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墨的目光半分都不曾离开她,眉眼里满满的都是温柔,反问她:“娘子如此不放心,莫非是不愿意嫁给我?”
陶菀菀干笑道:“也不是不愿,只是……我对我们的过去一无所知,对你也一无所知。”要她怎么和一个第一次见面,性格不了解,家庭背景未知的人谈婚论嫁嘛!
钟离墨:“来日方长,我们尚有一辈子能互相了解。”
他朴实但像承诺一般的话,让陶菀菀的心似被羽毛轻拨了一下,她有些不知所措,脸上似火蔓延般红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再去看他。
幸好,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菀菀,我们下车吧。”
见到她如此害羞的表情,钟离墨的心情愈发地好,他先下了马车,然后朝她伸出手来,等着扶她下车。
陶菀菀心想,她不曾告诉钟离墨她的名字,可钟离墨却喊她菀菀,莫非他们从前真的认识,然后只是她忘了而已?
这件事情真是怪异得很!
从掀开的门帘那望出去,陶菀菀看到了另一派景象。她将手搭在钟离墨手上,迫不及待地下了车。
呈现在她面前的,似是另一幅巍峨的画。画里画的,是一幢幢更为宏伟的建筑,亭台楼阁,飞檐反宇,雕楼玉砌,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他们正站在白色大理石铺好的广场上,不知不觉已有一大批人正列好队站在他们面前。
为首的是一位白发的长者,脸上的笑容十分既恭敬又不失亲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唰地一声朝他们跪下,霎时间除了钟离墨还站着,就只剩下呆若木鸡的陶菀菀看着钟离墨机械地眨着眼睛。
白发长者对着陶菀菀又一大拜,高声唱道:“恭迎皇后回宫!”
他身后的所有人又跟着喊了一遍,一时间回声似海浪般一层一层推开去,很是壮观。
面对此情此景,陶菀菀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白白捡了个美男当相公不说,这美男还是一个皇帝?
钟离墨牵着陶菀菀的手稍稍收紧了些,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平身吧。”钟离墨下令,单单这三个字,已将他上位者的气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众人齐刷刷地列队站好,然后他牵着陶菀菀的手,朝皇宫的更深处走去。
沿路的宫婢、侍卫朝他们俩行礼。陶菀菀对阶级没有概念,但宫斗剧看得不少。皇帝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所有人都惧怕他、崇敬他。但是她看到的钟离墨,风度翩翩,干净得似不食人间烟火,难以想象他穿上金黄色的龙袍会是怎样的效果。
“有些地方你一个人的时候不要乱走,怕你会迷路。”钟离墨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来。
陶菀菀觉得被小看了,“我又不是路痴,这些地方我多逛逛就好了。”
说话间刚刚路过的小花园,那些假山好像换了方向?
钟离墨宠溺地看着她,笑声里夹着几声咳嗽,“咳咳,我可不想在这宫里看到因迷路而可怜兮兮的菀菀。”
前面的树瞬间移开,让出了一条道来,让陶菀菀更加吃惊了。
“这些是?”
“法阵。”钟离墨接过她的话,“这小小的方圆之地里,已设有生门和死门,不知道破阵方法的人,进了这些法阵只会被困在阵里,可能走到力竭都无法出来。宫里很多地方都设有法阵的。”
陶菀菀感叹道:“哇,这些安保手法真是高端!”
钟离墨没有接话,只是古井般幽深的眸子像有了天上星星的倒影,目光粼粼地看着她。
看得陶菀菀有些不自在。她已经穿越了,虽然钟离墨并没有好奇与深究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但她是不是应该收敛一下自己的现代用语?
她想了想,更改用语道:“我的意思是,实在是厉害,厉害!”
钟离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可以渐渐适应你的语言,你无须做任何改变。”
陶菀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两抹红云飞上双颊,钟离墨又温柔脾气又好,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啊!
可是他是皇帝,皇宫这么大,任谁都知道“后宫佳丽三千”这句话。她不知道将要住在这里多长时间,但是若是每天都有各类妃嫔美人需要应对,她宁愿在广阔的人间流浪,选择另一种没有虽然没有保障但自由自在的生活。
陶菀菀的心微微地难受了起来,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您一共娶了多少个?”
钟离墨脚步顿了顿,语气十分认真地答道,注视着陶菀菀道:“还没,但我想只娶一人,娶我想娶之人,已能心满意足。”
陶菀菀赶忙把目光移开,再这么盯着钟离墨看她怕她会出糗流鼻血。哪天有空的时候她得好好扒一扒钟离墨的情史才是,这么会撩人,与他的气质真真是不符啊!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