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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关灯杀人

李天佑拿着钥匙回到梅姐的办公室,梅姐的小皮包就放在办工桌上,李天佑从里面拿了两百块钱,把装了黑龙会资料的文件夹放在办工桌上,随即关门下楼骑上摩托车去给梅姐买夜宵,李天佑也不知道梅姐喜欢吃什么,不过想起那晚梅姐吃烧烤的样子,李天佑还是决定去买烧烤。

此时已经快凌晨两点,街上冷冷清清的,大部分的店铺都关门了,李天佑走出很远才找到一个卖烧烤的夜宵摊子,此时也顾不上满是油污的夜宵摊里出来的东西是否卫生了,反正又不是自己吃。李天佑摘掉头盔下车来到夜宵摊边,刚要点东西,忽然想起梅姐说要买两份送去她房间,当时李天佑还没怎么在意,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有些怪异了,梅姐一直是一个人住的,那她要两份夜宵干嘛呢?想起梅姐之前说的那句“我看上了你这个人”,李天佑不由得有些想入非非,发了一会儿愣,李天佑使劲摇了摇头,虽说梅姐这样的白富美女强人容易让人产生征服的渴望,可这样一个精明似鬼、狡猾如弧的女人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弄不好要万劫不复的。不过李天佑还是点了两份,这个时候他也确实饿了,到时候带回自己宿舍吃就是。

等东西弄好,李天佑把两个大快餐盒放进摩托车后备箱,骑上摩托车朝住处疾驰而去。

昏黄的路灯下,一辆奥迪A6不紧不慢地沿着空旷的公路行驶,虽然车窗都关着,但车里放的烂大街的DJ乐还是能传出声音来,车里坐了四个人,开车的是郭强的司机小王,副驾驶座上坐着刘鑫,后座坐的是郭、戴两位市公安局副局长,今晚他们都玩得很嗨,除了小王外,其他人都喝了不少酒,郭、戴两位副局长更是有些神志不清了,两人在后座彼此搂着肩膀,随着音乐的节奏摇头晃脑,嘴里还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胡话。

忽然间,外面的路灯突兀地灭了,公路上只留奥迪A6的两束车灯亮着,孤零零的,显得有些诡异。车里面的四个人都被这个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放眼望去,除了车前两束车灯外,周围一片漆黑,黑暗中充满了未知的东西,未知的才是最令人恐惧的。郭强顿时清醒了许多,直起身子警惕地四下张望,他是老刑警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意外,虽然周围黑漆漆的,但远处别的道路上路灯依然有微弱的光亮,也就排除了停电的可能性,既然不是停电,那就是有人故意关掉或者破坏了这条路的电路,正所谓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戴旺依然若无其事地独自happy,其他三人却如临大敌,现在最害怕的要数郭强了,他在梅姐的指使下,暗中阴了李锦龙一把,虽然事情做得很隐秘,但以李锦龙的老谋深算,一定会有所怀疑,虽然觉得即使李锦龙怀疑到了自己,也不会做对他这个市公安局副局长下手这样不理智的事情,但事无绝对,如今四下离奇的黑了下来,郭强不免心里发慌,刘鑫和小王一直是郭强一系的人,或多或少的参与了此事,此时也有些不淡定了,郭强冲小王喊道;“快点开出这段路。”然后又对刘鑫做了个手枪的手势,示意刘鑫持枪戒备。

奥迪A6加速朝前方疾驰而去,前方五六百米开外是有路灯的,或许这中间的一段黑暗就是天堂和地狱的界线,冲过去了声色犬马,冲不过去横死街头。

黑暗中,王征站在路边的巷子里,手中一张金属弓已经拉满,一根细长的箭矢撘在弓上,箭尖处细如针尖,黑暗中看不清奥迪A6的车身,王征只能通过车灯的位置来判断车轮的位置,他的目标是奥迪A6的右前轮,车子开得很快,王征只能凭感觉去预判,这看上去似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可王征还是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弓弦,不到十米的直线距离转瞬即至,细长的箭尖精准地射在奥迪A6的右前轮外侧,锋利的箭尖刺穿外胎、刺破内胎,随即略粗的箭杆上的环状凸起被外胎卡住,箭身一阵晃动后,被内胎里强大的气压挤了出来,倒飞出两三米落到地上,内胎上的小口子被气压越冲越大,片刻间右前轮就扁了下来,随即高速行驶的奥迪A6失去控制,一头撞在路边的花坛上,车子没能即使停下来,而是就着惯性旋转着向前滑行翻滚,经过几次与花坛的撞击,最终侧翻在路上。

李天佑带着两份夜宵一路往回赶,由于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和车,摩托车的速度很快,正在李天佑享受驰骋的快感时,忽然路边的路灯全黑了,四周一片漆黑,突然转黑让李天佑的眼睛有些适应不过来,他赶紧放慢车速,过了一会儿,等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李天佑打开远光灯继续疾驰,没过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四十多度的弯道,李天佑放慢车速转了过去,转过去的瞬间,他恰好看见前方两百米左右的位置有两束车灯在路面上旋转翻滚,随即就听到了不是太清晰的碰撞声,李天佑意识到肯定是发生了车祸,他加快速度开了过去,远远地一辆黑色小轿车侧翻在地,车身破损变形十分严重。李天佑在奥迪A6旁停了车,准备过去看看车里的情况,但想起天祥被陷害的事情,他还是多留了个心眼,他把摩托车车灯对准侧翻的奥迪A6,然后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和手机上的手电筒,把手机插在皮夹克胸口位置的口袋里。

