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又开始了漫长的引动能量的修炼,虽然依旧无聊,但是有若飞在身边作伴、林涛觉得很安详。
从第三重开始,炼体的位置离那能量已经相当有些距离,快接近四肢附近了。所以林涛所需要修炼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若飞也在一边修炼清心诀,只是她更多的时间是在静静地看着林涛、托着腮帮,偶尔也会微笑一下。
这么看去,此处的两人不像是生活,而像是无言的雕塑、只是太过栩栩如生罢了。
老神棍独自在山顶喝着酒,整个山脉都在他的意念掌控之中,仍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感应。
大半年后的清晨,若飞早早醒来,稍稍运气,然后起身走出了洞口。在一处清泉、洗了洗自己身上带着的一块布,然后返回山洞。小心翼翼地在林涛脸上轻轻擦拭了一番。
就在若飞弄妥准备停下时,异变突起,她突然感觉到林涛身体好似不断传出暴躁的气息、似气非气。林涛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起身,一眼扫向若飞,举拳之间愣了一下,转身绕过若飞就要朝着洞外冲去。老神棍瞬间出现在洞口,而若飞则是慌忙之中扑到林涛身上、想用身体把他挡住。
老神棍没敢轻举妄动、只是站在一边观察着,他也不知道到底会出现什么情况,只知道这能量可疏不可堵、自己出手是下下策,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林涛正在尝试挣脱若飞的束缚,而后者身上也涌出清心诀所修炼的真气,不断轻柔地包裹着林涛、像是柔和的双手在他身上缓缓抚过一般。林涛稍微镇静了一些,身上的能量好像也安静地消融了不少。
“少爷,冷静点好不好,若飞有些害怕。”若飞紧紧地抱着林涛,小声说着,身体好像被惊得有些颤抖,柔弱的感觉让人心疼。
林涛缓缓回过神来,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老神棍见此,叹了口气又离开了。
“没事了,若飞,是我不好,吓着你了。”林涛轻轻拍了拍若飞的后背,有些愧疚地说道。
“少爷没事就好,这些都是小事。”若飞还是抱着林涛,只是放松了些,抬头看了眼林涛,有些泪水在眼眶打转。
林涛与她对视一眼,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林涛满心感动、还有些许心塞,“难为你了。”说着,双手轻轻将若飞揽入怀中。
若飞也没反抗,有些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靠在林涛身上,紧张的心神也慢慢回落。
良久,林涛觉得有些不适合,把若飞放开了,然后扶着她坐下。
若飞看到林涛欲言又止的样子,没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唉,若飞你不知道其实我不是你认识的之前的少爷,我是另一个人。”林涛犹豫了半晌,还是把这个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
“少爷是说失忆的事?若飞已经告诉你了呀,不是少爷想的那样。”若飞拉着林涛的手臂,拍了拍,似是在安慰他。
“你们只知道我沉睡了一年,却不知道我在另一个世界从头又活了二十年,我完全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你明白吗?”林涛眼神复杂地看着若飞,心里十分纠结,一方面害怕她知道,害怕她会离开自己,又希望她能了解这个情况,不然自己的良心实在过不去、无法忍受欺骗了这个单纯的姑娘这个事实。
若飞想了想,“可是少爷不管怎么变都是少爷自己呀,若飞只知道少爷睡了一年,醒来后性格变了些而已,没有其他的了。”
“只是同一具皮囊罢了,我跟他、林叶,真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林涛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若飞。
“那你能回到之前的世界吗?”若飞缓缓问道,有些严肃的感觉。
林涛听完、有些心惊,虽然对于少爷这个称谓不那么在意,但是突然没了,还是有些心慌,“不能。”苦笑着摇摇头,林涛不知道说什么。
“那不就行了,少爷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然后把之前的事全忘了,就把梦境当成了现实,对不对?”若飞摇了摇林涛的手臂,微笑着看着林涛。
唉,到底哪里是梦,谁有能说得清呢?林涛摇了摇头,“你以后就叫我林涛吧,行吗,若飞。”林涛很认真地看着若飞。
若飞跟他对视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轻笑了声,移开了视线,微微低头“若飞肯定还是不习惯,但是少……你坚持的话,也可以,反正只是个称呼,对吧,少爷。”说完若飞小脸有些微红,赶紧摇了摇林涛的手臂。
