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洞干净整洁,洞深甚浅,不过半丈有余。里头铺着一张石床,中间摆有石桌,桌上供着三清,三清太上老君的画像刻在崖壁之上,形神严苛却不失祥和。石床上躺着一人,那人肤色白润,却似没有精气神,此番正昏睡着。
少顷,那石床上的人缓缓醒来,只觉头脑胀痛,左右张望,微弱的烛火中四处打量着崖洞。却不知身在何处,细细想来,只记得早前晕厥在那茅草院落里便没了映像。
方云川从石床上起来,缓步徘徊绕着崖洞走了一圈,仰望崖壁上的三清老祖画像,对这道教祖师也是仰慕不已,恭敬的叩了个头。翻转起身又走到另一面崖壁之前,右手端着石桌上的烛火,隐约见那青苔封蔽的洞壁上似有字迹,伸手抹去青苔,果然几行雄劲有力的字迹,字体飞扬,飘逸无双。:“玉——女心经,挤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方云川口中嘟囔,心下想到,这不正是当年王重阳留在古墓的16字真言吗,缘何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思绪凌然。又接着往下看去。“九阴真经,天下无双,誓言不习,终难按捺。”行文至此似乎有停顿,然接下去却没了下文,看来刻这真言之人有意不继续书写。思来想去,这人怕也唯有王重阳本人了。
思虑间,洞口一个身影徐徐而来,转身望去,正是日间的老者。方云川心中揣揣,想想这人若要加害自己怕也早没生机,是故反倒平静下来,只恭敬行礼。
老者细细的打量他一番,甚微满意的笑道:“你这娃娃倒也命大,平一指医你病端,却留有一手,索性你还能挺了过来。”
方云川木讷一番这人久居深山,却能洞悉医我之人,实在高深莫测,只不知他这话中的留一手,说的又是什么。遂问道:“还请前辈明示。”
老者道:“观你日间身法,似有桃花岛黄老邪的影子,你与他有何渊源。”
方云川忙道:“正是家师”
那人爽朗一笑道:“黄老邪一生收徒,严苛至级,虽个个徒儿皆当世俊杰却……”他这个却字之后没有继续,反倒是撇了他一眼,接着又道:“你可知道,你重伤疟疾久矣,平一指的医术便是再高,医的好你,却忘记告诉你,短期之内不可强行运功,经脉之伤非比寻常,想来你短短数日不知调养,却还强行运功,这么做可是苦了平一指救你的一番苦心。”
方云川若有所思的说道:“前辈的意思是,我若强行运功,会牵扯旧伤。”
老者微微点头道:“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本身修为不差,但旧伤成疾,今日我观你颜色便洞悉一二,是故布下迷阵,以探究竟,果不其然,你气血上涌,伤疾心脉,才会导致晕厥之态,索性你根基牢靠,若不然,早以一命呜呼。”
方云川顿悟一番,心思,怪不得当日平一指说了一句:造化使然,医好就是医好,医好了也是医不好。言外之意,说的就是不可仓促求进,久伤需调养,只不过这几日一心想要恢复往日功力,是故练起功了越发用心,一时间真气横行体内越发激烈。如此看来这番用功反倒是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