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粟皱眉思忖,难道他在盛汤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
“不会是孟先生你动什么手脚了吧?”
可这也不太合理啊,他为什么这么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
孟程舜闻言无奈失笑,这女人的思维方式真的是不走寻常路,正好他也失了逗弄她的心思,干脆告诉她又如何。
“汤里加了虾酱。”
米粟闻言惊得长大了嘴,满脑子只有三个字,那就是:为什么?
“苏阿姨故意的?她知道我海鲜过敏?”
孟程舜撇嘴轻蔑一笑,“没有什么是她查不到的,但我还是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她花费那么多心思。”
米粟听得一知半解,但至少有一点她总算是明白的,那就是,苏阿姨的确是明知她海鲜过敏还故意在汤里加了虾酱,还一再劝她多喝汤,那一桌子辣味也是故意的,因为苏阿姨根本就知道她吃不了辣,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喝下加了虾酱的汤,可是为什么呢?妈妈不是说苏阿姨是她的恩人吗?
果然,她的感觉并没有错,她在孟家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所感受到的敌意并不是她的错觉。
米粟脑海中的疑团越来越大,问出口却只是一句:“这么说孟先生是明知汤里加了虾酱才故意亲手盛汤给我喝的?”
米粟大脑急速运转的时候,孟程舜一直紧盯着她,自然没有忽略米粟脸上瞬息多变的表情,充满了疑惑、愤怒、懊恼的复杂表情。
“不然米小姐以为呢。”
得到肯定的答案,米粟反而镇定了几分,因为一切似乎都能串联起来了,这位看起来很了不起的孟先生之所以会亲手给她盛汤,原来不过是帮着那个所谓的苏阿姨设计她,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就为了让她过敏难受吗?
米粟半晌没说话,孟程舜自然知晓她肯定十分困惑,可鉴于这女人暂时对自己还有用,还没到毫无顾忌的时候,她不问,他定然不会多说,反正在他看来,她知与不知,都不会改变这场游戏的结局。
不愿再过多浪费时间,为了防止米粟再拉住他,孟程舜打算离开的时候还是开口说:“我言尽于此,米小姐还是不要想太多,知道更多对米小姐也没有任何好处,米小姐只要明白,不管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那么,下周六见了,米小姐。”
米粟冷眼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冷漠的脸,听着这一段冷漠的话,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升起几分凄凉感和无力感,就像她明知这人所说实在听着让人厌烦,却不得不去思考,他这话有几分成真的可能性。
她并不了解那所谓的苏阿姨,对眼前这个男人更是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知,但就她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和他的相处来看,这个男人很明显拥有着很多的金钱和也许很大的权力,在这个金钱和权力可以支配很多东西的人间,他的威胁有几分真几分假,她大概是懂的。
再稍一思索她自己和她背后的家庭,四个字便可以总结,那便是:普普通通。
米粟想着想着,只觉那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似乎就要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失了讨价还价的力气。
“你走吧。”
米粟最后能说出口的,竟也只有这三个字而已了。
孟程舜何等敏锐,自是了然米粟这算是妥协了,而至于她妥协的心路历程,他并不感兴趣,他要的,只有结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