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卖声穿过了人群,惹得街头嘈杂热闹。更胜一处便是花红柳绿的小巷了,女人们着着一身风骚向来到的宾客卖弄姿色,“大爷,来呀,哈哈。”
穿过此处却有一处幽静得令人置身另外一个世界。
身披单衣的霍絮坐在妆奁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片刻后,目光转移到桌上的金钗上面,轻轻地拿起抚摸着。
“怎样?”一魅惑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霍絮全身一紧,放下金钗正要起身,一双大手便按在了霍絮的肩膀上“来,本王替你戴上。”男子微笑着将霍絮重新安置在椅子上,敞开的衣衫暴露出健硕的身体,长期习武又是久经沙场,虽有些伤疤却是白皙的。
霍絮受宠若惊的模样,虽是战战兢兢地抖着肩膀仍旧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露出乖巧的模样“是,王爷”。
皇甫杨将金钗戴在霍絮的发髻上,看着镜中的她带着浅笑,轻轻地亲吻在霍絮的额头上,并带上一句“真美!”
霍絮慢慢抬起头,她一直都知道对于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她能做的就只有是他乖巧的笼中鸟,他是王爷,他有钱有势,他该抓住这个机会,对视上皇甫杨摄人的双眸,浅浅一笑“谢王爷夸奖”。
皇甫杨看着霍絮乖巧的样子,低下头,缓缓凑近,霍絮慢慢闭上双眼,为了取悦不做任何反应地取悦,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这个鸳鸯楼风花雪月,霍絮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在即将再次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时,有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王爷,皇上病急,召您回宫。”海公公在外焦急喊道,却怕打扰到屋内的主子,满头大汗。
皇甫杨听见这话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等待自己的佳人,笑道“絮儿等着本王!“这句话说给霍絮听,说下一句话时就已起身对外说到”进来吧!”
霍絮睁开眼时,皇甫杨已经走到榻前等待更衣。
海公公恭谨推开门,走过屏风来到霍絮跟前,看见她头上的金梅钗,心下有了结论,对她使了个眼色,霍絮看着这架势是要她去帮忙给皇甫杨更衣,既然允许她近身伺候,自己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海公公一看也知道她是个聪明人,暗叹,这王府恐怕又会生祸端了。
皇甫杨更衣结束后看着眼前还在忙碌的霍絮邪魅一笑,接着再不看她,直奔房门“走吧。”
霍絮正要回头说恭送王爷,谁知却已不见他的踪影,霍絮心下暗自道“求不得,怨不得”。
接下来便是有老鸨恭恭敬敬地派来一个名为“姣儿”的来伺候她,并告诉霍絮“哎呦喂,我的小贵人,您这几天可不能再忙了,这王爷很快就会派人来接您了!”
霍絮听得这话时本该是惊喜的,可一旦变成事实便不知道到底是喜是悲了。
接下来的五天霍絮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但姣儿依旧把她伺候的很好,这个小丫鬟成熟稳重,却是话很少,霍絮与她之间并没有什么话可聊。在鸳鸯楼的两年前,霍絮是一直被虐待的,因为不肯接客,身上受了很多伤,到了后来霍絮开始知趣才养得现在这样皮肤白皙,现在虽将将十八,但她脑子里想的从没有一个人知道过。
就在第六天,王府的花轿敲锣打鼓地来到鸳鸯楼,众人皆知这果王爷可是要娶了一个妓子了,有人传言皇帝病危,可这并不能阻挡果王爷逍遥快活,但百姓对这并不会多想,所谓食色性也,王爷一直是个狠角色,杀伐果断,这好色也是人尽皆知的。
当霍絮穿着粉红的嫁衣在喜娘和姣儿的搀扶下走出鸳鸯楼时,看见了挤得呜呜央央的人群中独立一人,一身黑袍,素净得只留腰间的一枚玉佩,还有挂在腰间的长剑,隔着轻纱,霍絮却将这人看得透彻。他俊朗如斯,也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只见这人看着霍絮语着,声音低沉却洪亮使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皇上口谕:”众人齐齐跪下,虽是在国都,但皇帝永远都是神秘的,没想到在有生之年竟还能听见皇帝下口谕。“吾儿因朕病急,特扶霍氏,以动上天,朕甚慰,特赐霍氏姑娘身份,居侍果王府,钦此。”
霍絮听得这话自是服从“婢子接旨”,然后起身低头不语,在搀扶下上了轿子,当人马渐渐消失时,众人惊愕,一大汉说到“这皇上怎的开始管这些事了?”一书生般的人说着“诶,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果王爷虽战功赫赫,这花心也是名扬在外,”众人道“呵呵,是啊,是啊”书生又道“所以啊,皇上的心思你们该晓得,爱惨了这个皇子啊!”众人不再说下去,谈到这种皇家事情自然该避讳不谈的,也便一个个散去了。
谁知在两天后那书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坐着花轿的霍絮从王府的后门进了王府,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一个落脚地,霍絮一直低着头,她知道自己该本分一些才会活得更久。院子不大很容易就进了屋子。坐在喜榻上,姣儿站在一旁静静守候,霍絮则坐在喜榻上一言不发。
晨起时两人并未吃东西,中途姣儿倒是给了霍絮一些吃食,如此便撑到了晚上。
只是当房中烛火渐渐昏暗时还是未等到应该等的人。
霍絮眼见天色渐晚,快到子时,便道“姣儿去歇息吧,我也累了。“
姣儿从不会违逆霍絮,此刻也是如此,“是,姑娘。”
霍絮没有要姣儿侍候梳洗,而是自己拿下那枚金梅钗,想想就觉得很可笑,都说果王爷出行必带一枚金梅钗,当这金梅钗赐给了谁后,这女子就会被接进府中,每见王爷都要戴上,这也是果王爷不愿意处处留情不负责,但却花心的证据,所有未出嫁的女孩儿都在期盼着能够有一只,没想到却戏剧性地落在了自己的手中。现在它是完整的,只是明日就会被刻上霍字了,这其中的原因霍絮不懂,她也不想去猜测,安好身她便知足了。
翌日清晨,霍絮由姣儿服侍下起身,“姑娘,您本该去给王妃请安的,只是王妃身体抱恙,王爷特地吩咐不宜打扰,因此就免了这请安。海公公派人来传话,王爷还未回府,今日就先也不必去请安了。”
“嗯。”霍絮听着这些话,暗自庆幸,多说多措,不让说的时候自然就无措了,这样很好。“姣儿,我们这房子里可有什么有趣的?”
“姑娘指的是?”姣儿疑惑着。
霍絮难得憧憬道“我也知道我的身份只是个姑娘,也算不上主子,但我可做的事应该还是有的?”
姣儿点着头“的确,姑娘可做想做的事,王爷有需要时前去照应即可。”
“那我可能出这个院子?王府?”
“须有王爷批准,院子除特令姑娘可随意走动。”
霍絮对于姣儿这么明白规矩有些暗喜,若说妖艳自己并没有那么迷惑众生,若说智慧她在果王爷面前一直在装傻,除了那天特定的初遇,特定的第一次,总之进府,霍絮一直自知会有事可做。
霍絮进府的五六天后终于传来了消息,一小公公满头大汗地跑来“姣儿姑娘,王爷午时回府,快叫你家姑娘准备好伺候。”
姣儿依旧稳重地说着“是,公公。”
在屋里绣着兰草的霍絮自是听到了这些话,慢慢将针线收拾好,姣儿便也走到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