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花谢花开。这个世界是个世外桃源般的世界,安静的时候清秀的让人沉醉,动荡的时候却又让多少家庭止不住流泪。
时间是春华二百五十一年,上一次封魔战刚过,所以也是封魔第一载。入冬。
傍晚,叶府大少爷房间。
少年微邹眉头,翻了翻身子,缓缓睁开了双眼,仿佛意识在这一刻才重回身体。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床顶,手指抚过、是与平时不一样触感的被子。“没睡醒吧,还在做梦,这才哪到哪,接着睡。”少年轻声说着、像是在说梦话,翻了个身、紧紧被子又闭上了眼。完全没注意到床边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个姑娘。
这轻微的举动并没逃过那姑娘的眼睛,只见她瞪圆了眼睛、泪水似是在眼眶打转,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快步跑出房间,一边跑一边随手擦拭着眼泪。
“少爷醒了!少爷醒了!快去叫老爷夫人,少爷醒了!”
本来安静祥和又有些悲伤沉寂的大院立马躁动了起来,大家都跟那个丫环似的显得有些激动和慌乱,丫环还在跑着,不多久就差点迎面撞上了赶来的老爷和夫人。
丫环红扑扑的小脸,小口的喘着气、低头弯腰说道:“对不起,老爷,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中年人随手拂过,一阵清风将姑娘略显柔弱的身体扶直:“怎么回事,小叶醒了?”
身边慈祥的妇人一把拉过姑娘的手,激动地问道:“小叶醒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快说呀,若飞。”
“别急,让她慢慢说,小叶昏迷不醒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轻松的话从中年人凝重的表情看来,显得不那么轻松。
“少爷刚刚翻了个身,还说了句梦话,错不了,我不会看错的,肯定是少爷醒了,你们快去看看。”若飞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中年人大步流星走在前面,身后的妇人还在催促:“你倒是快点啊,慢吞吞的是在干嘛。”
中年人没回应什么,似是没听到一般。“多少年了,就这要死不活的性子,那是你儿子啊。”妇人还在嘀咕,中年人仍不回应,若飞小脸似是因为喜悦而想笑、因为这气氛又不敢笑,显得有些别扭。
三人进入房间,老爷坐在床边,剩下两人站在边上。床上的少年仍在睡觉,呼吸均匀,没看出任何不妥。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三人都想说话又不敢说话,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
等了半天,一丝丝失望的气氛蔓延开来,妇人难过的样子清晰可见,若飞紧紧地拉着夫人的手、不敢松开。老爷叹了口气准备起身了。
“嗯?”不知是谁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静、像是安静的湖面掀起了一阵涟漪。三人都立刻看向床上的少年,有些难以置信。
好多目对视之下,安静的气氛又显得有点诡异。少年与中年人同时开口道:“你……”两人又同时打住,顿了一下又同时开口道:“你先说……”“你先讲……”
妇人和若飞已经止不住留下了泪水。少年看到两人流泪、像是很伤心的样子,没忍住说道:“说话就说话,有事说事,能不能别哭?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你们就把气氛搞得这么伤感。”说完觉得自己声音好像有些不对,但是自己听自己的声音感觉不那么清楚。
妇人一下子就破涕为笑:“是好事,是好事!孩子你已经睡了快一年了,终于醒了!”说着还过去帮少年紧了紧被子。若飞偷偷躲着擦拭着眼泪。
听完少年就想笑,但是看三人不似作假的激动,没忍心笑出来。心说:“我明明昨晚才去上网上的通宵,今天不就睡了一天,你跟我说我睡了一年?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还有,这特么到底是哪啊?搞什么飞机,这是穿越?有这么穿越的吗?生穿啊,连声招呼都不打?”
