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程舜盛好汤,正要将碗放在苏小小的手边,只听苏小小急忙开口:“先给粟粟吧,今天是我招待不周,好在秋嫂的手艺不错,这菌菇汤熬得很有味,给粟粟先尝尝。”
米粟方惶恐着要说些推辞的话,可她刚张嘴,话音差点就要溜出来的时候,对面孟程舜并未依言将汤碗递到对面米粟的位置,而是略作停顿便将汤放到苏小小手边了。
米粟囧,还好她张嘴说话的速度慢了一拍。
“你喜欢喝就多喝点,她不是说能吃辣么。”
说着还不忘打眼瞄了米粟一眼,米粟愣是从那黑亮的眸光里读出丝丝不屑的意味,合着她得罪谁了?!
“阿舜,不要这样,粟粟是个好女孩,对人家礼貌一点。”
孟程舜嗤笑,“她这样的就算好女孩了?更何况我从不觉得需要对陌生人过于礼貌,免得被人误解。”
米粟愣,陌生人那没错,可是她怎样了啊喂?!还有,为毛她会误解?
“阿舜!”
眼看对面的苏阿姨似是生气了,米粟觉得这种时候她还是说句话缓解一下?
“那个,苏阿姨,我没事的,我能吃一点辣,您别太放在心上……”
“就你也配吗?”
突然被打断,还是被莫名其妙地一句话打断,米粟一瞬便皱了眉,同时视线转向正对面此刻表情冷漠的男人。
“孟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很好欺负是吗?
孟程舜眼眉微挑,便与眉头紧皱,宛若炸毛的小白兔一般的米粟双目相对。
“不是什么人都配让她放在心上。”
嚇,多么直白又嚣张的解释!
可这句话却还是怼得米粟有些接不上话,她只要略一深想,便觉这话并不是全无道理。
不可否认的是,至少从金钱权势的角度来看,平平凡凡的她,哪有什么机会或价值被这栋豪宅的主人放在心上的?
可这难道又是她自己求的吗?她何曾想,被本该并不相干的人关注。
“孟先生这话也许说得不错,每一个人的心里或许都有一个圈,圈内是亲人、爱人、朋友,圈外可能是关系一般的同学,或者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有缘人,我以为我与苏阿姨也算得上有缘,至于我是否值得苏阿姨放在心上,如果我真有那个荣幸,那我感激不尽,如果没有,我可能会觉得遗憾,但那并不是我的错,所以,我有句话想问问孟先生你,也不知道算不算冒昧……”
孟程舜紧盯着女孩喋喋不休的嘴,脑海中却只有一个想法:她是怎么想到的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然而却还是伸出手示意米粟说下去。
米粟始终保持着浅浅的微笑,“不知孟先生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叫:夏虫不可语冰?”
呵,她倒是什么都敢说!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确有点意思。他倒要看看,她还敢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不曾,米小姐可否愿意解释?”
米粟闻言略微愣了愣,心底自然明白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可既然他要装傻,她也不怕顺水推舟。
米粟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香辣虾,站起身便将香辣虾放在了孟程舜面前的餐盘中,她并未注意到一旁的苏小小和秋嫂略微变了神的脸色,便又重新坐好,放下筷子,这才继续说:“我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说孟先生知识短浅,要说这个的话,那我便是不知好歹了,我虽然之前并不认识孟先生,但像孟先生这种成功人士我还是很敬佩的,也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可就像您面前的那只麻辣虾,在您眼中或许就是人间美味,可在我看来,却是还不如一碗白米饭好,我这么说您也别觉得我强词夺理,嗯,没错,虾是很好吃,可是很不幸,我天生海鲜过敏,所以它就算是再好吃,在我眼里也比不过一碗白米饭,因为它会让我浑身长满红疹,而白米饭却至少能填饱我的肚子,所以,夏虫不可语冰,我就是那只夏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