做完这些,李天佑摘下头盔,刚想下车,忽然感觉脑后一阵劲风袭来,李天佑心头一惊,迅速低头闪躲,一只硕大的拳头擦着他的头发掠了过去,低头的瞬间,李天佑双手在摩托车上一撑,左脚踏在地上当支点,腰胯联动,以左脚为圆心,身体猛地向后转,摩托车一侧的右腿顺势抡了起来。

王征正准备引燃奥迪A6的油箱,谁知忽然冲过来一辆摩托车,他只好先出手打晕摩托车手,可这偷袭的一拳朝刚摘掉头盔的摩托车手后脑打去,对方居然迅捷地躲了开去,随即一个潇洒利落的后摆腿抡了过来,王征心知今晚的事情可能不会太顺利,面对来势汹汹的一腿他也不敢大意,迅速后腿两步躲开。

李天佑一脚踢空,顺势转身站定,虽然位于摩托车灯的后面,侧翻的奥迪车灯也没照过来,但李天佑插在胸口处的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是打开的,虽然灯光不是太亮,但转身的瞬间他还是看清了王征的容貌,心里不由一惊,他不知道王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王征为何要偷袭他,但毕竟已经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了,还是先弄清楚状况再说。

李天佑刚想开口说话,处于手机手电筒逆光方向的王征没认出李天佑,已经果断出手了,王征用的是大开大合的外家功夫,刚猛霸道、虎虎生风,每一拳一脚都势大力沉,有如雷霆万钧、横扫寰宇。

见王征一言不发就开打,而且出手如此果决,李天佑索性就当没认出王征来,这些日子他实在是有些憋屈,既然王征想打,那就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好好发泄一通再说。李天佑不再犹豫,放开手脚和王征打了起来,他练的是内家功夫,并不像王征那样每一下都威势惊人,内家功夫更注重伺机而动,追求的是进攻的技巧性和有效性,灵活的身法,巧妙的借力、卸力技巧,突然的点爆发能力,这些都是内家功夫的要领。而李天佑却把内家功夫用得更具有侵略性和进攻性,他极少和王征正面硬拼,而是用迅捷灵活的步伐四处游走,找到破绽就发起快速、凶狠、刁钻的连续进攻,如果把王征比作一头凶猛的狮子,那李天佑就是一匹狂野的恶狼,一匹找准机会就能结束一切生命的恶狼。

两人交手了一分多钟,对于彼此的实力也有所了解了,王征已心生退意,虽然他自信李天佑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一时半会儿也没把握击败李天佑,时间每多耽误一秒对他都是不小的麻烦,很难说不会有其他车辆经过这里,保险起见,他只能放弃这次行动。

李天佑也是越打越心惊,他虽然已经用尽手段,但毕竟太年轻,和这种层次的高手交战的经验匮乏,渐渐地应付得有些吃力了。忽然王征找准个机会,一个势大力沉的膝撞在李天佑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撞向李天佑胸口,李天佑不得已之下只能硬接,王征的力气很大,李天佑屈起手臂在胸前阻挡,脚下主动向后退以卸力,这一退就退出两三米远,直接退到了摩托车灯的照射范围内。

王征正准备转身走人,可当李天佑的身形出现在摩托车灯下时,他也怔住了,随即心头就是一紧,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很可能会破坏全盘计划,愣了片刻后,王征迅速冷静下来,他故作惊愕地说;“李天佑,怎么是你?是梅姐让你来杀郭强的?”

见王征不想再打了,李天佑本想问清楚情况,却没料到王征开口就是这么一句,一时有些弄不清状况,片刻后他有些疑惑地问:“杀郭强?你是说郭强在这辆车里?”

王征也有些疑惑地问;“你不知道车里面是谁?那你刚才是想做什么?”

李天佑有些没好气地说;“还能做什么啊?当然是救人啊,你干嘛要偷袭我啊?”

王征说;“我以为你是来杀郭强的,所以出手阻止,当时因为光线太暗,没认出你来,你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是梅姐有任务吗?”

李天佑郁闷地说;“是啊,梅姐让我出来给她买夜宵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王征说;“从迪泰酒吧出来后没多久,我忽然收到来自黑龙会内部的消息,说李锦龙派人准备在这个路段对付郭强,由于时间紧迫,我没来得及通知梅姐,就赶过来救郭强了,郭强是梅姐手中一颗重要的棋子,暂时还不能死,也不能落到李锦龙手中,所以我迅速赶了过来,可刚到这里路灯就灭了,然后就看到郭强的车失控侧翻,我刚要去救人,就听到后面有摩托车的声音,于是我把车开到旁边的巷子里想静观其变,你过来后,我见你拿出手机不报警,而是想下车靠近侧翻的奥迪车,于是心里起疑,为了以防万一,于是出手偷袭了你,看清楚你的样貌后,我还以为你是梅姐派来杀郭强灭口的。”

沉思了片刻,李天佑说;“是这样啊,那我们还是先救人吧。”

说完,李天佑拿出手机,先把录下来的视频保存好,然后打电话报警,报完警,李天佑走到侧翻的奥迪车旁边,用手机的手电筒往破碎的车窗里照了照,车里的人都已经人事不知了,驾驶室被安全气囊塞满,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后座两个人滚到了一起,满头满脸是血,也看不清面貌。李天佑本想扎破前面的安全气囊让前座的人能顺畅的呼吸,可车子是侧翻的,贸然给安全气囊放气可能会牵动伤员的伤势,李天佑只好作罢。

王征也走过来看了一阵,见远处传来警笛声,于是对李天佑说;“警察这边你去应付吧,我的身份比较敏感,不适合跟警方打交道。”

李天佑点头说;“没事,你先走吧,我来应付警察。”

王征嗯了一声,转身走进旁边的巷子,他的车的车头是朝巷子里面的,上车后径直开车朝巷子里驶去。

目送王征的车子小时在小巷深处,李天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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