林涛也被她逗笑了,行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自己其实本就没理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话说两边,此处林涛有若飞陪着,无聊的日子也多了许多欢悦的色彩;另一边赵文早已简单收拾回到了家乡,重新开始了普通人的生活。
临走前,也就是林涛被关起来之后的几天,赵文同样回了住处一趟。
入眼来是安静祥和又带着一丝悲凉气氛的竹房,站在门口的赵文看着整洁的床位,留下两行清泪,喃喃着自言自语道:“真傻呀,你这家伙。要是你有我一半聪明该多好,摊上你,也是罪过呀。”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遇到你,真好,不枉我修行之路走一遭。”
赵文缓缓走动林涛的床头,摸了摸,生怕这个大意的家伙忘了自己说的话,没找到心诀,他又露出微笑,想到了那个可气的家伙跟自己争吵的样子。
简单收拾了些衣物,把自己封魔宗的衣着换下,整齐叠好、放在衣柜里,轻轻放好、连带着自己的修炼梦想。
“林涛你可要变得很强很强呀,最好是这个世界无敌的存在,那我不仅跟最强者交手过、还是他的兄弟。哈哈哈。”想着想着笑了好几声。
“赶紧的,我们还有事呢,磨蹭些什么?”门口两人催促道。
“哦,好了好了,真是麻烦你们了。”赵文随手抹干净泪痕,快步走了出去。
两人把赵文送到宗门口,看着赵文走了、转身打算返回。
“两位小哥?”赵文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喊了他俩一声。
“什么事?”其中一人有些不耐烦地回头问道,另一人也停下脚步。
“我就是想问问,我能不能去看望一下面壁的人?”赵文小心地问道。
“别开玩笑了,别说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宗门人,就算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看的。快走吧,别乱想了,好好过日子。”说完,不再停留,两人转身走了。
“哦,谢谢你们。”赵文站在原地,看了看宗门,又朝着里面、看向远方、希望能看到不知身处何处的林涛。
良久,赵文转身走了,留下沉重的梦。
“这样也好,林涛,我赵文能为你做的就这些了,不必再让你看到我落魄的样子。你生而为强者,也是我修炼一路的全部。”
天蓝山青几人伴,有酒有友处处安。一份牵挂一生念,封魔曾有文与涛。
……
赵文回到乡里,沿路遇到每个人都报以微笑,认识他的也都笑着回应。
“怎么回来了,大文,不是去修炼吗?”
“是回家看看吗?”
……
“不行,不是那块料子,只能回家了。”赵文笑着回答每一个人。
“没事,当个普通人挺好,哪能人人都去修炼呢。”
“早点回来是好事,晚了饭都凉啦。”
“晚了你认识的小姑娘都嫁人喽。”
“哈哈哈。”赵文也跟着大家笑着。
……
走到一处土房前,赵文收拾一下心情,轻轻推开栅栏,冲里面喊了声:“爹,娘,我回来了。”
菜地里一个妇人站起了身,赶紧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在破旧的围裙上又擦了擦,快步走到赵文身边,一把拉着赵文的手,对着屋里大声喊道:“孩他爹,大文回来了!”
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人,拿着旱烟杆出了门、走到赵文与妇人面前,“大文回来啦,快进屋呀。”
妇人就这么拉着赵文的手,三人一起进了屋,屋里不那么亮堂,中年人拿出三个小板凳,示意他们坐在门口。
“这次回来还过去吗?”中年人敲了敲旱烟,缓缓问道。妇人也认真地看着赵文,拉着他的手攥的有些紧。
“不去了,在那儿不行。”赵文笑着回道、拍了拍娘亲的手,好像感受到了他们的紧张。
“就是说嘛,到那个什么宗门有什么好的,不是咱们该干的事。”妇人也拍了拍赵文的手,忍不住插了句话。
中年人把旱烟鼓捣好,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孩子大了,有他自己想做的事,咱们不能拦着他,既然不去了,就好好的呆在家。”
赵文笑着应了声,轻轻挥了挥手、把烟散开。
“就是你由着他们性子,小武已经出去了好几年了,大文也走了,养两个儿子不白养了。”妇人好像有些不高兴。
“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小武也知道回来的,放心吧。”赵文笑着安慰。
妇人还在嘀咕着,“你们两个呀,整天就知道乱想,这世上人多了,靠你俩就能救下来?自己都保不好。”
“别说那么多喽,大文饿不饿,要不要弄些吃的?”中年人笑着打断道。
“没事,不饿,娘说得也没错。”赵文拉住准备起身的妇人,摇了摇头。
“既然回来了,明天就跟着我一起干活吧,附近你可以找些自己可以做的事,你也不小了,不能再混日子,知道吗?”
“嗯,知道了。我去躺会儿,有点累。”
“等我给你收拾下。”妇人放下赵文的手,起身走到房里去了。
“娘,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