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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望眼一生覆

随着人潮涌动,躁动的声音在第一楼内回响,直至如同古街柳巷一般喧闹。一道响亮而刺耳的掌声倏地在第一楼内回荡。阁楼之上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老鸨和身边几个小丫鬟。媚眼一柔,“贵客们可是等着急了,请稍安勿躁。开场戏马上开始,请贵客们静候佳音……”语罢,老鸨便扭着婀娜的身姿到后台。

这一个程序下来,人声鼎沸倒是如同泼了柔水一般,渐而平息。此刻,第一楼内四周的烛光熄灭。此刻在舞台中央内,是聚集烛光之地。舞台下四周音乐声缓缓起伏。

一女子手握着萧,娥眉舒展,唇边一缕浅笑轻轻随着萧声而更甚有之。一身鹅黄色衣衫显得淡雅。那萧声悦耳,不由令人生叹,非天籁之音不可!清脆的甜嗓随着萧声不由吟哼着曲。此曲只应天上有这番话用此也毫无任何违和感。

一曲毕了,沉浸在音乐中的观众也回过神来。只见女子的脸映地格外生动艳丽。小巧的鼻和樱桃般地唇,灼灼的眼不失几分柔情。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几分粉红。让人心中怎能不生怜爱?

而这样的一位女子,便是今夜第一场戏主角——萧葵。

所谓开门大吉正是如此,有了萧葵的开头,其后的节目自然是顺畅如许。

也许是因为萧葵,让来此的人们都对那位要与她相比较的新无情感到更加的好奇。萧葵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才艺如此精通。寻常姑娘家自然是比不上,若是无一点资本,又岂能宣告天下。

自萧葵过后,场下人的心情也各有各样。苏梓墨从节目开始到最后也只不过是饮茶,面目无情绪,凛然与他无关的神情。他不过是坐此巡查附近人家的交流,至于莺莺燕燕,他向来没有兴趣。

相对于苏梓墨,苏倾辰和苏雅泽就显得没有那么安分了。苏倾辰虽是皇亲国戚,身份高贵,却是一身风流成性,如闲云野鹤一般潇洒自如。来此第一楼,自是寻姑娘欢快去了。苏雅泽则是一直随着节目而转变心情,看节目看的乐趣便推搡嬉笑。也就只有苏梓墨面不改色。

随着夜色渐渐,深夜之余已到。后来的节目虽是依旧不改那热火朝天,却也总带着几分困乏。这最后一位压轴戏,却是还未上场。苏梓墨坐观第一楼,所谓高手在人间,只消这些个时辰,便可以看得许多来此打着看第一楼的名义在此做着其他的交易。若说江湖内人鱼混杂,自然小道消息多了。

想到第一楼的幕后操控,苏梓墨只轻轻拧眉,端茶轻饮。身旁总会时不时传来有关于接下来十月的天下诗会。天下英雄谁敌手?纸上泼墨诗成剑。这便是天下诗会的传言,不过更多的是,新无情和萧葵那日都要去斗上一斗。

“啦啦啦啦啦啦……”细碎的音乐声和忽如其来的旁音,全场一片黑暗。倒是造成了一些恐慌。“怎么回事……”杂七杂八的声音混响在一起,自然也不免一些歹心的人想要做些什么。

倏地,只见上方传来一缕缕光芒,望去是身着靛蓝裙衫的姑娘。不见其色,只见穿着暴露,如在襁褓之婴一般肌肤,白皙如雪……她拥抱黑暗,从一根吊绳上缓缓落下,全场的光芒都汇聚在她的身上。音乐缓缓流动,节奏的细胞也活跃起来,她竟是舞了一曲。本让所有人以为是一曲舞,却不料前奏后她启唇吟唱。她的声音很低,却带着磁性,不会让人心生厌恶,却也生不出特别多的喜欢。但随着这首曲,竟是让人感到好听至极。