中年人看着少年如梦初醒的样子,微微笑道:“醒了就好,睡了这么久,反应慢点、需要调整一下很正常。别担心,都别哭了,赶紧去准备些吃的吧。”
“对,对,对,赶紧去,小叶呀,你再躺会,一会儿吃的好了娘来叫你。”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若飞的手就激动地离开了房间。剩下少年与中年人。
“你现在感觉如何?”中年人看着少年,酝酿了一会儿说道。
“感觉不怎么样,睡得倒是还不错。”少年很直白,不假思索。心里想着有点吃的就更好了,不过马上就来了嘛,不错不错。说着顺手摸了摸肚子、身体其他地方,小了不少……这个身体应该是十六七岁左右的样子,不过还好,不是变成个女的。
“……睡得不错也好,你知道自己是怎么陷入昏迷的吗?”中年人继续问道。
“上……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呢?”本来想说上网上的,但是突然想到这么说肯定不妥,上帝给了你个剧本,你得稍微认真一点吧。于是坐起了身子回话。
“不知道吗?”中年人似是陷入思考,“这一年你一直昏迷,滴水不进、油盐不沾,一直是我引自己的气进入你的体内,帮你保持生机……”
“那谢谢你啊。”虽然知道面前这人应该是“自己”的父亲,也没太听懂什么引气,但是出于自身,还是忍不住道了声谢,可能是性格本身比较容易感恩吧。
“……不用。”中年人气度很好,觉得有些不对、也没多想,表情仍是有些凝重,被打断后接着说道,“你一开始昏迷时,体内有股霸道的能量不知是何妖人所为,这应该就是你昏迷的原因吧。”
“也许吧。”少年顺着他的话回应道,看他一个人一直在那说有些不好意思,顺口就要说maybe,想想还是算了,既然拽文、搞复古气息,那便来吧。
“万幸那股能量应当属火,又有些后继无力。你所修炼的清心诀有些水性,加上你天资不错,真气比一般同龄人要浓厚,挺了过去,加之我一直以来不断的慢慢输气,这才醒了过来。”
“那你怎么不输快点,这样我岂不是能尽早醒来?”拽文的感觉少年正在慢慢找,感觉还不错,挺带劲的。
“你有几重的境界,只能经得住多少的真气,不是能急的事。我与你娘亲何尝不希望你早点醒来。还有这个事情的缘由和方法也是一个道人说与我听的,不然你这条命保住与否,还是两说。”
“哦,原来如此。那个道人如此厉害啊,那他为什么不出手相救呢?救人一命,也是大功德啊。”少年好像慢慢适应了角色设定。
“人家与你我非亲非故,能说出原因办法已是仗义相助,怎么能叫人家出手呢?还有这真气据他说来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家族所传清心诀似是刚好克之。就算他能救,我也不一定放心让他出手。已经出了这事,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不会拿你的性命冒险。”
听完再看向中年人严肃的表情,少年一时间很是感动,而此处的感动让他感觉到的是深深的父爱,不好意思再说谢谢:“现在已经没事了,那个道人确实是菩萨心肠,能不能去谢谢人家呢?“
中年人微微展颜,淡笑一声:“理当如此。他给我留下了寻找他的办法,说是你醒来了他要上门一看,可能还有其他问题。”
少年嗯了一声,没继续说些什么,躺回床上,像是陷入沉思。中年人看了少年一会儿,说了声你休息会记得去吃饭便起身离开。
少年此刻的内心是十分复杂的:很明显事不可逆,只能接受命运安排。自己是个野鸡大学的大三学生,之后的生活估计也是泯然众人。随便想象一下原来的自己,都是平淡的生活,也没跟多少人有过多瓜葛。唉,好歹这边还是个少爷,慢慢来慢慢适应吧。
躺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偏过头扫了眼,发现之前那个姑娘站在床边等着,眼睛盯着他看。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少年有些尴尬,随口问道。
“没有没有,少爷,夫人叫我过来喊你去吃饭。”若飞脸红着低着头说道。
“哦,那你先去吧,我穿好衣服洗漱下就过去。”少爷的感觉还不错,少年坐起了身心里想着。
“没事,我帮你。”若飞显得很高兴,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拿他的衣服。
“哎哎哎,你放那我自己来,不用不用,我又不是残疾人,自己能来的。”少年赶紧让她停下,从来没体验过这种生活,一时间无法适应。
“少爷是嫌弃若飞吗?从来都是我帮你的,怎么突然不需要我了呢?”姑娘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原地轻声说着。
“……”看着那女孩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大串省略号从少年心头划过,这叫什么事?
“那你来吧,动作快点。”原来是喜欢粗鲁的类型啊,少年心想着,从床上爬了下来,站直身子等着。
“哎,好的。”若飞欢快地拿着衣服帮少年穿上,一边穿一边说着:“少爷咱们还是快点吧,刚才我没好意思打断你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老爷和夫人还在等你吃饭呢。”
一切弄好后,天色略暗,两人一起往大堂走。到了之后发现不少人已经就坐,似乎是在说笑,气氛显得有些欢快,可能是因为少年醒了这件事吧。夫人起身拉过少年的手,拉着他坐在自己的身边。中年人也招呼大家吃饭,对于醒来一事没有多提,只是喜悦已经挂在脸上。
少年准备吃饭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笑着的姑娘说道:“来,一起吃啊,站那干嘛。”夫人也很高兴:“对,对,你也来一起吃,这一年多亏你照顾叶儿了,快来吧。”
“不行不行,这不合适,夫人你们快吃吧。”姑娘很是不好意思地推辞。少年放下碗筷,直接起身走到她身边,把她往椅子上拉。姑娘脸红一下,稍稍推了一下就跟着少年一起过去了。
桌子旁边的一些妇人调笑道:“还不好意思什么,早晚是一家人嘛,坐桌子上吃不是应该的嘛。”说完大家都跟着笑,姑娘的脸更红了。少年没明白什么意思,也不想明白,只顾着埋头吃饭,吃饭更重要啊。
少年吃完饭跟着欢快的姑娘一起往回走,心情还是有些复杂和不好接受。叹了口气,不知道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