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帝懒洋洋地说:“恩。对了,严容华今日受了惊,将余下的那盒南海珍珠给她送去,让她压压惊吧。”
“是。”常**不由得更压低了头颅,心想过了明天,指不定又多一个妃子恨上了严容华,又不是随便来一个女人都能有皇贵妃的手段心计和运气。
平帝这倒底是宠,还是害啊?
这番对话自然不会流传出去,林忆慈也并不知道皇帝又为严容华拉多了一个仇恨值。不过就算知道了她可能也只是笑笑,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都是她经历过的,实在很难让她严容华有什么额外的想法。
宫中又多了两个有孕的宫妃,其带来的后果相当于在热油锅中掉进了一滴冷水,炸得所有人轰轰响,各宫各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宠和斗争。
几天后,高贵妃下令杖弊了涟漪和那个让严容华动了胎气的小宫女,随后又处罚了澜月宫里当差的几个宫女和太监。后宫中,一时间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严容华和豫容华有孕在身,皇贵妃也因为受伤不能侍寝,对此,不少妃嫔暗喜在心。少了三个竞争者,自已被皇帝翻牌子的机会想必就会多起来。
后宫嫔妃们个个使出浑身解说,试图从皇帝身上多分一杯羹,其中最惹人注目的,就属那位住在翠微宫东配殿的蓝婕妤了。面对这个结果,林忆慈并不意外,毕竟单从容貌上来看,就只有蓝婕妤和严容华能一较高下,如今严容华被困住了,自然会有新人补上来。
因着林忆慈受伤,便想着让长乐宫冷上一段时间,便将自己的绿头牌撤下了三个月,连今年选秀的一应事宜都交给了高贵妃和江贤妃。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对林忆慈来说,这三个月过得是波澜不兴,但还是有了一些意外。因为除了教女儿认字读书,平帝竟然偶尔也会在长乐宫留宿,当然他还不至于禽兽到对一个“病人”做出什么事来。
皇帝翻牌子召唤妃嫔,也并不全是为了那档子事。
有时候政事繁忙或者国事不顺,平帝又不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会传唤妃嫔过来,陪他聊天解闷调剂心情什么的,接下来晚上就真是盖上棉被纯聊天。不过有这种殊荣的妃嫔并不多,以前只有皇后有这个资格,毕竟是一国之母,见识胸襟亦是不俗,而自从林忆慈进宫后,就不自觉地轮到了林忆慈身上。
后宫美人无数,但是要从中挑出一个可心解意的人也不容易。
高贵妃温柔是温柔,可是柔过了头,没有一点个性;江贤妃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眼界有限;令昭仪倒是读了不少书,可是却对不上他的心意;谢充媛更是口舌蠢笨,目光短浅,平帝本就不喜,就更不可能在心情极差的时候上赶着见她了。
平帝虽然偏爱严容华那种才情出众的冰美人,这会让他有一种满足的征服感,可这不代表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喜欢对着一张毫无表情的冷脸,哪怕那个甩他冷脸的女人是绝世美女,是被他纵容出来的也不行。
一番划拉下来,也只有林忆慈是最好的选择。
由此可见,平帝的双面标准,是被非常彻底有效地执行着。因此,在林忆慈受伤期间,平帝还会晃来长乐宫的原因也就不难理解了。就算牌子被撤下去了,可是腿长在平帝身上,他想去长乐宫,难道还有人敢拦着不成?
这天,林忆慈正陪着平帝下棋,而安然刚完成了平帝考校了先前布下来的功课,好不容易让她父皇满意才获得额外赦令:同意给她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于是欢呼之下,安然就在一大群宫人们的陪同下,去了御花园里玩闹起来。
平帝思考了一会儿,才拈起一颗黑子放了下去,问:“严容华的肚子有五个月了吧,太医怎么说?”
林忆慈神色淡然地放下一颗白子,道:“太医说严妹妹的胎儿养得极好,脉象安稳,照这个情况下去,生产时应该会比较顺利。”这几个月来,平帝对宫中的两个孕妇倒没有不闻不问,还是会定期去看望她们并命太医好好看护,但却没有留宿。
平帝只问了严容华的胎,却对另一位孕妇只字不提,林忆慈也就只能装不知道,不过想起了最近宫里那一出比一出精彩的戏码,心想这应该够坤宁宫里的那位急了吧,再顺手推多一下?心中的想法转了几转。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该你了。”平帝唤回林忆慈飘远的心思,笑指桌面上的棋盘,示意该到她下子了。
林忆慈赶紧收回各种想法,再度将全部心神入在棋局上。为了不让平帝输得太难看,全神贯注是必需且必要的,不然一个不小心,平帝就得惨败而归了。可是双方的棋力相差得实在太远了,最终还是以平帝的完败结束了这局棋。
就在众人认为严容华肚子中的孩子可以稳妥妥的出世时,一场意外,让严容华腹中近五个月的胎儿流掉了,还因此伤了身子,太医说往后生育上怕是有些困难。
而严容华出事的时候,最近正得宠的蓝婕妤竟也在场,一时间,所有矛头全指向了这位同样清冷孤傲的冰美人。
长乐宫里,林忆慈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时间绷不住,竟是直接就问:“是严容华落胎?你没听错?”
瑞安急忙点头:“千真万确,不会错的。贵妃娘娘已经去了安乐宫,蓝婕妤被看了起来,也在安乐宫。贤妃娘娘已经赶过去了,娘娘,您是不是也要去一趟?”
林忆慈只是考虑了一会儿,就果断地站起身,道:“立即去安乐宫。连翘、明月,你们留在长乐宫,看好大公主、四公主和五公主,我没回宫之前,不准她们踏出长乐宫一步。如果他们硬是要出去,就给我绑起来。”非常时刻,她可不希望孩子们被无端端地卷进未知的危险中。
连翘和明月很快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不敢犹豫,齐声道:“是,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