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在武当山,他们是辰时处用早膳,午时四刻用午膳,酉时初会用些点心充饥,这之后就不再进食了,哦,亥时初入睡前还会再用一碗牛乳。
可是……现在都酉时末了,余氏却和她说还要吃饭……她真的是风中凌乱了。
余氏一听,更心疼了,想不到连洁在武当山上的那些年,居然连晚膳都不曾用过。余氏早就知道武当山顿顿茹素,可是想不到居然还只吃两顿……难怪,二姑娘比连洁小了半年,如今都已经开始发育了,可她的连洁,还是一副干瘪瘪的样子。
余氏心想,她得多给连洁补补才是。
“不吃晚膳怎么行?你要实在没胃口,母亲就让人给你准备些清粥,多少得用些。”余氏柔声道,目光坚定,显然不打算再让步了。
连洁有些淡淡的忧伤,十年的习惯啊,哪里是说该就该的了的?只是她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她知道余氏也是一片慈母之心,于是道:“多谢母亲了。”
却说春晖院中六太太早已带着八姑娘离去,黄氏神情疲惫地靠在软榻上。
她的心腹黄嬷嬷瞧见她神情有异,放心不下,忙遣小丫鬟去请了谢婉扬过来。谢婉扬的母亲是黄氏唯一的女儿,可惜红颜薄命,谢姑爷一场风寒去了,这位姑奶奶一时没熬住,也跟着去了,黄氏便将当时才五岁的谢婉扬接到了齐国公府。
这位表姑娘能说会道,哄得了老太太的欢心,加之老太太怜她父母俱亡,这么些年,九爷满了七岁就被移到前院,唯独谢婉扬一直养在老太太膝下,当真是风头无两。
婉扬进来前是被黄嬷嬷叮嘱过的,一进来就三两步爬上软榻,直往黄氏怀里钻。黄氏早在她进屋的时候就睁开了眼,不由得笑道:豆蔻年华的外孙女却还是小孩子心性。
黄氏拿帕子轻柔地擦了擦婉扬的唇角,嗔道:“都是大姑娘了却还这般不注重形象。”帕子上赫然沾了一些食渣,“这又是偷吃了什么好东西?”
婉扬羞赧道:“才没有偷吃呢!我让人给外祖母做了点心,刚才只是帮外祖母尝尝好不好吃。”说着从一旁的丫鬟如梦手中接过盘子,献宝似的送到黄氏面前,一副求表扬的神情,“外祖母,您尝尝看?”
黄氏捻了一块尝了尝,点头道:“甜而不腻、黏而不粘,婉扬真是有心了。”又对婉扬道,“连洁比你小又是初次进京,你平日里多照顾一些。”
婉扬笑道:“洁妹妹比我小,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含晖院里摆了膳,饭桌前只有林晋桓、余氏以及他们的三子一女,六爷和十爷的姨娘倒是想来伺候,可惜被林晋桓打发回去了。
连誉有些挑食,用膳的时候只挑虾饺里面的虾吃,别的一概不吃。余氏多年来一直致力于纠正小儿子挑食的毛病,此刻见他这样,便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他碗里,对他道:“连誉,你不能只吃一样东西,别的也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