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闻言慌忙大喝一声道:“过儿,接弓”,杨过翻身直上,腾空接过向自己抛来的长弓,立足身形,将重剑插在身前,拽过一员叛军,扯过其后背的箭囊,随手一抖,一尾羽箭腾空,他瞄了瞄不远处的刘延庆,甩手接过羽箭,侧起身子,拉弓搭箭,弓弦嗡嗡,嗖的一声,羽箭破空而出,正中刘延庆脑门,一击毙命,旁边的护卫大吃一惊,吓的中军大旗也给打翻,不多时,乃见中军大旗滚落,又闻此起彼伏的叫喊:“主帅毙命了,主帅毙命了。”叛军终究兵败如山倒,如潮水般退去。
襄阳城郭府内,作别言谢的朝廷官员将领离去之后,一众江湖儿女才相聚一堂,个个身形疲惫,却不失凌然。郭靖环顾周围,拱手以礼道:“此番击退叛军,若非诸位鼎力相助,后果不堪想像,郭靖在此谢过诸位了。”
一番寒暄,黄蓉瞅了瞅程英,又看了看黄药师道:“爹爹啊,你这闭门弟子也来哩。”。程英略微含羞一笑,心中却翻滚难立,这其一是此前刚与杨过作别,多有不舍,其二,师弟方云川已经离开足有两月,还无音讯,若师傅问起原因该如何是好。
黄药师正欲说话,一旁的洪七公道:“不厚道不厚道,蓉儿,黄老邪不厚道,连你都不知道,程英可不是他的闭门弟子。”
在场众人皆是旧相识,也尽知晓程英乃是黄药师的闭门弟子,如今洪七公这一句话,却让大家来了兴致。黄药师哈哈一笑道:“程英怕是再也没有资格做我的闭门弟子咯”他这一说自然是印证了自己的闭门弟子另有他人的说法。随后又望向程英道:“程英呐,你的师弟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程英娇羞愧疚的低着头不敢言语,半响才嘟囔着道:“走丢了”。黄药师眉头一皱道:“怎么回事。”,程英无奈只可把当日之事说明。到了这里洪七公胸中已然明了,方云川果真是黄老邪的弟子无疑,若此刻说起自己与他的纠葛,怕当着众人的面子损了黄药师的面子。只好闷声不语,心思缜密的黄蓉似乎看出了端倪,待众人相继离去歇息之后,黄蓉笑意可人的拉着洪七公的手道:“七公啊!我这可有上好的酒菜,就给你单独留着的哩。”
洪七公指了指黄蓉的鼻子,开心的笑道:“还是蓉儿待我最好了。”黄蓉话锋一转道:“这好酒好菜自然是独一份,可七公也不该对我有所隐瞒啊!”洪七公狐疑的说道:“我隐瞒什么了。”黄蓉嘟着嘴道:“你要不说,这酒菜我就给爹爹送去,不给你哩。”洪七公叹了叹气道:“你这丫头片子,依旧是如此,这世上怕也没什么事情能逃过你的法眼。”黄蓉嫣然一笑,虽早无少女芳华,却又多了一份雍容之韵。她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爹爹收了闭门弟子之事,另外那程英说与他走散了,不知所踪,想来七公你一定知晓。”
洪七公叹气道:“蓉儿,此事我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是故我便沉默了,可现下里,你问起来,我也该同你讲讲。”
洪七公随之将此时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黄蓉听后,心神不宁,忧心忡忡道:“如此说来还当真不能当众说,我爹爹向来自视甚高,能入他法眼的弟子世间少数,程英当年无外乎是人情所致,若真要讲究起来,单说程英的资质我爹爹是自然看不上的,如今他从收一个闭门弟子,自然是欢喜的紧。之前和众人说起来的时候,也足见他一副欣慰的样子。若是让他知道此刻他的手筋脚筋俱被人挑断了,他如何承受的了这个打击,七公,此事蓉儿还要多谢你的不言了。”
洪七公道:“之前他说自己是黄老邪的弟子,我还不信,如今看来不假,我看我还是早日回分舵,若再出个岔子,怕是他日黄老邪知道后,会要了我的性命。”黄蓉点头道:“且去看看他那手筋脚筋还有复原的可能,我就不留七公了。”洪七公道:“此前我看过伤势,不轻不重,若有造化,还有救治的机会。”黄蓉黯然自语,甚为忧伤的说道:“爹爹一生收徒,除了程英,尽数没有好的下场,因为这事,被江湖众人嗤笑不已,也为一生憾事,如今这闭门弟子又遭此难,做女儿的委实难受,七公,蓉儿求你,此去分舵,好生照顾那人,若无必要万不可透入给爹爹知晓,只等哪日医治康复后,才好说明啊!”
洪七公皱了皱眉头道:“蓉儿,杨过这小子走的那么急,若是他没走,倒还真有救治之法。”黄蓉眼放光芒,喜道:“此话整讲”洪七公道:“杨过这小子,邪里邪气,身边奇人异士的朋友非常之多,据我说知,那百草仙手中奇珍良药颇多。若能让杨过问他讨得一味良药,医治好他也不在话下。”
黄蓉道:“此事可行,杨过虽然已走,若有需要,我自可亲往古墓于他说明,凭他与爹爹的交情,此事应该没有大碍。”洪七公又道:“蓉儿也莫过于焦急,即便百草仙处无良药,一灯大师也是深通药理,如今只要好生调理好那小子,医治之事,急切不得。”
黄蓉点点头,又相继寒暄片刻,送走洪七公之后,郁郁寡欢的回到厢房,瞅见正在处理伤口的郭靖,心中又莫名的多了一丝伤感。郭靖见她闷闷不乐,凛然笑道:“蓉儿,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你不要过于伤心。”黄蓉咧嘴一笑,将头埋进了郭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