高台后方的石壁上凿有许多小洞,洞里供有石像,其数略为一百零八,石壁下有窄梯,望眼穿底见小池泉涌无间,其他便别无他物。
「既然来了就打开瞧瞧吧。」
莫时秋决意后双手轻推棺盖,发觉比想象中沉,于是稍加使劲,不料棺盖推动后突然变轻往外横退,「匡」的一声掉落在地,在地穴里响起轰然回音。
莫时秋连忙摀住耳朵,待声响消退后方才放手,身子趋前探首棺内,发现里头躺着一把无鞘玄铁长剑,剑身上钻有七个直列小洞,乍见恰似北斗,好奇下俯身拾起,岂料玄铁剑沉重异常,非得双手使劲方能拿得动,心中讶异「谁能舞得动此剑?」
莫时秋双手取剑,剑才出棺便突然刮起一阵强风,莫时秋撇头避风之时,眼睛余光忽然见到一道光影朝他急速窜来,心头一惊。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