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人已经安排好了。”德叔对高坐在上的国师汇报道。
“嗯。”
“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国师沉吟:“找个合适时间跟她谈谈吧。毕竟此事不只是牵扯到他们一族,可能会影响妖界神界,造成三界的混乱。”
“是,属下遵命。”
谈话结束不多久,国师察觉到书案上的茶杯微不可闻地颤了颤。
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嘴角轻扬:“德叔,这里不用你服侍了,你先退下吧。”
德叔了然:“是。”
德叔关上门后,国师懒散的靠在椅子上,食指轻轻扣打着扶手:“出来吧。”
书房里客用沉木椅上渐渐显现出一个男子的身形。
“既然来了,没去看那昆仑灵狐的新狐主?”
“你以后怕是要改口了,我不久前已经在妖名册上改成青丘灵狐了。”
没错,台下的人便是髒翳,一身骚气的红色依旧,却更是衬托出他几乎透明的面色。
国师显然不吃他这一套:“不去看看?”
“啧,你还是那么无趣,想要的从来要得到,不给人留余地。”
“妖王过奖了。不去看看吗?”
髒翳懒得和他争执,那样的话他一定会烦死的。
“不去了。”
“哦?为什么,你不是挺关心那只小狐狸吗。”
“跟你这个没感情的人说你也断然不懂,真是懒得跟你解释。”
国师轻笑:“你这是在鄙夷我的智商?”
“你还真是抬举你自己了,我明明是在鄙视你的情商~”
国师眯起双眼,露出危险的眸光。
接受到威胁的髒翳真是无奈了:“一言不合就想开打啊,还只许你噎别人怎的~”
髒翳只觉得四周气温骤降,仿佛在某个国师身后看见和他脸色一般黑气……
髒翳真是服了这个人了,说不过就想动手,他当自己是没入世的愣头青吗?
髒翳无奈耸耸肩:“不想见,不能见。”
“为什么,因为你这幅快死了的样子怕她内疚?”
髒翳诧异挑眉:“你还不算完全没情商嘛。”
国师高冷轻哼:“不是来找她那就是来找我了?”
死傲娇,髒翳在心中腹诽着面上却骚包的挤眉弄眼:“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吗~”
国师不理他快要挤抽的眼角:“想来我这主动送死了?”
“怎么会呢,国师言重了~”
想必他这还是言轻了。
“当初我要杀你,彻底毁灭魔的存在,我可是记得你跟我连打了三天三夜还一直跟我说各种道理让我放过你。现在你这个残魔竟会主动找死也算是趣事了。”
“这个嘛……”髒翳尴尬笑笑:“情不由己……”
国师无情的嘲笑他:“你一个残魔还有情?”
髒翳反击:“残魔又怎么了,也不见得你就是全的,大家都是残的,半斤八两喽~”
“哼,你岂能和我一样,你只剩一魄,算你有天大的能力也禁不起这般折腾,真是给我添麻烦。”
髒翳干笑,他确实理亏。
国师继续愤慨:“你不是不知道你的存在影响着未来的格局,你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你若再做些影响神谕的事休怪我束着你的自由!”
髒翳垂眸:“那还真是抱歉了……现在怕是你将我锁起来也无济于事了……”
国师幽深的黑眸紧紧盯着髒翳,思索着开口,语气中透露着无奈:“损伤你最后一魄了?”
“嗯,好像是。”
“……好像是?”国师咬牙切齿:“修补不了了?”
髒翳失神的望着房梁:“嗯,动摇了根基的样子。”
国师也沉默了,低咒一声:“麻烦!”
最后国师还是问他一句:“值得吗,你在之前从未见过她。”
“唔……”
“谁知道呢,我们魔可不像你们,做事情瞻前顾后束手束脚,我们向来遵循自己的心,只图一个潇洒。而你们总是活得太累,人族也好,妖族也是,神族也罢,你们总是有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的本事。”
国师冷哼:“你现在这幅狼狈样子还真敢说。”
髒翳无所谓的玩弄自己的发丝:“我想你可能会意错了,我指的狼狈不在于身,而是心。”
国师再次沉默,髒翳说得不错,他们永远做不到他那般洒脱快活。
髒翳起身,伸伸懒腰:“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国师闻言似想叫住他,话还未说出口髒翳便先他一步开口:“哦对了,你不用担心你那个什么劳子破神谕。我一开始对小炽音的感情好像是被人强行加上的,不过我后来反被为主就是了,总之定是你所维护的令人讨厌的那群人的手笔,所以你的神谕应该没有被我玩脱。”
没得到国师的回复,髒翳一开始也没打算能听见那个闷骚的回复。
髒翳的身影越来越远,声音却无比清晰地荡在国师耳边:“我们的生命轨迹早被强制钉好了框架,逃不出去就在框架中尽情做我们想做又能做到的事吧……朋友……”
“切。”国师握紧拳头,有些凶狠的眼神中闪着复杂的颜色:“谁跟你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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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交界处,一座灰蒙蒙的荒山上闪着一处光亮,是一户人家。
府邸不大像是普通商户人家,那不过是表面,普通人家,又岂能安然住在这里?
屋内,你个女子懒散的靠在椅子上询问旁边的侍女:“阿彩,进来可有什么好玩的故事能插一脚玩玩的吗?”
女子指的故事是三界所有生灵的命理,女子是个闲不住的人,一旦发现有趣命理总喜欢推波助澜地插一脚,像看故事般见证全部。
侍女阿彩深知主人这点,一直都在帮她留意着。
“有。”
“哦?还真有啊,不愧是阿彩,好阿彩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看着在自己怀里撒娇的主人,阿彩无奈叹口气,主人明明知道就算她不这样她也会告诉她的。
“不过这个命理有些特殊,牵涉到了天道,主人要是玩的话,您的存在在天道那边怕是藏不住了。”
“天道?”
“谁的命理这般特殊,竟还牵扯到天道那小子。”女子颇有趣味的追问。
“只是一个想玩与天道抗衡的远古帝神罢了。”
女子把玩着指间中樱桃,骤然邪魅地笑了起来:“想与天道抗衡?真是个幸运的孩子,竟然让我知道了。想与天道抗衡岂是易事?但是有我的帮助可就大大不同了。”
阿彩出声提醒:“天道那边……”
女子无所谓地摆摆手:“我四处折腾这么多年,他又不是傻子早就有所察觉,只不过是目前还找不到一丝线索而已。跟他面对面是早晚的事,现在不过是会提前个几万年罢了。”
女子都这般说了,阿彩自然是没有意见。
“对了,到底是哪个帝神?”
“女娲。”
女子眉目轻挑:“那个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家伙?”
阿彩点头,算是答复。
女子拍腿狂笑:“哈哈哈,死了都不安生,有意思,在和那小子正面相碰前能遇见这么有趣的事值了!”
女子大笑够了,邪魅地看着阿彩:“好了,阿彩,现在告诉我故事的始末吧。我可要……好好玩一场!”
阿彩翻手,掌心出现一个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小球,飘到女子的掌心后被女子狠狠捏碎。蓝光顺着女子的手蔓延,直至将女子完全包裹起来。
蓝光散去,女子缓缓睁开双目,感叹到:“这女娲为了逆改天命也真是费劲心机,对自己也是够狠。”
阿彩却不以为然:“也不尽如此。这女娲显然对情之一字太不在乎,这比怕是要吃点苦头了。”
女子咋舌:“他这一看轻,定会让他精密的计划脱离原轨。”
女子坏笑:“倒不如让我利用利用凤朝歌这个异数帮他完成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