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多下班回家,冰箱里什么也不剩了,只有一份速食的牛排,白雅言懒洋洋的吃了牛排,又喝了一杯橙汁,洗完澡后就窝在沙发上看股票走势,上午的时候上证指数有点下跌,她买的几只股都涨了不少,但金陵饭店和格力地产跌的也让她肉疼。
一时间白雅言有些无聊,难得的休闲,自己却不知道有事可做。
看时间,才8点多,9点都还没到,白雅言觉得实在是懒懒的,哪里也不想动,不过她知道越是这样,越得出去转转,否则整个人真的要费了。
她拿着钥匙ipod就出门了,四月天气还微凉,但附近的广场已经有很多大妈在跳舞。
她习惯性的抬头找月亮,凉月如眉挂枝头,乌黑的天衬得一轮新月。
人行道上不时的有学生骑着自行车飞快奔驰过去。
越走越远,慢慢地人就少了好多,周围也安静了不少,白雅言有些出汗,凉风一吹,觉得煞是惬意。
耳机里放着一首旋律清新的小调,白雅言记得这首曲叫therightpath电影《晚秋》的预告片曾用它作背景音乐,简单的旋律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清凉,就和这时候的天气一样。
“人生没有那么多的路,你自己选择的这条,遗憾或者悔恨,喜悦或者欢愉,都是自己选的路,没有所谓正确,都只是你走不走得下去而已。”
有时她不知道自己所坚持的到底正确还是错误,到底还要不要坚持下去。
当年喜欢李泰成时,心里的一个小人说:一人不喜欢你,你做什么他都没法喜欢上,死缠烂打只会让他更厌恶。另一个小人说,喜欢一人,不管他喜欢与否,只要自己还喜欢,就要坚持下去,爱有自己就够了。
白雅言想的有些出神,再加上耳机里的声音,所以她根本就没听到后面快速骑车的男生大喊的“小心,快让,快让。”
旁边有人向她侧目,她奇怪,想向后望去,却不防右后方一个男人,牵住她的手,一把把她拉向自己。
骑车的男孩深呼了口气,见没撞到人,赶紧溜走,嘴里在咕哝些什么。
倒是那两个人,一起倒在道崖边,重重的一声巨响。
白雅言的脑袋撞到了硬梆梆的胸口上,虽没那么疼,却也有几分难受,她皱皱眉,摸了下鼻子,想起身,但是她觉着身下人身上的味道异常的好闻,像是百合花香却有稍稍的药味。
身体的触觉麻麻的,心砰砰跳。
“把白衬衫穿的这么好看,一定秀色可餐!”白雅言嘀咕着。
“还不起来吗?”声音暖暖的,但是说话的内容却不招人欢喜。
“我是那种喜欢吃豆腐的人么,我还需要吃别人豆腐么!”她有些不满,嘴揪着,眼睛睁的大大的。
她两手撑着下面的胸膛,靠着那力量,站了起来。
他受着那劲,也有些皱眉,却没说什么,慢慢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这时候,白雅言倒是看清楚他的脸了,清秀的五官和白衬衫倒是绝配。
一阵风吹过,旁边的合欢树上粉红色的小绒花像降落伞一样飘落,几片落在了他细软的头顶,白雅言想伸手拿下。
她记得以前学史铁生的《合欢树》的时候曾经查过合欢树。
最早合欢树是没有这么美满的名字的,那时候它叫苦情树,也不开花。
相传,一个秀才进京赶考,临行时,妻子在苦情树前嘱托他“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应诺离去,只是家里的妻子盼到了生命的尽头,也没等回丈夫,她在苦情树下发誓:如果丈夫变心,就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说罢,气绝生亡。
凄惨,绝情的故事。
白雅言还是没有伸出手,有点小报复的意思。
“你没事吧。”白雅言问。
“没事。“他风轻云淡,用手碰了下下巴,”就是下巴好像被蹭破了。”。
白雅言伸头去望,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她一抬头便看见了他红了的下巴,有些渗血。
这人!存心叫她过意不去吧!
“我家就在附近,5分钟就能到,要不要去处理一下。”她大方的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两颗可爱的虎牙像个孩子一样,手指着往北的方向。
如果说家离这里15分钟,他或许转身就走了,还是撒谎吧。
“嗯。”他转身,准备与她一道走去,她好像还是那样,总是坦荡荡的说谎,让人就要当真似的。
两人并肩走着,谁也不先开口说话,白雅言感觉到了这熟悉的气氛,那时候的他也很少主动,从来都是她眼巴巴地来找他,问问他在干什么,问问他吃过了没有。
反正一直都是她吱吱喳喳说个不停。
“你过得还好吧。”他却在她之前先发声了,像是久别重逢的旧人。
她有一丝诧异,不过很快散去。
“很好啊,特别好。”她飞快回答,不留一点考虑,又像是在掩饰什么,叫人摸不着头脑。
又是无话。
他等了半顷,“不问问我吗?”
“啊?”她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你若安好,不就是说你没了我也能生活的好好的。”
她无意中摆了他一道,反正说都说了,无力回天,索性破罐子破摔,她觉得他不会多想,或者这叫不在乎。
10分钟后,两人还在路上走着,白雅言有些心虚地瞥了他一眼,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应该还没发现吧。
许久没有和他一起走过,这感觉竟有些陌生。
一路无话,只是静静地走着。
白雅言想起来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她上完选修课回本班教室,楼梯里满满当当的人,她跟在一个男生的后面,走走停停。
停着不动时,她发现前面男生的头发是乌黑细软的利索短发,衣服大小合身,他个子又高,穿在身上倒不像是校服的样子,整个人,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白雅言还记得这两个当初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词语,总之,就是和学校里那些头发像刺猬,校服不是太大像偷穿了大人衣服,就是太小像紧身衣一样的男生区别开来。
一路跟着发现原来就是隔壁班的,回到班级就咋咋呼呼的和首长说今天看见了个大帅哥。
首长是许健的外号,坐在白雅言附近,和白雅言关系也不错,就像是铁哥们一样,常自称白雅言的表哥。
这么多年,她依旧想念那天灿烂的阳光。
脑子又无端想起张爱玲在《半生缘》里说过,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差,总会有人在爱你,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好,也总有个人不爱你。
糟了,她现在是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