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大家好,我叫程晓慕,是从实小毕业的,很高兴认识大家,谢谢”
看着倒计时板上大大的『2』,这三年的一幕幕在脑海浮现,想起初中开始的第一天,想起初中的同学,想起体考那天给班里两个大寿星开的生日爬梯,想起昨天中午哭着说起以前的闺蜜,想起不辞而别的死党,想起以前……说好要坚强的我,还是忍不住抽泣起来,明明早知道迟早都要分开,却还是在最后一刻崩塌了所有坚强的心墙。
最后一天。
哪怕曾经最讨厌的英语课堂都好像充满了粉色泡泡。那么珍贵。
“九一班,九二班的同学们,请拿好劳动工具打扫操场”
原本所有人不舍的眼泪,都在“不说再见”里显得格外美好。
擦干泪,给所有同学一个大大的微笑,开启我的大嗓门功效“走吧,最后一次一起拖操场”
“记号笔,谁有记号笔。快快快,汪校在教学楼呢边,快快快”于是一帮人一窝蜂拿着记号笔冲向了不知所云的政治老师——汪校。
“快快快,化学老师在‘小黑屋’外面站着聊天呢”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又像疯了一样冲向楼下小黑屋
于是说好的打扫卫生就变成了各任课老师的“粉丝见面会”,各种索要签名……
中考前三天。
咋办啊,考不上可咋办啊。虽然心里急,却还在悠闲的看电视。
于是中考前三天我就在吃饭睡觉看电视里度过了,真是怪了,作为一个学酥,我居然能在中考前睡得那么沉。厉害了~
“咋办啊,我好紧张,万一考不上……”
“别紧张,加油,不就是考试么,你就把它当模考就行了”
在六十几人挤着的车厢里,且不说室外温度二三十,就算是零下都够热了。
于是,挤满人的车以蜗牛般的速度缓慢前进着。
带着满身的汗挤出公车的我们,送给车厢里要去另一考场的同学一个大大的微笑,用“手部扩音机”朝着车离开的方向大喊一声“加油——”
加油——车远了,最后一次和你们并肩作战,加油,都要加油。
看看头顶的太阳,深吸一口气,冲同行的朋友挤一个略带苦涩的微笑“一起加油,最后一次并肩作战?”
“嗯,加油”
考场学校开始过安检了。
……
“终于考完了”伸一个大大的懒腰,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拿好自己的“百事可乐”向校门走去。
“晓慕——”猛的转头,果然是她。
“停,学霸君,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一堆‘英语听力没听到’‘化学最后一题又看错了’之类的话,别虐我了”于是学霸君就很激动的看着我,“我天,神了,你咋知道的,心有灵犀啊咱”
“灵犀个鬼啊,你每次考完都是这么说的,然而结果~”
“哈哈,那是运气啦。走吧,商量商量明天去哪玩吧”
“哟吼,解放咯,哈哈哈哈”
…………
贰
“喂,你们咋还没到啊,都几点了,天啊,我都快饿死了。”
“不是不是,你们人来了,东西呢?”
“天啊,厉害了,那我们一帮人来这号码,我天”
好吧,我承认我又暴躁了?
“你们快去买食材,然后你们就快去抬烧烤架,诶,不对啊,你们的竹签呢,没竹签烤个鬼阿,喂喂喂,还有你们的锅呢,锅!!”以上都是如此白羊的我
“啥,什么锅??”