苏梓墨望着她,目光灼灼。想要移开目光却被她所吸引,无法自拔。新无情眼中含泪,一曲终了,只消最后一眼与苏梓墨对视,两人眼中所含情绪之深,旁人无法解析。

只消一眼,新无情便收回了最后的舞步,到舞台中央。光芒照耀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美丽。在光芒下,她似乎更美丽动人。让场下所有人都能仔细端详她的容貌。尖尖的下巴和轮廓分明的脸、横眉冷眼,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薄唇微勾,分不清是什么表情,只让人一眼看去便是丢了魂一般。

场下许多人都不由得低喃:“美……简直……太美了。”

面纱却是遮住了她的大半脸,让人分析的也仅仅猜测。只是她的眼,虽是冷然无情,却勾人魂魄。她没有如先前的人朝着台下鞠躬,却是孤傲地一步步下台,脚环手环上的铃铛铃铃啷啷地响,回荡在第一楼许久。

而苏梓墨,也仅是那一眼,便深入其中。他抚了抚心口,心率有些不正常。平日凌厉冷清的他,居然也有一日心会被扰乱。他微勾唇角,冷漠的眼终是含上几分柔情。他知道,那个人就是新无情。天下第一楼的无情,亦是新无情。冷傲如他,却孤傲如她……殊不知自己的心已因为这一眼而将一生都转变。

“三哥,那无情,真美……”苏雅泽一直注视着新无情离去的背影,似乎魂也丢了一般。看着苏雅泽这幅模样,苏梓墨也恢复了原先的神情面不改色的冷然。

“还好。今夜也就这么些节目,看完就回府吧。”

苏梓墨刚好说完,苏倾辰便从莺莺燕燕中回来,“怎么这么说呢!现在时辰还早的很,这么早回去岂不是扰了今夜的性情?不如一起在这里玩个痛快?”

苏雅泽正想拍手寻好,毕竟他还没在沉迷过烟花柳巷之地。可苏梓墨却冷眼如锐利的锋刃一般刮了苏倾辰一眼,而苏倾辰有些醉醺醺的模样虽是不改,可眼中净是寒芒,唇角微勾。“怎么样也不能危害自家兄弟,还请三哥将五弟带回府中。”语罢,便是拿着一壶酒去寻姑娘了。

苏梓墨若有所思地看了此刻在招待客人的老鸨。现在新无情正处于刚刚露面,接客是自然不许的。话题都围绕着她,老鸨不知以后会赚多少。苏梓墨唇角微勾,便与苏雅泽道:“走吧。”

然而,今夜的重头戏却只是开始。

当苏梓墨要带着苏雅泽离去之时……寒光闪过,一枚银针从苏梓墨的耳边穿过。苏梓墨虽是躲过了银针,心下却没有放松。唇边一缕嗜血的笑。苏雅泽却是惊了一下,看着自家三哥嗜血的笑,心下暗道不好。看来今夜,总有些是是非非要处理。

原先苏梓墨瞧着这阵势,也自是晓得早已包围第一楼的杀手。自银针发射后,第一楼便已经围上了一圈的杀手。苏梓墨将随身的剑拿出来,对苏雅泽道:“本王会尽力护你,一会你要先逃出去,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语罢,便走上前。现在巡视四周,他早发现自打节目过后那些不参与此活动的人便已经离开。场内所有人都是来刺杀他的。只是因为他太难铲除,不过。

苏梓墨将剑收了回去,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环绕在第一楼中。“此番夺命,打算就此夺走我的性命,一针见血,所以不惜暴露身份吗?我的好弟弟?”

苏倾辰早已不是那番醉态,他玩弄着手上的酒壶,神情哪是一个醉酒之人,分明就如同是一位夜中等待追捕猎物的猎人一般。唇角一如嗜血一笑,“你果真是在乎新无情,即使知道来此会丧失性命却还是来了。原本你可以躲过这一劫……”

“动手吧。”苏梓墨只一句话,他不喜多言。

苏倾辰鼓掌几下,大笑,“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死到临头了还是这幅模样!”语罢,便投以恶毒的目光给苏梓墨。

“再见了……我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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