“我去,厉害了,你们做火锅不用锅这种神奇的东西么”
“额,啥玩意儿,我们还要做火锅?这‘荒郊野岭’的?没搞错吧”
……
于是我们的“火锅店”和“烧烤摊”在中午十二点就正式“开业”了
“哇丫丫丫,快快快火锅开了,快快快,再不吃就煮过了”
“天哪,太好吃了”
“程晓慕,手艺不错嘛,可以考虑当个厨师啊,哈哈”
“→_→你走,我生是川大的人,死是川大的鬼,别动摇我决心,哈哈哈哈。不过,我这没怎么做过饭的人被你这么一夸,还是很自豪的,哈哈”
“哇塞,李群,你这考的都没熟好么,这火腿里还有冰沙,打你啊,这吃了不得拉肚子啊……”一脸吃了翔表情的焦若星无语的拿着手里的串儿可劲的在李群面前晃。
……
“这宽粉谁做的,程晓慕,你家卖十三香的啊,你到底放了多少十三香在这锅宽粉里,天啦噜”面对一脸无语的众“食客”
诶,我干什么了么,十三香放多点不是更好吃么,这帮人啥口味,真是的。于是满脸无语的我拿起筷子夹了一条,放到嘴里。“噗,呸呸呸”刚放进嘴里的宽粉就被我立马吐了出来。
“我天。咋全是十三香的味儿,你们也真是重口味,倒了吧”我正找抹布准备拿起锅倒掉那锅宽粉的时候,“不行,倒个鬼,爸爸还没吃饱呢”
“哈哈哈哈,那你们吃你们吃,还真是对我充满了信任,不怕拉肚子的汉子们,加油,哈哈,不行,你们得给我留点,我也还没吃饱呢!”
“快快快,程晓慕,到你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哈哈,哈哈,程晓慕,别的不多说了,你就给我们说说你包里装了些啥吧”污神赵北音大笑道
“赏你个大白眼,不就大姨妈贴么,有啥不能看的,再说了,又不是我的,哈哈哈”
……
叁
“厉害了,赵北音,顾贤阙,你们死半道了啊,程晓慕等会就错过火车了,都开始检票了”
六月的早上,慕尔格还像初春似的有些凉。车站广场三三两两的人,仿佛还很睡眼惺忪。是啊,这大早上的,城市都还没醒,这些急着赶车的人就起了。
当然,这些人里面也有我一个。
车站广场,冷的发抖的我,上蹿下跳的岳莉(比岳),还有急得要死的焦若星,以及骑着摩托疯狂赶来的顾贤阙,张庆军,赵安(鸭宝)还有赵北音。
看到他们来,我们都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错过。
聊了一会儿,我该撤了。带着眷恋和不舍,看了看他们,重重的挥了挥手。
我天,这台阶咋这么多啊,我天,厉害了,妈呀,重死宝宝了。嘿咻嘿咻,一二一二。
“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和火车票”
“额,呢个,户口本行么”
“可以”
“你才十五?不能单独旅行的,你快去退票吧”
“为什么啊”
“中国铁路有规定,未满十六岁的未成年人是不被允许一个人旅行的,趁还没开车。你还是快去隔壁售票大厅退票吧”
“可是我要回去啊,我能不能不退票,你们就让我上车吧”
“主任。这有个十五岁的姑娘……”
哈哈,最后我还是坐上了那趟去CD的火车,想知道我怎么做到的么,哈哈,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坐上了火车,听着列车上的歌声和简历。
我坐在窗户边,头倚着蔚蓝色的小窗帘,看着外面的“慕尔格站”四个大字,心里又充满了不舍,对,我知道,我很清楚,那就是不舍。对这个城市的不舍,对这些人的不舍。
闭上眼,不去看。脑海里却全是早上自己虚荣的一幕幕。对,是虚荣,是无耻的虚荣,是被自己用语言包裹的冠冕堂皇的虚荣,是我用这拙劣的演技掩饰的虚荣伤害了他们。是我的错。
“晓慕,明天早上让你爸爸送你去车站吧”
“不用了,我同学要送我,你们多睡会吧”
“明天让你爸把你送到车站不就完了么,同学能跟爸妈比么”
“你烦不烦啊,都说了不用送了”
“晓慕,我送你到路口吧”
“哦”
“好了好了,就这吧,我同学就在那儿呢”
“咋了,你还觉得我出来给你丢人的是不”
“没有,我只是,算了,那你回去在躺会吧,我就走了”
在别人眼里,程晓慕是一个神经大条,大大咧咧的人。可我能清晰的感知到,妈妈被我伤的很深。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那句,对不起。
睁开眼,才发现,泪水已经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列车就要出发了,请……”
我听到广播才想起来要给爸妈报个平安,还要给鸭宝他们打个电话。算了,发短信吧。
“我坐上火车了”
“火车出发了”
发完两条短信,叹了口气,轻按了下开机键。
带着晕车,硬座的痛苦,撑过了两天一夜,感觉真的跟死过一遭一样,痛苦,非同一般的痛苦。
终于到了,闷热的CD我来了,你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